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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利己呢?”“可家主他为人实在有些……”“姐夫他虽性子阴狠些,但为人周到圆滑,做家主比我适合得多,且一切有jiejie辅佐,你在瞎cao心什么。”阿成翻了个白眼,二公子淡笑道:“事事都有其自定的因果,挂碍太多头发掉得快,别瞎cao心了。”阿成压下心中的不甘,闭了嘴不再多言,两人行了一阵,蓦然发现雪地里有一团小小的影儿,远远看去似伫立于雪地中的雪狐。走近一瞧,是个孩童,再看,除了季凉还有谁?“怎么,专程来送我的?”季凉嘴唇动了动,一张脸冻得发紫又憋得发红,最终,他抬起漆黑的眸子,那双眼睛已渐渐显出狭长的轮廓。“小舅舅,我想随你去。”二公子怔了怔,周遭安静得能听到雪絮落地的声音,末了,他揉了揉这终于开口说话的外甥的脑袋:“乖,回去罢,在肃城好好陪jiejie,今年中秋我回来看你。”他这样一个淡泊自在的人,怎会让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牵制住呢?即使知晓这孩子身份不寻常。身在故事外之人,自有活法。“再见时,你要努力长高一些呀。”第23章蓝花之后的每年,二公子都只回来两趟,中秋与过年。即使待在季宅里,也极少过问家中事务,只没边没际的与jiejie聊些在外见闻琐事,大多数时候与季凉混在一处,这小崽子长大了,依旧是冷淡自持的性子,一双狭长的眸子比古井更深沉莫测。季桐说,季凉这孩子,也只有在小舅舅面前稍微肯撒娇任性一下。二公子每年都从外带回来许多稀奇古怪的事物,吃的穿的玩的,甚至一些品种奇特的阴灵鬼怪……将纨绔子弟风流肆意的脾性做到了极致。不过,在季凉每年收到的压岁钱里,小舅舅封的是最丰厚的。每当季桐调侃季凉这孩子养不熟,只对小舅舅露出笑脸时,二公子没个正形的调侃:“因为我压岁钱给的够,哄他欢喜了。”阿成啧了啧:“二公子这张脸,在外下馆子上勾栏,都用不着给钱,有的是人倒贴。”季桐吊起了眉毛:“你小子去逛勾栏?”二公子摸了摸鼻子:“逛是逛过,可当真是正经逛。”他去逛勾栏,无非是收些调皮的魑魅魍魉,二公子虽看似风流,可举止作息就跟老和尚一样,算得上无欲无求了。阿成扬了下巴,继续调侃:“我看小公子是图色不图财的。”二公子忍无可忍敲了敲阿成的脑门:“平日你与我没分寸便罢了,这话是能在小孩子面前说的么?”阿成诧异的看了眼比他还高的季凉:“小……孩子?”每年为二公子饯行,季凉都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问一句话:“小舅舅什么时候带我去游历?”“等你再长大些。”二公子每次都以年龄为敷衍,季凉也就乖乖不言语了。如此过了五六年,季家宗主命中无子女,试了千百种偏方术法仍毫无动静,有传言,将来家主之位还是要落在季二公子身上,也有人反驳,季家那捡来的小公子季凉,也是天纵之资,十三岁时已初露锋芒,时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季二公子生性淡泊无争,季小公子名不正言不顺,家主传人扑朔迷离。二公子只当笑话听,对季凉调侃道:“凉儿,在众人眼里,你我怕是要有一场血战的。”季凉狭长的眸子隐着笑意,片刻敛了眉:“小舅舅不舍得打我。”二公子怔了怔,笑着摇头:“谁教你说的俏皮话。”“那还不是和他那不正经的小舅舅学的?”阿成在一旁说风凉话,中秋月明,桂香幽幽,一切看似平静又圆满。可自那之后,二公子连中秋都不回来过了,也不愿结道侣安定下来,季宅上下明里不说却心知肚明,这二公子还是在避嫌,若连他也没子嗣,姐夫便不会忌惮了。况且他对血缘传承这种东西,从不放在眼里。这些说辞,都是旁人揣测的,二公子自有打算。又过了四年,季桐魂飞魄散的消息隔了七日,才传到二公子耳中,他无惊无疑一派冷静,不眠不休从南境连夜御剑抵达肃城,彼时初春三月时川黄沙漫天,季宅上下一片春光一片白。季桐是二公子最后的血亲,从此他对时川真是了无牵挂了,jiejie给他托梦,说自己的结局,是求仁得仁,她是为夫君而死的。她还嘱咐说,宗主性子急躁暴戾,季凉的沉稳内敛刚好与其互补,他能替代自己的位置。唱戏的人会入戏,二公子闲来无事也会琢磨,jiejie托梦,除了挂念安抚自己外,是不是也有一层让他不要争抢的意思?人死灯灭,揣测这些也没多大的意义了。家主与他谈了一夜,季家上下人心惶惶,发完丧,二公子破天荒的没走,在时川一住就住了小半年。这半年他深居简出,只日日与季凉混在一起,几乎已经到了同吃同住同修行的地步,只有阿成知道他留下的原因,是季凉手腕上深深浅浅的鬼印与背上密密麻麻的鬼藤鞭痕。“凉儿,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季凉抿了抿唇,敛眸淡声道:“小舅舅心疼我?”二公子知他打马虎眼,叹了口气也轻笑:“你是我捡回来的,除了我谁还心疼你。”季凉跟着淡笑:“那就足够了。”沉默一瞬,二公子终于开口,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凉儿,你可愿跟着我?”这句话说得极轻极轻,于彼此而言却是压在心口的巨石,二公子给出的这个选择,是违背了jiejie的遗愿,也是违了他的使命与既有的“规则”。又是漫长的沉默,季凉笃定道:“好……但……”但现在不是时候。二公子心中清明,他的凉儿是要遵从养母遗愿,辅佐宗主。似早有所料,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却也松了口气,宿命已为彼此做了选择。“那我等你处理完这些破事儿,就带你四处去走走,岭南的荔枝江南的枇杷,多是你没吃过的。”“小舅舅,其实你无须担心我。”“担心你?我可没这个闲心。”“小舅舅这次什么时候走?”“怎的,嫌我待在家里烦你?”“那一直烦下去好了。”二公子笑,突然想到什么,笑问道:“凉儿,你可见过决蓝花?”狭长的眸子眨了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没见过活的。”二公子面上的笑加深了:“正好,前几日赶回来时,我看到有一处的决蓝花开得正好。”他口中那处地方,正是当年血战的越良谷,决蓝花生而不祥,只在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