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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云中君”三字,蒋神仙双目圆睁,差点当即昏倒,求助地看向了常伯宁,实在不敢相信。常伯宁还以为他在请自己也自报家门,于是一手扶着一个蒋神仙的小徒弟,乖乖道:“风陵常伯宁。”蒋神仙听过“云中君”的遗世传闻,尽管不知其名,也是向往已久。但身为修道之人,谁不知道当今风陵山主的姓名?蒋神仙一时激动,差点抽过去。常伯宁在蒋神仙失神之际,挥袖驱散他四周环绕着的淡淡瘟气。放下袖子时,常伯宁又叹一声。他还有半城百姓要安置,但目前的状况,正是常伯宁所担心的。……七花印确能防毒,却防不住这满城的潮气、寒气和病气。他正心烦意乱间,忽见长月之下,一道身影轻捷掠来,提着一双相貌姣好却被吓昏的美人儿,与常伯宁他们并肩而行。月光下,来人黑纱蒙面,还戴了斗篷黑帽,露出一双鸦青色的狡黠双眼,对常伯宁眨了一眨。常伯宁愣了许久,脑中回想了半晌这人是谁。倒是如一一眼认出了他,不由凝眉:“……卅四?”……即使知道这人是义父与封如故的叔辈,与风陵渊源颇深,如一也对一切魔道无甚好感。常伯宁闻言,顿时展颜:“卅四叔叔!”“还是傻。”卅四笑嘻嘻地拿膝盖顶了顶常伯宁的臀后,大胆的动作看得蒋神仙又差点厥过去,“这不认人的毛病治不好了还是怎的?”常伯宁也不介意,乖巧道:“卅四叔叔怎么在此?”卅四没说自己受林雪竞之命跟踪封如故,便毫不手软地往自己脸上贴金道:“路过此地,恰遇此灾,顿生侠心,施以援手。”常伯宁问:“平生阿叔呢?”卅四:“啊,你们不是丢了一个人吗?他帮你们看着呢。在城北一条水脉里的一方水洞里,随时可取。”常伯宁闻言大喜:“多谢卅四阿叔!”如一在旁听出些端倪来:“你们当真是偶然路过?他被掳走,不过半个时辰,你们是如何知晓?”卅四眯眼看他:“自家侄子,我们自然心里有数。”如一不语,心中并不相信。常伯宁更关心另一件事:“如故可还好?我马上接他回来……”“放心,我家那小尸体给看着呢,没出多大事情。”卅四道,“不过你们不用急着去,先救了其他凡人再说罢。他和那个人柱睡在一起,正圆着房呢。”常伯宁:“……”如一:“……”卅四补充了细节:“两个人睡前打情骂俏了一番,很是亲昵,哈。”他满意地看到如一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青,促狭地一乐,正要再添油加醋几句,耳边就传来了自家小醒尸徐平生冷冰冰的腔调:“和他圆房的那个人柱,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卅四:“……假的吧?”徐平生抱着膝盖,坐在被一股力量封印好的水洞门口,连个气泡也不冒。洞内的人柱拖着封如故回来时,也未曾留意过这个一路尾随着自己的死人。他望着高高的水顶,不高兴道:“假的,我骗你的。”卅四一听就知道他在生气,冲常伯宁与如一丢了个眼神,便自行离他们远了些,跟徐平生说悄悄话去了。得知封如故身在何处后,常伯宁略松了一口气。可对于如何对付人柱,他仍是毫无头绪。哪怕伤了他们分毫,梅花镇就会趋于崩溃。他侧过身问如一:“对付人柱的办法,你可有吗。”如一口吻清冷如冰:“他不是去跟人圆房了吗?或许他已经把人说服,劝人向善了呢。”说罢,他掩了掩绞痛着的胃,提着不敢说话的蒋神仙径直往前走去。常伯宁露出了不解的眼神:“……”想到如故的身体,他仍是忧心,轻声叹了一声:“……唉。”……水洞之外,徐平生正一心一意地和卅四吵架。面前深黑的静水稍稍波动了一番,荡出几波水纹,旋即恢复了正常。徐平生有所觉察,看向波动发生的地方,略诧异地皱了皱眉。但他什么都没有看见。洞内。人柱悄悄窃来的红纱帐,被有人侵入所带来的一阵清风轻轻掀起。生着常伯宁面容的人柱睡得极香,指尖勾着她新丈夫腰间的环佩,根本想不到有人敢偷偷潜入此地。一身红衣的韩兢立于睡着的封如故身前,探手抚住了他的额头。封如故被触碰后眉心一动,想要睁开眼睛,神情却变得有些痛苦,眼皮重逾千斤,每一寸骨骼都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韩兢低声道:“莫动。”封如故身上已有大片淡黑的瘟气沉浮,试图侵入他的身体。韩兢把表层的病气轻轻拂去,又扶抱住他的身体,为他根除深入身体的瘟气,并将一粒药丸轻轻送入他的口中。药力在体内缓慢起着作用时,封如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费尽全身气力,却只够看到一道虚影:“韩师哥?”韩兢点一点他的额头,让自己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自己则无需动口:“……是梦。”封如故想抬起手指抓住他的衣角,终是无力垂下,用接近耳语的声音低低询问:“韩师哥,你当初在遗世里……去哪里了?”韩兢并不回答,只俯身抱住了封如故。他面上仍没有什么表情,手则控制不住,哄孩子似的,在封如故肩上疼惜地轻拍两下。“你好好的,我要走了。”韩兢说,“你好好的,不世门才有未来……你好好的,伯宁才能放心。”第100章别出心裁既知己是梦中客,封如故在韩兢离开前,索性好好缠了一番他。韩兢也是有求必应,斟了温水,助他吞下药丸。他不似往日爱笑,眉眼间的冷光很重,动作却如旧日宠溺弟弟时一般温柔。封如故身上过了病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