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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庆幸……如果米诺真的喝了这种味道的东西,他一定不会原谅他的!他现在就想告诉厨房晚餐加一道“手撕图朵”。苏试正在看着巴兰,那是一种一动不动的眼神,却也是不断流转的眼神。好像被树叶搅碎的阳光。你明知道他在观察你、怀疑你,却还是会同时觉得那里面有一种挑逗人心的东西。但是他的眼神很美,美到让你忘记猜测他的意图。巴兰又有点不确定了……他是不是看起来有点欲盖弥彰了?……巴兰知道他不会看他很久的,因为那样会显得很不自然。到最后,这杯酒被如何处理,苏试也不会注意到。可是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米诺心里,他可能真的捉弄了他,也可能没有捉弄他。喝下这杯翔,让他信任自己。放下这杯翔,让他滚雪球心中的怀疑……Tobeornottobe,that'saquestion.苏试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杯中的酒是没有问题的——金黄色的酒液清澈而纯净,洋溢着像是橙子、杏仁和蜂蜜的丰富香气,甜,仿佛将酒味和甜味完美的混合在了一起,两者之间过渡自然,口感十分柔和。刚开始喝会觉得有点怪味,包裹在果香中的贵腐菌的味道,像是“泡在水里的朽木”——不过这反而是它对比其他葡萄酒的特色所在,习惯后会多品出一层类似香草的气味来。所以,有问题的是巴兰的那一杯?就在他那么思忖的时候,对面的巴兰突然对他做了个敬酒的手势,然后一口气把那浅杯酒都喝了下去。苏试的眼中不禁掠过一丝困惑。他想:是我太小心眼了吗?可是如果酒水没有问题,巴兰为什么会想换走他的酒?如果酒水有问题,巴兰又为什么会喝下?苏试不觉得巴兰会掩饰什么。不管是酒店那次还是刚才的围猎,巴兰从来没有掩饰过什么。不过不管是不是恶作剧,都不太要紧……苏试也抬了抬酒杯,从善如流地将余下的酒也一口喝完了。耳边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便转了回去。巴兰松了口气,忍着恶心感坐到座位上。男仆上前来,用水晶瓶为杯中添酒。巴兰冷冷地瞪了图朵一眼,图朵低着头用手指在茶几上画圈圈。巴兰只觉得食道似乎变成了下水道,呼吸间都在往上冒腾着臭气……他随手撷了块草莓塔吃下去压压味,但胃部似乎更加不均匀地蠕缩了起来。巴兰感觉自己的脸都在抽搐,他想吐……他吐了。吐出来的东西有多臭,巴兰的脸就有多臭。巴兰往胃里灌水又吐了一遍。伴随着哗哗的水声,他用手接水洗了把脸,寒着脸站起来。盥洗室的白色百叶门被一点点地推开,图朵躲在门框外,探出头,少女般怯怯地叫了一声:“哥哥……”巴兰望着镜子,用手帕吸拭着脸上的水迹,一脸冷酷无情地道:“解释。”图朵委屈道:“我知道你出于礼教不好对付他,不过你叫他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所以你以为我要对付他,才那么做的?”“不然呢?我又跟他没什么仇没什么怨。”“不是因为树林里的事?”“……那不是你干的吗?!”图朵想到还是炸毛了一下,不过看到巴兰阴测测的脸就怂了,“人家……人家才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我是一个特别不记仇的人,真的!”他瞪大真诚无辜的眼睛看着巴兰,特别强调了不小气、不记仇几个字眼。巴兰微微一笑:“刚好,我也是个不记仇的人。”他是个爱报仇的人。图朵松了口气:“哥哥,真的,我特别尊敬你,我一直视您为我崇拜的偶像。昨天我当着艾萨克的面把撕了,就像你当初干的一样。”巴兰嗤笑道:“我撕是因为我全会背,你撕是因为你不会。”巴兰又道:“你在酒里放了什么?”“……”图朵谨慎地缩紧后背,脚后跟也稍微向后挪了一下,想逃跑。巴兰将手帕塞进口袋,不紧不慢地道:“这一点还算有创意,也许我可以试试。”“我从网上买的,遇水即溶。”图朵咧嘴一笑,掏出兜里一包“整蛊怪味豆”,献宝一样递出去。巴兰接过袋子看了一下,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小球,包装上面则印满了各种口味:牛粪味、肥皂味、狐臭味、泥巴味、苦瓜味……巴兰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过反正他的脸色平时就够冷酷的,所以图朵并不觉得什么。巴兰忍住打死他的冲动,淡淡地问道:“你放了哪种?送我一颗。”图朵探头看了看,又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肥皂味吧?”巴兰的脸微微抽了一抽。图朵不太确定地接着道:“也可能是牛粪味……”巴兰的脸狠狠地抽了两下。图朵想不起来了,勾起唇得意地一笑:“反正肯定是最恶心的……嗷!”巴兰一只胳膊猛地一把勒住图朵,图朵一边挣扎一边紧闭嘴巴,巴兰伸手在他喉结处一按,图朵喉咙里立刻升起作呕感,忍不住张开嘴呕了一下,巴兰趁机把整包整蛊怪味豆往他嘴里倒,揪着弟弟的脑袋拖到洗手台,往他嘴里灌水。图朵因为不想吞入怪味丸,一直将它们含在嘴里试图吐出来,怪味丸不愧是“遇水即化”,图朵的味觉一下炸了,感觉好像烂菜叶子臭袜子被一股脑地塞进了嘴里……“噗噗呜嗷呜呜啊呜呜呜!”图朵剧烈的挣扎起来,巴兰一只手制住他,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就听“咕噜”一声,图朵不小心吞了一口。——但这种时候,也不知道是含着更幸福,还是吞下去更轻松一点。感觉图朵痛苦够了之后,巴兰才甩开图朵,退开两步远,伸手拍整礼服。图朵立刻翻身对着洗手池惊天动地地呕吐起来,吐得液体四溅,呕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记住,如果要对付别人,”巴兰走在前面,冷酷地道,“选你自己能承受得起的手段。”“嗯……”图朵跟在他的身后,犹自面带泪痕。前方走廊渐渐传来细语——“……如果巴兰允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