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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那人的身边,没有想到那人忽地对着门槛伸出脚,将他的行李箱磕地一下拦住了,少年的双手仍然插在裤袋里,腿上的力气却很大,楚湘东没拖动箱子,只好退回房间,神色不耐。楚湘东怒上心头,已经不顾体面,只恶声恶气骂:“崔谈。你他妈行行好,别看我的笑话,放我滚,行不?”有几个路过门边的练习生,听见他大怒的诅咒,不由得纷纷侧目,小心翼翼地看向室内,却挨个地遭了楚湘东的白眼,生生地被吓退了。但几个有阅历、胆子大的练习生,故意地放慢脚步,对着门缝挑衅:“这会儿要出道的又不是您,运气可真衰,当初留在HP,保不准下个月还能在六光年出道,非要去大节目上当剪刀手,楚抄抄,你丢不丢脸啊?”楚湘东气得双目圆睁,一副破罐破摔的搏命样子:“滚!”“就不!你之前还偷偷帮人改月评成绩呢,啧,也不知道你这二三流的水平是怎么留到今天的,趁早回家抠脚吧。”崔谈转眼冷冷望了那名练习生一眼,对方立刻闭了嘴,六光年出道预备役的崔练习生,一向性格古怪,喜怒无常,与所有练习生都保持着淡漠疏离的关系,此时他踢上了门,门内安静,只余两人呼吸,门外亦鸦雀无声。楚湘东被骤冷的氛围刺地脊背发凉,出声壮胆气道:“干嘛?快要出道的大忙人,找我有事?我约的车快到了,开门。”崔谈反手将门锁上,手掌不动声色地攥在门锁上。“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近来过得很不如意,在你走前至少要开心开心。”楚湘东翻了个白眼,很响亮地发出一声作呕的声音,他往三十二寸的大行李箱上一坐,向后滑行到窗沿,炽热的阳光使人烦躁,楚湘东摸摸下巴,挑眉:“当了这么多年同事,你说话的腔调还真是让我反胃。听一次恶心一次,真的。”“什么事情能让我开心?”他自顾自又说,声音十分响亮,火红的头发已经褪色,他的发顶出现一个干枯毛糙的黑色涡旋,楚湘东伸出手,恶狠狠向空气一握,咬牙切齿:“于斐现在立刻被淘汰,滚出这个圈子,最能让我开心。”崔谈的食指在金属门锁上敲敲打打,半晌他抬起眼,慢慢说:“他是要被淘汰,也会退圈。你不会以为HP放弃了你,就会放任已经退团的人骑在他们的脸上,告诉他们‘没了社长们的力量,我也能靠自己出道’吧?”楚湘东哧一笑:“睚眦必报,是HP的传统风采。但他们已经被顾琴飞打过一次脸了,放狠话谁不会,狼来了谁没听过,现在搁这儿狠吠,”他讽刺地眯起眼睛,“谁信?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天真小屁孩了。”“我听说他和3M谈崩了。”崔谈又说,“签合同的笔都拿在了手上,一下给摔了,扬长而去。好大的架子。”嶼汐團隊楚湘东微怔,脱口而出:“他脑子有病?放在眼前的rou不吃,煮熟的鸭子飞了?”崔谈淡淡一笑:“让人无语的正义感,于斐总这么让人无语。HP原本被逼到死局,他这么一做当然盘活态势。六光年的企划原本遥遥无期,高层们想着先把你推出去回点儿本,”他的话一顿,看见楚湘东脸色大变,怒火烧红脸庞,“可惜你不争气,连现成的歌都唱不好。竟然被几只不成气候的老鼠掀翻了。”“楚湘东,托你的福,我能出道了。”崔谈咧嘴一笑,笑眼里楚湘东狂吼着扑过来,向他挥起愤怒的拳头,他的领子被扯住,整个人被拽离地面,火热的少年气息欺上来,他甚至连眉头也没动一下,只平铺直叙:“他现在是第七名,下一轮淘汰也会是第七名,出道夜也只会是第七名,所以他出不了道。”楚湘东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权衡这句话的真假,半晌他说:“那么退圈呢?”崔谈的笑容消失了,如同沉入深海的石头,他的脸色阴暗:“退圈……让一个年轻偶像退圈的原因可真是太多了,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让公关连续加班,何况现在他的身边——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保护他。”楚湘东皱紧眉头:“阚前辈呢?”崔谈眯起眼睛,月牙形状两道弯弧:“我希望他身体健康。公司也希望他身体健康,世巡的事情,也不好拖得太久啊。”楚湘东的眼角一跳,崔谈的笑容令他觉得毛骨悚然,密密匝匝兀然起一背冷汗,他的拳头仍然离那张苍白但秀气的眉目不远,但却没有击碎那笑容的力量,有恐怖阴暗的感觉如同蛇行,渐渐缠满了他的身体。楚湘东又说:“怎样让他退圈?”崔谈的嘴唇一动,吐出一句轻轻飘飘的话来。门被敲响了,崔谈的双脚落在了地上,门外响起张岚的声音:“楚湘东,人在不?在就赶紧滚出来,司机在下面等你半天了。”崔谈看他一眼,拧开门锁,张岚怒气冲冲站在门外,看见崔谈时表情一讶,看来是在意料之外,两人交谈几句,崔谈脚步轻快地离开,楚湘东呆站半晌,忽然灿烂一笑,那笑容志得意满,仿佛被HP扫地出门的不是他,他才是即将出道的六光年成员。“岚哥,后会无期啊。”张岚莫名其妙地瞪他一眼,看着他快乐悠闲的步调,轻松闲适的背影,不禁低低骂了一句:“神经病。”六光年即将重振旗鼓,在八月底九月初重新出道!官宣放出之后,空气焦灼内娱圈又沸腾爆炸了一回,彼时于隽正在奶茶店的兼职空隙里,偷偷计算上次应援的账目,她第一次统筹大型应援,过程顺利,结果美好,后续的工作虽然繁冗,但她乐在其中。只是看到手机的讯息井喷式地层叠跳出,她仍然吓得蹭然站起身来。满屋客人与她面面相觑。坐在身边的闺蜜一下将她拽回座位上,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窃笑。“什么东西这么激动啊?”闺蜜好奇地凑近她的手机屏幕,呀地叫了一声,“六光年,这不是你前段时间一直跟我叨逼叨的男团吗?之前要不是因为于斐退团,现在可能早就有作品了,哎,不枉你期待这么久,太好啦!”“好个屁。”于隽满脸涨红,赶紧抢过手机,打开微信群的页面,一边不耐烦地随声应和:“我墙头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在搞创偶啦,这次真的是真情实感。”“嘁,你上次和上上次都是这么说的。创偶挺好啊,我上次在那个万幸,是叫万幸吧,在他的锦鲤转发里,转到了根三百块的口红,天哪运气真的太顶了,长得也可爱,像我弟。噢,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先给他投个票哈……”于隽没有理会闺蜜絮絮叨叨的碎碎念,她盯着不断滚动的微信消息,嗓子异样地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