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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抚摸着手里的枪,再也没有抬起头过。见劝说无果,嵯峨有理闭上了嘴,捏紧了拳头,“行,那你也不要干涉我。”说罢他再也不看越前健一,继而大步跨了出去。轰焦冻有些睁不开眼。电击棒电在后颈处,腺体传来的剧痛让他连动弹手指都十分困难,骨骼里的脉络都被疼痛攥住了,身不由己。面上的灯十分刺眼,他蹙着眉,绿谷出久卧倒在地面上的身影瞬间重回脑海,几乎是下意识的,这具本应无力的身体遽然弹起了上半身。“出久!”而他没来得及将周围的景象收入眼内,无数双带着胶质手套的手压了下来,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压制着他的臂膀,一手钳着他的肩,拘束带散着无机质的冰冷在他身躯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他将身体绷成了石头,一刻也不敢松,于是那些手几乎快要压制不住了。镇静剂被送入了他的身体。轰焦冻眼神涣散,耳边是自己的呼吸声。他闭上眼,那条蜿蜒闪烁着星光的线穿透了墙,远远地逶迤在试验所里,他知道这段线的终点在哪。有什么在他的心里永远不会坍塌,生了根,发了芽,日子愈长,它便愈茁壮、坚韧,像是护身符。他被戴上了呼吸面罩。他的身边应是站立了许多机器,黧黑的底,莹绿色的字符数字曲线,全部在为他跳动。带着口罩的人靠近了,他们的声音模糊在口罩里。“可以开始了。”他的脑海里是绿谷出久爬伏在地面的身姿,那只手在向他伸来,他没抓住。轰焦冻的后颈处信息素的位置被留了出来,一只机械臂流畅地伸出、转弯,臂上钳着一只针头,乳黄色的药剂迅速填充了蜿蜒的透明导管,下一秒,机械臂向前一扎,乳黄色药剂注入了轰焦冻的腺体里。剧痛撕裂了他的神智,药剂在腺体里迅速绞杀自己的目标,似一把尖锐的刀疯狂地在腺体里搅动!轰焦冻彻底失去了意识。绿谷出久在臂弯里惊醒。眼球在手臂上挤压得酸疼,黑暗一阵一阵地来,他揉了揉眼睛。突然,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的动作凝结在时间里,有什么在从他的体内化为齑粉,顺着他的毛孔,悄无声息地溜走了。他愣怔着,手摸上了后颈。双眼大睁,瞳仁莫不闪烁着不可置信的颤抖。一些事未发生前,便还是未发生的情绪,发生了,才知道发生了的凄楚。指尖那端深刻的齿印在慢慢地消失。颈rou在缝隙里重新生长,一点点填满了印记原有的沟壑。绿谷出久伸开手掌,再一摸,后颈平整光洁。于是,刺穿皮rou的痛也好,凹凸不平的刻印也好,好不容易赋予爱的意义也好,只存留在他的记忆里了。啪嚓。有什么脆泠泠地碎在了空气里,无留痕迹,也无人关注。绿谷出久的手一开始时只是细细地抖,当他自颈后拿开时,颤抖成了痉挛,指尖、手指、手腕、小臂、大臂,如一支青竹在雨中被淋得淅淅沥沥,又被风在空气里震颤,偏偏竹根不动,只一片片削尖的住叶不停零落,这是那双手的模样。锁链响了。锁链被绿谷出久倾倒而来的身躯压在金属的床柱上,金属与金属在颤抖中磕碰出细小的铿锵之声,那声音像是锁链的哭泣,呜呜咽咽,从喉咙里再也忍耐不住了,自血rou里拔出了痛,喑喑哑哑地哭泣着,又像是风在呼啸地哭,卷了一地握不住的悔恨,刮在空空的四周,孑立地啸哭。像是一切尖锐的、可哭泣的,都在这房间里哭泣了。还有什么在地面上捶。訇訇舂舂,似一只鼓槌将鼓面都锤破了,鼓槌上锤出了血、锤出了裂纹,依旧锤着痛恨的无可奈何。渐渐地,声音没了,什么也没了。只有滴在地面上的泪,依旧像一场永远下不完的雨。站在厕所门口的警卫兵有些不耐地敲了敲门,粗声粗气地问道:“还没好?”“上厕所不能急!”嵯峨有理蹲坐在马桶上,将备用手机从衣服内衬口袋里拿了出来,这是一支相当小巧的手机,当初买的时候纯粹是因为自己的meimei喜欢这一款,没想到被他误打误撞带进来,在原有的通讯设备被收缴的现在,成了至关重要的工具。藤田鹰之将网络信号屏蔽了,然而在这位于“白房子”最边缘最角落位置的厕所却是隐隐约约能探得一些信号,也幸亏轰焦冻所在的实验观察房就在这附近,他才能有正当的理由在附近徘徊,又得以进来这间厕所。他在网上搜索着,信号很微弱,等待的圆圈首尾相连地转了好几圈,才将将加载出一条音频。嵯峨有理欣喜地一咧嘴,立刻点了进去。“噗噜噜噜噜——”放屁的声音在这鲜有人迹的厕所里被放大得辽阔,一些恶心的联想瞬间挤入了警卫兵的脑子里,他们立刻捏紧鼻子,“怎么回事?”“可能是……吃坏东西了……”嵯峨有理的声音虚弱得有些抖。警卫兵厌恶地摆摆手,“我们去外面等你,赶紧!”嵯峨有理顺势又点了一次音频,连绵不绝的放屁声再次响了起来,警卫兵离开的脚步更快了一些。嵯峨有理静静听着,待脚步声彻底淡了,立住了,再无走动的痕迹,他才立刻切换成了邮箱的界面,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待,草稿箱里早已打包好的资料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邮箱里,嵯峨有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在进入“白房子”后他便将所有的数据全部在自己的邮箱里备份了,包括轰焦冻信息素暴走的实验报告也在里面,本来还有录像,数据太大,以现在的信号质量,肯定很难发得出去。他掏出口袋里早已揉皱的纸团,上面是欧尔麦特的办公用的邮箱地址——他在进入“白房子”之前以防万一查到的,本来早就忘了,从越前健一办公室出来后才突然想起来。他快速地将地址输入,又留了几句话,便点了发送。发送的进度条艰难地前行着。一分钟后,通知栏跳出一条信息——“发送成功。”“……Alpha信息素里的特殊物质在进入Omega身体里后也依旧保持着活性,与Omega腺体里的信息素融合,从而使得皮肤上的牙印得以长久得留存,然而实际上成为了‘标记’的牙印更多的是一种印记,并不是伤痕或者伤口,不会伤害表皮组织。而当Alpha标记物质失去活性后,牙印也自会消失。”——第三十八章 三十八、SoundandFury“观众朋友们请看,镜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