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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酸地叹口气,他就知道带着小孩来卫府不是什么好事!……可又谁让老卫发了话,只倒他这小寿星的侄儿是个可怜人,他做舅舅的没有别的能补偿,只盼着好友家的孩子能多趁生辰的机会与小寿星亲近亲近。原是他家这个年纪上太小,该不合适的,可谁知家里的婆娘先听说了伯府公子的身世,又对这生母早逝的可怜双儿起了怜惜心思,便硬是在出门前将家里的小儿子提了出来,叫他一起带着参加这次的生辰晚宴。——说是能活跃气氛。主桌男人内心冷漠着,等自家孩子消停了,又给喂了口糕点哄下,他再抬起头来,便眼瞅着主桌跟分桌上不少人这会儿都往他肚皮上瞄。有那胆大的还问:“老杜,你这肚皮里,别不是真塞了个哪吒?”“滚滚滚。”主桌男人一脸愤懑。宴席众人哈哈大笑。宴厅里的气氛逐渐炒热,府里的丫鬟们将各式菜肴一一端上了桌,因为不喜京城里的奢侈之风,卫西洲倒是没有请那些个戏班子,而是找了个老道的口技人跟说书先生,一人给讲几个逗笑的段子,也是十分好看的。家宴不拘规矩,众人吃吃喝喝过了半场。白果是小寿星,从落座便不停被长辈们搭话问询,偶尔小辈们也同他说些京城里最近的趣事,倒是一会儿都不得闲。谢临便是坐在这些人中间,却偏又隐隐被独立在了热闹之外。直到待白果难得空了下来喘口气的时候,才发现了些细微的端倪。席宴上的客人们都在互相说着话,卫良阴也一时被人拉去玩猜拳,而卫西洲与几位老友坐在一处,许是没人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白果难得大了胆子,抬眸同谢临自然道:“殿下只喝酒,不吃些饭菜吗?”他见谢临面前碗筷几乎是没动过的样子,而酒盏中的酒水却下了大半,不禁微微拧了拧眉,面露关切,抿唇慢说,“还是府上的招待殿下吃不惯……不然我叫厨娘婆婆给殿下做盅清笋汤来?”当初在伯府后院的时候,管事没少从王府上捎带饭食给他,几乎十次里便有八九回的汤都有那盅清笋汤,且静王府的清笋汤,汤底清莹,味醇而鲜美,喝过不少的白果于是也理所当然地以为……静王殿下该对此汤也很是喜爱错不了了。第54章“不必麻烦,我单是喝些也便够了。”谢临蓦地笑了,如墨般沉寂的眸子似在一时鲜活过来,荡出浅浅的波纹,玉石般的声音同时透过四座之人,陡然撞进白果心底。白果喜欢听谢临的声音,仿如一汪冰日的泉水又似是玉石轻响,初见总以为它该是凉彻心扉的冷意,伸出手却又意外的温暖触感,就仿佛是在寒风中走了漫长的路,乍见温凉,叫人不舍放下。两人间的对话并不顾忌着在座旁人,既是谢临不需要,白果也不好再问是否晚宴上的饭菜真的太不合胃口,只是唤了身边伺候的下人,取了壶暖身的果酒送到谢临面前。“公子说殿下未食粒米,单只喝席上的烈酒不免伤胃,于身体有碍。”下人瞧着静王温和的面色,低声道,“公子还吩咐小的同您交代,若是殿下实在想喝些酒水,不如品用府上的果酒,味甘不醉人。”谢临眼中笑意不减:“哦?”下人斟上一盅果酒,谢临配合饮下大半,再抬眸,今日晚宴的主角便以殷殷切切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看着他,目光对视的一瞬,年少的双儿在烛光的照映下微红了脸,嘴角却偏浅浅勾着,瞧着开心极了。就这么高兴?谢临挑挑眉梢,嘴里的果酒味蔓延至喉咙,只觉得甜而清爽。卫良阴在席上与别人玩到一半才发现自家表弟竟又与静王有了接触,但看周围的主桌的客人虽都还在聊的聊吃的吃,嘴上都没停下,但眼睛却早不知道飘歪了多少,全落谢临与白果两人身上了!他暗自瞪了谢临一眼,忙碰了碰白果手臂一下,故作惊讶似地说:“果果,你看那桌上坐的孙幼茗,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他本是想找个由头转移了自家傻表弟的视线,不想嘴巴好似是被开过光一般,话音刚落,分桌上杯盏落地的声音就传进众人耳里。“无事无事,是我没仔细滑了手。”说话的是个挽了发的年轻双儿,他一脸歉意地朝众人点点头,捂着被茶水打湿的袖口,很快就被丫鬟们请至后院更换衣衫。再之后,那处分桌的气氛就不怎么好了。“是……吵架了?”白果不远不近只能看清那桌上孙幼茗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赵清伶坐在他身边好像在拧着眉毛说着什么。“过去问问看?”卫良阴早就吃了个差不离,且他又是个爱看热闹的,一时就有点坐不住。尤其他不喜孙幼茗,看孙幼茗脸臭总是比别的高兴些,至于最后存的那点儿私心,就是要他家果果离那静王远点儿了。白果犹豫了下,清凌凌的双眸在谢临身上略了一下,便被卫良阴拉着往分桌去了。丫鬟给家里两位小公子多支了座位,卫良阴坐下了就抓起把瓜子笑问:“刚是怎么回事儿,瞧着你们一个两个面色不好,我还想是不是你们几个不爱来我家过生辰宴啊?”他说的大咧,嘴上没个顾忌把门,分桌上的客人一听,纷纷笑说道:“可不是这个心思,你也别在咱们的小寿星公面前诋毁我们几个,万一把小公子的心伤着了,可得你来负责!”白果忙抿唇笑说:“没事的,表哥与你们开玩笑呢。”卫良阴跟几人喝了盅酒,这才瞥眼看向孙幼茗那边。赵清伶坐在孙幼茗身边这会儿也不说话了,只一个劲儿地吃着碗里的菜,饶是孙幼茗去碰他,赵清伶也翁着脑袋不搭理他。“你还跟我有上脾气了?”孙幼茗心底满是不高兴,直接伸手拿了赵清伶的筷子,愤愤道,“当初在外头还没归京时是谁说做我一辈子的好兄弟?眼下进了京倒是好了,先是这卫府上的表公子白果,后又是刚刚那个宋涟,你倒是见了谁都能聊得开心,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还在边上,我还是你朋友、兄弟吗?”“幼茗,你就不能安静会儿吗?”赵清伶被孙幼茗烦的快崩溃了,“我不是早跟你解释过了,跟白果我与你一样都是今日第一回得见,我也没多同他聊得来,多说几句话……就是宋涟也是因为他正巧坐在我旁边,与他搭两句话而已,明明是你突然发脾气不高兴还碰掉了人家的茶杯,我跟你解释你不听,现在也不让我吃饭,那你到底想做什么呀!”“你说了这么多,意思不就是我不讲理?”孙幼茗瞪大了眼。赵清伶想抓狂:“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说你不讲理!”两人眼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