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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九嶷之玉做筹码,在下定是要搏一搏的。”九嶷产玉,承天地毓秀,接人杰之灵,上好的九嶷玉,拇指大的一块,便可等价连城,顶级质地的九嶷玉,更是有市无价。本来常伯宁此行,单纯只为论棋手谈,没想占便宜,谁想与荆一雁在书房会面时,无意见到了顶尖九嶷玉所制的笔架,便忍不住夸赞赏玩了一阵。荆一雁主动提出,以九嶷玉做二人对弈之筹。常伯宁此番出门,本就为寻天下奇珍,做封如故新婚之礼。因此他并未推辞,取出了二十枚一等灵石,正欲做注,荆一雁摇头道:“我不要此物。”常伯宁乖巧询问:“那荆兄想要何物作为赌注?”荆一雁沉思一阵,举起食指,轻点了点自己的眼侧,示意于他。常伯宁学着他的动作,摸到了自己眼前正随一阵微风荡起的眼纱。常伯宁诧道:“……这只是寻常的月影纱,非是什么珍奇之物。”荆一雁:“我这人赏人观物,不喜以价值衡量,只看自己是否喜欢。友人时刻不离此物,总让我感到好奇。”言罢,荆一雁举起一柄随身小扇,抵住唇畔,文质彬彬道:“夺走友人随身之物,看友人沮丧,也可令我愉悦啊。”常伯宁注视荆一雁片刻,软声道:“荆兄人很好。”这交换分明不等价,就算自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他是想将九嶷玉以正当理由赠给自己的。荆一雁挑眉:“……哦?”常伯宁坚定道:“我知晓荆兄用意,必不负好意,全力相战。”荆一雁:“……”他想过常伯宁有点呆,没想到呆得如此趣味。常伯宁一心两用的本事很差。在他冥思苦想、计算棋步时,荆一雁得以放肆地打量与欣赏他。荆一雁问:“若你这局输了,又打算怎样偿还呢?”常伯宁眼睛不离棋盘:“听荆兄的。”荆一雁:“你输一局,我便留你在此住一夜?”常伯宁不走心地应:“唔。”荆一雁:“……哈,还是算了。”以常伯宁的棋艺,他能叫他在这里留上一生一世。常伯宁在深思之后,落下一子,才从棋境中回过神来,眨一眨眼睛:“嗯?荆兄方才说了什么?”“没有什么。”荆一雁早已算中他下一步会落的几个棋点,常伯宁所下之处,对他而言不算意外。他随意跟上一子,又问:“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常伯宁果然不擅一心二用,一入神,回答便不过脑,乖乖答道:“是胎里不足带来的毛病。”“可治过?”“师父为我治过,但收效甚微。”常伯宁道,“我以前夜里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好在治疗之后,这点病症就好了许多……”说到此处,常伯宁眼前一亮,落下一子。他抬起头来,有点抱歉道:“啊,承让。”“你故意说话,扰我心神。”荆一雁认赌服输,直起身来,笑意盈盈地倒打一耙,“风陵之主,果真有心思。”常伯宁:“……?”他回想方才,发现好像自己的确一直在说话,便一头雾水地致歉:“我不是故意的。”“罢了。”荆一雁温文尔雅道,“换你一个秘密,也是合算的卖卖。”常伯宁也不记得自己刚才答了什么,好像是和自己眼睛有关的事情,也不算什么秘密。不知为何,常伯宁与荆一雁相处时总有种很舒服的感觉。荆一雁从蒲团上站起:“端容君稍坐,我去取九嶷玉。”常伯宁颔首:“有劳。”荆一雁离开不久,荆三钗自顾自踏入门内,想从大哥书房里讨两本书来看,刚要随口招呼一声,抬眼撞见了棋案前的常伯宁,愣了片刻:“……常师兄?”常伯宁偏过脸去,端庄笑道:“三钗回家了?”荆三钗:“……嗯。”这话怎么听着哪里怪怪的?恰在此时,荆一雁抱玉而入,看见荆三钗,不禁轻笑:“小弟,你也要来一局吗?”荆三钗回过身去,刚要开口,便被他怀中流溢光彩的玉璧唬了一跳,瞪眼道:“你干嘛?”常伯宁循声望去,也不由惊讶,忙起身道:“荆兄,这……”他本意是只讨笔筒大的一块玉,回去雕琢,送给如故,孰料荆一雁怀拥的璧玉大得远超乎他的想象。荆一雁却是坦然:“端容君,九嶷荆门少参与世间之事,不世门盛事,我等也不会参加,这原玉就算是荆门借端容君之手赠出的一份心意吧。荆门之玉格外养人,雕作双枕,一来凑个成双成对的好意象,二来可助调气聚灵。还望端容君多费心思,代为雕琢了。”这话说得十分婉转动听,但荆三钗却听得后背凉意直窜:——按照他对他大哥的了解,他大哥笑得越温文、把话说得越好听,便越是别有所图。末了,荆一雁居然把那一张狐狸似的笑脸转向了荆三钗:“小弟不要吃醋,你那份要送出去的礼物我也有准备,心意与珍贵皆不下于他。”荆三钗:……滚啊,谁吃醋了!?“这……”常伯宁犹豫了一阵,解下了自己的眼纱,放在棋盘之上,“多谢荆兄好意,常某收受了。此物也赠与荆兄,还请荆兄莫要弃嫌。”九嶷之玉实在珍贵,常伯宁受之有愧。临行前,常伯宁还是在棋盏里偷偷留下了那二十多枚一等灵石,权作心意。他转道前往清凉谷、应天川,再度知会了封如故结亲之事。最后,常伯宁去往了丹阳峰。和九嶷荆门一样,丹阳峰不问世事多载。但与九嶷荆门不同,丹阳峰的不问世事,多出自无奈。前任丹阳峰主,指月君曲驰,将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栽培徒弟韩兢之上。谁都以为,韩兢会是下一任丹阳峰之主。结果,韩兢成为“遗世”之祸中唯一一名失踪的道门弟子。为寻徒,指月君也冲破修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