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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打开,吴医生和许程溪走在前面,皆是面色疲惫,家属见到医生就跟见到了腐rou的苍蝇一样,齐刷刷的围了上去——“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我表弟的腿还在吗?”“他除了腿,其他地方可没被感染到吧!?”“......”“安静。”比许程溪看起来就年长不少的吴医生威严性显然也更强,他皱眉呵斥住了这些情绪激动的家属在手术室门口就大声嚷嚷的举动,沉声说着:“陈胜家属?哪个是直系亲属?”“我!”刚刚紧紧攥着手绢的妇人闻言连忙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是我!”“哦,我跟你说一下他这个情况。”吴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的交待着:“你儿子陈胜的姓名没问题,保住了,车祸手术后感染的地方只有腿没其他地方。但是小腿感染严重,已经做了截肢手术了。”“什、什么?!”陈胜的家属整个如遇雷击,一群人目瞪口呆的围着医生护士,连连质问——“你们说什么?截肢?艹!有没有搞错?!”“就是!我们家阿胜之前手术恢复得挺好的,不是说没问题了么?怎么就突然截肢了呢?!”“一定是医院看顾的不好,我们一天好几千在这儿花钱,你给我们截肢!”“我儿子才二十三,没了腿他可怎么活,你们医院一定得给个说法!”“安静!安静!”吴医生听惯了这种老生常谈的家属怨恨医院的论调,早就见怪不怪,只是皱眉强调着既定事实:“各位,陈胜的腿做了手术后就一直是观察期,感染是因为个人体质的原因,推进手术室之前你们家属也已经签了手术同意书。还是别跟我们闹了,想办法安慰一下等会儿醒来的病人吧。”“艹!你们说什么?”陈胜那个虎背熊腰的大表哥一下子就火了,气势汹汹的瞪着医生就开始大吼:“我们同意?我们同意你救人,同意你砍腿了?!根本就是你们医生技艺不精那我表弟当小白鼠,我要去告你们!”“先生,你冷静一下。”许程溪低声开口,情绪有些沉郁,显然是还没从刚刚的手术中把情绪整理出来。陈胜这个小伙子家里人不讲理,但自己还是挺乐观积极的,许程溪之前跟他打过不少交道,此刻就忍不住为他的经历很是遗憾。他抿了抿唇,给出很是熨帖的中肯建议:“病人现在情绪不平静,做家属的应该为他宽心,你们还是去病房陪陪他吧。”跟医院闹,也不会有结果的,有这精力还不如好好去安慰一下子陈胜呢。经历过人生重大波动的人通常都会很脆弱,此刻最需要的不过就是家里人的信任和支持罢了。然而,陈胜的家里人显然不清楚这一点,他们依旧不依不饶,双眼通红瞠目欲裂的骂着——“你们医生都他妈的该死,出了事情就想推卸责任?!”人高马大的男人看着许程溪身材清瘦,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就认定了他好欺负,须臾之间就忍不住重重的推了他一把——许程溪一宿没怎么睡又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头晕目眩的低血压都犯了,后背登时重重的磕在墙上,耳边传来男人的怒吼:“我告诉你,你做梦!”远处的叶皖看到这一幕,心头‘蹭’的一下就窜起一股火,瞬间烈火燎原的生起气来——许程溪这厮是个木头人?别人推他都不会躲的吗?平时就欺负他的能耐了!本来这是医院内部的事情,叶皖只是冷眼旁观,并不打算管来着,但是有人动手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病人家属敢对医护人员肆意动手,这就是属于‘医闹’的范畴了。叶皖脸色一冷,干脆利落的抬脚走过去。“我告诉你,你们就这么把我表弟腿砍了还想推卸责任没门!”傻大个推了人还不解气,对着许程溪和盛怒的吴医生依然大放厥词:“我现在就要封存病历,我要起诉你们——”“好啊。”走过来的叶皖淡淡的打断了傻大个慷慨激昂的言论,在许程溪惊诧的眼神中挡在他面前,一双淡色的瞳孔毫无感情的盯着傻大个,静静的说:“我是许医生的私人律师,请问这位先生你要起诉什么呢?”傻大个:“......”“如果说不出来的话,不妨听听我的。”叶皖讽刺的扯了扯嘴角:“肆意攻击医护人员,已经属于犯了故意伤害罪,先生如果你不想现在就被拘留的话,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作者有话要说: 丸子——我虐许程溪行别人不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粗暴的护夫狂魔☆、烦你陈胜是一周前因为出了车祸而被送进来的一个病人,今年二十三岁,两个月前刚刚大学毕业。正是青春年少初出茅庐的旺盛年纪,然而......腿伤的不轻。许程溪在急诊给他主刀的时候,心里就有数了——这条腿,如果想要不受感染全须全尾的保住怕是够呛。如果手术的过程中把小腿下半截截掉,是最万无一失的方案,防止感染可能扩大面积的危险。但是病人家属不同意,他们更想赌一把陈胜不会感染,从而整条腿都保住的可能性。就算以后有点跛脚,起码也是个整齐的不是?医院尊重陈胜家属的决定,做完手术就把病人转到观察室去观察了。但这种以小博大的‘豪赌’最终还是失败的风险更大,陈胜的小腿在观察的第六天,还是感染蔓延了,不截不行了。本来只截十厘米左右就能行,现如今为了安全起见,将近一条小腿都保不住了。这样的结局,许程溪不是不替他可惜的。因为陈胜醒来后自己不似家属那般偏激,反倒是个相当乐观积极的大男孩,就像每个对未来有着无尽幻想的青年。他下意识的就关照着陈胜,也跟他事先说过这个问题,然而——“谢谢医生。”陈胜笑了笑,自己的眼睛里也闪着一丝忐忑的坚定:“我知道这个决定有风险,但是......赌一把吧,我还是想要腿啊。”只不过赌输了而已,虽然说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但年纪轻轻失去半条腿这种大事情,可能等许多许多年后回头看,还是会觉得如同天塌了一样恐怖。那个乐观向上的少年,不知从此是会性情大变落寞下去,还是更加发奋图强呢?陈胜做好了输的打算,但他的家人却没做好。不懂事的外行人想的都是——都好好的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一次了,凭什么第二次进去腿又没了呢?绝对是这段时间医院看顾的不好,至于当时的谆谆提醒,各种劝解,权当做没了一样。比起当事人来,他们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自然把满腔的怒火和怨愤都发泄到医院身上了。许程溪这种事情见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