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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应该能呈现出一个好的效果。谢然远比他想象的要努力认真得多。这几年传闻中有名气的新人演员不背词的情况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生。昨夜他在自己眼前晃悠了很久,任昀看得眼睛都快酸了,对方却没有休息的意思,还时不时地凑上前来问他几句。“你的武戏很漂亮,动作很干净。”半分钟后,任昀再次说道。“那……任哥有没有一点点后悔?”谢然试探地问,“后悔当时误会了我?”任昀垂下了眼皮,视线落在谢然的腰带上。后悔吗?其实从几天前就有一些了,在他第一次听谢然唱歌的时候。是他先入为主,以为谢然不过是那种没有演技又爱摆谱的艺人。后来听到谢然说起那个时候的事,这种情绪更甚。谢然的耳边只有旁人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一声是属于任昀的。他等得累了、失望了,讪笑一声便转过去看此时的拍摄情况,却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极轻的“嗯”。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对不起”。谢然压了压嘴角,眼睛不由得就有些酸涨。他忆起那时看完任昀的采访的委屈,回想着他们第一次吃饭时任昀的神情,觉得自己这么久的坚持总算是没有白费。他转过头去,撞进任昀的眼中,然后朝他那挪了一小段距离,声音温柔:“那您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啊?”这句话太暧昧了,任昀脸上的表情都在一瞬间凝固了。谢然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开口解释道:“在媒体面前给我些面子,最好能……夸我几句,您的粉丝已经骂了我很久了。”任昀张了张嘴,道:“好。”他不知道自己心中忽然升起的那种隐秘的期待感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去深究。“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指导我一下……演戏的事?我不介意和您一起欣赏您演过的电影。”虽然我已经看了很多遍,谢然在心里补充道。“好。”谢然对他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还有一句最想说的,他并没有说出口,而是把它咽进了肚子里,埋在了最深处。月光洒落在他的肩上,身后的长发被风吹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往远处的山脉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现在还不行,谢然想。替身的戏已经结束,谢然再次被召唤上场。他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化妆师又匆匆跑上前给他补了个妆,才让他走到了那棵树下坐着的林芷彤旁。他感受到任昀的视线正落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给他带来太多的压力。谢然抬起头,看见他缓缓地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把玩着自己的小风扇,心里就不由得柔软起来。<第30章流云夜戏拍得迟,第二天早上剧组难得地放了半天假。任昀的航班在下午四点,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闲着没事,就在酒店里看起了电影。是谢然最喜欢的那一部,任昀二十五岁时演的武侠片。武侠电影盛行的时间主要在上个世纪,最近几年已经很少有导演去拍这一类题材,就算有也多是一些翻拍,比不得从前的那些作品。任昀主演的算是最近几年拍得最好的一部,无论是从情节还是从运镜上看,都是国内武侠电影中首屈一指的。然而那年评奖时正好撞上了江晴非的,陪跑了几个月,最终与奖项失之交臂。谢然的房间里有一面白墙,正适合用来播放电影。周轩帮他俩调试好,问了谢然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后就离开了,留下两人惬意地靠在沙发上,耳边响起电影开场时熟悉的旋律。画面上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他躺在瓦砾屋顶上晒着太阳,扬州三月的和煦春风从他脸上滑过,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楼下行人来来往往,叫卖的声音络绎不绝,可他却如游离于世外的仙人一般,仿佛这红尘纷扰都与他没有关系。而后画面一转,那人的打扮又换了个模样——他握着长剑,匍匐在黄土中,鲜血浸遍了他的白衣,沉重的呼吸声毫无保留地从音响里传出。谢然知道下面的情节。“其实现在想想,我会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任昀说道。“人总是在进步的。”谢然喝了一口水,润了润自己干涩的喉咙。“早年间一位导演拍过一个竹林打斗场面,那部电影火了,后来很多人都喜欢这么拍。包括城门部分的运镜也是,先是一团雾气,后来镜头拉远,人影渐渐出现……”谢然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含笑点头向任昀示意。“任哥有想过做导演吗?”大概是想的,不然也不会对这些东西如此熟悉。任昀说:“有想过。”谢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任昀批起自己来也是毫不手软,中间列举了不少他在这部电影中的不足。饰演叶流云师父的是一位老戏骨,那时的任昀演技在同代演员中虽也是佼佼者,但在某些片段里还是接不上对方的戏。叶流云手筋被挑,在电影的前半部分里使用的都是折扇,谢然当年第一次看时就被惊艳了一把,如今再看一遍,心中悸动仍是分毫不少。扇面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一双桃花眼在水墨画后若隐若现,刀光映在他的眼里,像极了清辉的月光,鬓边的碎发飞起,脸上的棱角展露无遗。白衣翩跹,折扇倏忽合起落回腰间,玉带束着的腰腹粗细适宜,线条有力。“任哥耍扇子的模样真的很帅。”他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任昀愣了愣,偏过头来对上谢然的眼,阳光像是把他的眸子照得金灿灿的,鼻梁上的那颗红痣也分外显眼。他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夸赞,却让任昀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生硬地接了话:“我记得当时剧组坏了很多扇子。”“后来拿起剑的那一刻也很帅。”谢然记得叶流云重新提起剑的那一刻,镜头给了任昀好几秒的特写,有眼神、有右手。山风把他的白衣带起,猎猎作响,剑客的表情淡漠,唯有一双瞧着剑的眼睛熠熠生辉。“你看过了。”任昀用的并不是疑问的语气。谢然笑了笑:“之前吃饭的时候我不是和任哥说过嘛。”任昀在记忆里搜寻了片刻,后知后觉地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谢然喝了酒,说话断断续续的,只是一个劲地和他说叶流云的结局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却始终没提究竟如何。“我很喜欢他最后一刻拿起剑的时候,说的那句‘锈剑尚未断,我没有理由低头’。”讲述的是叶流云的后半生。他的前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