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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了。”荆三钗又想上手捶他,一想到他现在只剩一半的灵力,巴掌就有点落不下去了,只在他肩上狠狠抚了一把:“戒个烟而已,说什么死啊活的。”封如故却好像的确是被“没有烟叶”这件事深深打击到了,发了一段长长的议论:“我这一生,真是失败,儿子做得不好,爹也做得不好;徒弟做得不好,师父也做得不好;师兄做得不好,师弟也做得不好。”荆三钗很想说你奶奶的你是在梦里做爹了吗,但也知道封如故向来骄傲得像是只公孔雀,心气高得很,这些年来,他灵力折损,应该没少觉得拖累师门,心里便很替他觉得不是滋味儿。荆三钗忸怩了一下,低声安慰他道:“……做朋友,还不差。”此时,护阵的如一回来取结阵的必需之物,从闲坐的二人身后路过。他看了一眼荆三钗的后背,微微拧眉,本不想多说什么,谁想一低头,便看见封如故摆在了台阶上的书。那书上带图。不需细看,便知是青·楼出品,内容十分的不正经。如一冷了面色,脚步却不停,一直往前走去,眼光却有意停留在荆三钗的后背。荆三钗用余光捕捉到了这一点异常,似有所感,伸手去够自己的后背,扯下一张符纸来,上书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儿子。荆三钗想也知道这玩意儿是谁趁乱贴在自己身上的,勃然大怒,随手提了把大笤帚,捅得封如故满院乱跑。封如故跑了一两圈,身上便发了冷汗,懒得再跑,就安心地被荆三钗扑倒,被他好一通胳肢。他哈哈大笑,满地乱滚,权把自己当成个全无心肝的人,好像这样就能真的没了心事似的。如一转入屋内,隔了窗户,看着笑闹成一团的两位道门尊长,嘴角挑起一点笑意,又像是想要掩藏什么秘密似的,把那笑容隐去,尽做出一脸的若无其事。常伯宁、封如故、如一他们稳稳坐镇梅花镇,半步不离,如今又添了个荆三钗,硬是把小小的梅花镇守成了铁板一块。幕后之人眼看着罗浮春、桑落久返回了风陵,才意识到没有什么陷阱、而罗浮春当真是个愣头青的事实,懊悔没能及时出手也来不及了。这样一日一日拖着,他们极力想要掩藏的秘密,还是被揭了出来。那日,常伯宁将荆三钗唤去,替自己看守维持阵法,自己则匆匆回了小院内,找上封如故。他素来温和,心机浅,说什么事情都是直来直去,不绕弯子。此回,他也直接地说明了他的发现:“……有人在盗取梅花镇的地气。”驱尽魔道诅咒留下的邪气后,常伯宁便要着手处理“人柱”的尸身。等他把七具婴尸挖出,才惊讶地发现,婴尸没有化作骷髅,四肢俱全,容貌一如生前,皮肤甚至还有弹性。他们的尸身虽说被封在风水大xue上,受地气温养,也不至于会如此鲜活,像是昨日刚下葬的一般。于是,常伯宁在一番精心搜索过后,从七具婴尸的天灵盖内,缓缓拔出了七根细如牛毛的空心银针,宛如花蚊子用来吸血的喙管!——梅花镇的地气,竟然借由那七处风水宝地打下的灵xue,被无声无息地抽了个一干二净!若是把梅花镇比作一个人,现在便只剩下了骨骼和箍在上面的皮和rou,精气全无。十六年的光阴,那幕后之人孜孜不倦地把梅花镇抽成了一座行尸走rou。地气流失,表面看来,并不会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梅花镇百姓依然安居,毫无觉察。然而,地气透支,天长日久,此地便再难保平安,不再受天道庇佑。若是再这般竭泽而渔,梅花镇早晚会遭受远甚于十六年前的天灾,彻底毁于一旦!……在有人旷日持久地窃取着梅花镇的地气的同时,这片土地上还能长出蒋神仙这种靠自学成才,便能稍稍摸到天道边缘、得窥几分天机的人,足见当年这里是怎样一处宝地。对此,封如故并不觉得多么惊讶。几日来,封如故除了翻阅了一些不正经的书,倒也做了些正事。他手上正是一本县志,记录了梅花镇以往种种事情。此地临水,从三百年前便人烟稠密,因为天然的水道密集,是以成了一处交通要塞,慢慢建起了一座座的城与市。当年,这里地气兴旺,本该是适宜修炼的,但于修道者而言,无论是修道还是修魔,选择洞府,一要看天灵地气,二也要清净远人。修炼之地有太多人间烟火的话,难免叫人心绪杂乱,芜杂丛生。“热热闹闹的梅花镇,用来做修炼之地,实在是差了些。”封如故拿指节轻叩着县志封皮,秀丽的眉峰微皱着。他正经起来,自有另一段光彩:“……县志上记载得明明白白,本县辖内,包括梅花镇在内的六个镇,曾有八座道庙,五座佛庙。现今存续下来的则有三座道庙,两座佛庙,各受香火,却都不在梅花镇中。”……从十六年前那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灾难过后,梅花镇人便不怎么信神佛了。如一注视着封如故,道:“再没有比这里更方便盗取地气的地方了。”没有道庙佛庙,意味着来来往往的道佛两家弟子不会在此地落脚,而会选择去各家庙中安歇,不会有机会注意梅花镇的异常。既是如此,梅花镇的秘密,便能更加长久留存下去。而梅花镇的“人柱”,经十六年前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姓杨的道士之手,将七个活生生的婴孩钉死在风水大xue上,既镇了邪,还将它们的脑袋上钉下银针,用它们的躯壳当做了水泵,将地气源源不断地抽去。无数精纯地气经过它们的身躯被窃走,这便是它们一身强悍灵力的来源。若不是“人柱”到了年岁,开始思春,这梅花镇迟早被幕后之人抽得灾祸连连,从福地变成一处祸源!思着,想着,封如故眉头蹙得更紧了,像是在想事情。但片刻之后,他陡然哀叫一声,伏在了桌子上。常伯宁一惊:“如故怎么了?”封如故咬牙切齿,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