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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好,他就来揭开他的假面具,弄清楚他在搞什么鬼,若真,最后一段日子就当积功德;若假,刘熤飞就再也别想接近他。刘熤飞看着言千云,心想人身体一虚,心灵就跟着软弱了。才梦完向珀,又梦昔日好兄弟。“可惜都是梦……”“我掐你就知道是不是在作梦。”练武人言千云的掐,足以让刘熤飞痛得从床上跳起来。“千云!?”言千云拉过椅子坐在床头边。“是你兄弟我没错,怎么,一年多没见就不认得了。”“千云。”是千云,他来了,这代表他已不计前嫌了吗?他没忘记千云当年对他有多失望。“哼,到底是兄弟,要怪你也得等你健康了再继续怪,拖着这破破烂烂的病身子回来是怎样?就知道装可怜。”刘熤飞笑出来,言千云也笑了。“走,带你去看个人。”言千云拉着他来到王府庭园,指着一道身影。刘熤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向珀的背影,他在我的庭园,就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刘熤飞激动得想大叫。他不敢向前,怕眼前一切烟消雾散,怕祈安摇醒他说天亮了。“祈安在煮你的药,回头记得喝。”又要喝!他相信这不是梦境了。“千云,谢谢你……”谢谢你原谅我,谢谢你仍然愿意帮我。“哼,谢我是当然的,不过你要苦恼的是怎么挽回傅向珀,我们可是千辛万苦把人哄来,接下来就靠你的诚意了。”刘熤飞沉醉地望着那道身影,没去想避他唯恐不及的傅向珀是怎么被劝来的,光是他在这里,就令他高兴得失神。远处傅向珀注意到他们,转过头来,一脸清冷。刘熤飞与他对望,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他希望能再看见向珀的双眸,满溢情感一如当年。“熤飞,我只帮你这一把,不会再多帮了。”“这就够了。”“那你好好努力,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言千云闪得很快,一下就看不见人,短期内都没有出现的打算。用将死之言诓傅向珀,还说熤飞自己并不知情,这仅仅为了让两人有所接触而编的谎言,随时都可能被揭穿。他的良心过意不去,先跑了,至于出这馊主意的祈安,自求多福吧!半个月后。傅向珀表面平静,内心却是狂风暴雨。他想戳破这又一椿的骗局,结果却是步步陷落。刘熤飞不断示好,那种好不是讨好,而是散放善意、爱意、悔意,真诚的相待。这段日子他几乎要不认识这个人了,既不是热心爽朗的平民青年熤飞,也不是冷酷无情的皇族骄子。会笑、会缠人、会情绪低落,有时成熟、有时耍赖,无论他有没有反应,总是一迳说着自己的事,想让他了解他。当年他深爱的温柔的人、后来深深伤害他的残酷的人、还有现在如此贴近他的真诚的人,拼凑成一个新的刘熤飞,不如当年的强韧完美,却更加真实。他会软弱,吃药会闹别扭,王府里满满一库的药材,每天喝不完的药汤,无论身体或心灵,他不强大,甚至命在旦夕。想到这里,心里微悚。如果不是骗局,代表刘熤飞命不长矣,这一点一滴的相处就是最后了。“傅公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自从你来了以后,我家王爷精神好多了。”看祈安感动得要命的样子,不像骗人。“公子……若你偶尔能对我家王爷笑一笑,我想他一定能撑更久的。”“这太强人所难。”祈安露出悲伤神情。“……我尽量。”“向珀,向珀……”远处传来刘熤飞渐近的声音。傅向珀深深叹息。希望之所以称为希望,就是因为它很难达成。最初向珀虽然住在他王府里,却视他如无物,不笑不哭不气,不,向珀根本不讲话,常常放他在旁演独角戏。即使如此他也满足了,至少向珀愿意待在他身旁,甚至偶尔能感受到向珀的视线。向珀还是在意他的吧?思及此,刘熤飞就更来劲,完全不被傅向珀冷脸打退。他缠得紧,不断传达他的真诚,渐渐向珀也会给他一点反应。像是——“向珀,吃饭了。”一开始向珀根本不跟他共食,后来进步成愿意同桌,到最近更好,他伸手想夹香喷够味的rou食,向珀会整盘拿走,只留清淡的菜在他面前。看似坏心的行为,却藏着对他健康的关心,让他不禁傻笑,就算向珀看他的眼神好似他病坏脑子,他也忍不住要呵呵直笑。或是——“向珀,我们去走走。”一开始向珀直接把门甩在他脸上,后来进步成隔着二十步远散步,直到最近……他即使走在向珀身后,也不会令向珀紧绷不自在。他愿意和他散步了,呵呵。还有——“向珀,我给你磨墨。”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一开始向珀理都不理他,后来进步成冷哼一声,到最近更好,还会骂他。“睁眼瞎子闪一边去。”刘熤飞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向珀,我不是完全看不到,我第一眼能略辨其形。”把河畔柳看作桃花树的是谁?“只是那图很快就会模糊扩散,赤红一片。”他顿了顿。“我母后也擅绘,可惜走得早,她走时……画上一片血红,我忘不了,从此识不得画。”几句话解释缘由,背后却是残酷的后宫争斗。傅向珀没有说话,画到一个阶段后就起身离开,却遗留了一张画纸,角落仅一个简单的圆。一个圆,即使只看一眼,也不会错认为他物的圆。这就是他的向珀,心善、心软。刘熤飞神色温和如水,忍着排斥感,不让圆在他眼前消失,执起笔,在圆里再画一个小圆,而后抚着胸口,为衣物之下的暖玉、为暖玉的原主而笑。刘熤飞不顾祈安反对,坚持出门巡视领地,带着傅向珀前往邻近几个城镇,顺便游山玩水一番。刘熤飞的心意太明显了,傅向珀怎么忘得了当年他所承诺的相偕云游。他努力实现所有承诺,要让那些谎言不再是谎言,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没几天就倒下了,急急忙忙送回乐笙,躺在床上气息奄奄,还发起高烧。将布巾浸温水拧干,擦拭熤飞额上的汗。熤飞双眸紧闭,面色苍白,没有一点声息。傅向珀静静凝望着他,将手放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