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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沼,冲入洪水中。稀薄的水里混着越来越多浓稠的石泥,渐渐地,洪水的速度越来越慢,并开始胶着、凝固……最终,那些奇怪的水与周围的石壁结合,形成了新的地貌,眼前又是一片黑漆漆的新路。“这又是什么鬼地方?”前路黑黑,顾恕不耐烦地踢了一脚,顾雪堂冷静地环视四周,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绝望,他们可能真的走不出去了。这里的路永远是变化的。好似周围有一团无形无觉的水,道路就是水上的波纹,说变就变,永远没有出口与入口这一说。顾雪堂想起他们这一路上,曾在洞窟里看到不少奇怪的发光河流。它们都是活水,向秘境中心流去,而秘境中心就像个心脏,每隔一段时间就喷射出新的洪水,化成无穷的石壁、交叠的洞窟和所有新生的万物。“喂!那是什么东西!”突然,一个部下大叫,他看到新形成的石壁里竟然有一个人影!众人一开始以为是什么怪物投在石壁上的影子,但凑上去一看,大为惊疑,这竟然是嵌在里头的石中人!“这人的模样……有点眼熟阿,挖开来看看!”顾雪堂命令道。石屑飞扬,石中人栽倒在地。顾翡蹲下来观察此人:“这人好像是,薛家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林青轩!”一个死小白脸,成天缠着楚行云。顾雪堂没好气地走上前去踢了一脚:“死了吗?”顾翡摸了摸脉搏:“还活着,奇怪,他怀里抱着什么?”这个林青轩以非常奇怪的姿势倒在地上,看他双臂弯曲,好像怀里搂着一个人,可是怀里分明空空,一个人也没有。楚云魂缩在谢流水怀里,无奈地瞪着看不到他的顾家人。当时他抱着谢流水往下跳,被水裹挟着冲出来。谢流水说,这里的水是一个循环,从外头流入秘境中心,那必然还会从中心流出去,他们只管跟着洪水浮浮沉沉。一路上,谢可怜几度濒临窒息,双手双脚乱挥乱蹬,活像被开水烫的青蛙,看起来痛苦万分,楚行云心疼,尽职尽责地充当小气囊,不断给他渡气,不知渡了多少次,楚行云忽然回味过来,猛地一拍谢流水的脸:“喂,你武功具在,其实可以自己闭气吧。”“……”不久,谢不要脸就受到了报应,洪水融化石壁,他被卷进石水中,还未及逃脱,就凝固了。所幸顾家人及时发现了他。此时顾晏廷的小百灵飞过来,在谢流水头上盘旋着,警惕地啾啾叫。楚行云缩了缩身,这死鸟不会能看的到他吧?此时,身旁的顾雪堂蹲下来,打了几下谢流水的头:“喂喂喂,醒醒!”楚行云下意识伸手护住谢流水的头,然而顾雪堂的手掌还是穿透他,毫无意外地抽在小谢脑门上,砰砰砰。只见谢流水悠悠转醒,双眼惺忪,一副迷茫无害的模样:“这……这里是哪儿,你……你们是谁呀?”顾雪堂翻白眼,顾翡朝伤员微笑道:“我们是顾家的,现在也迷路了,你跟薛家走散了吗?怎么会在石头里。”“我……我不知道……”谢流水可怜兮兮地把小脑袋垂下来,正好靠到怀里的楚行云脸上,顺嘴就亲了一口。谁也看不到。楚行云白他一眼,谢可怜还在装腔作势,突然又被顾雪堂打了一下:“装什么装,我看你是跟那奇怪的水一起冲下来的……”顾雪堂一边说,突然灵机一动,那些水很可能从秘境中心流出,难道说,“薛家已经进到秘境最中心了?”“我看未必吧。”顾恕走到jiejie顾翡身后,有点防备地盯着谢流水看,“这小子是薛家的人,齐家不是跟薛家在人蛇地火并吗?我看他是追踪齐家,追到这里,突然遇到那洪水,一时不备,被冲进石头里了。”“不过这人是薛家人,不得不防。”顾晏廷转动着銮铃鞭,笑盈盈地看过来,一甩手,就把谢流水捆牢了。上头的小百灵叽叽喳喳,拍翅称快。谢流水没什么反抗,不如说现在跟着顾家倒是最好的情况。正在这时,忽然,楚行云看到地上爬来一些细细密密的虫子……血虫!顾雪堂眼也不抬,单手一出,刀片扫射,顿时切了虫头。然而血虫不分头尾,砍成两半就会变成两只,那些刀片飞过去,又飞回来,一片片贼亮的光在空中巡回交错,如厨师快刀落案,将血虫切块、切丁、切成沫子,剁了个稀巴烂。最后只剩一地血腥气。楚行云观察到谢流水皱了一下眉。“怎么了,这味道不对劲?”谢流水顿了一下,道:“不,没什么。”就在这时,顾家队伍里一个手下突然跳起来,直往前跑去。“喂!你去干什么!停下来!”顾恕喝令,但他的部下像是完全听不见,在一旁的顾雪堂反应很快,两片刀直接飞过去,然而那手下以绝对不可能的身手躲开了,一侧身,消失不见。顾雪堂紧跟其后,发现前面有一处洞口,他一迈进来,就听到一声呼救:“救命——救命——”是一个宋家人。顾晏廷认得这只宋狗,领队之一,叫作启震,此时被倒吊在这里,样子说不出的奇怪,顾晏廷隐隐觉得有点眼熟,这个摆放的姿势,似乎在某本古籍里见过,像是献祭的模样。巫蛊之术,邪之又邪,向邪献祭,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救救我吧,救救我——”这念头还没理清楚,下一刻银光微闪,顾雪堂看也没看宋狗一眼,手起刀落,就让他人头落地。此时,楚行云也飘进来,然而他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宋家人,他看到的只是一张人皮,新剥的。这张喊救命的人皮迅速坍缩,成了一个空瘪的囊袋子,楚行云惊讶不已,然而下一刻,更奇诡的事情发生了……顾雪堂杀完宋狗,若无其事地往前走,想找那个跑掉的顾家人,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扯住:“顾雪堂!你在干什么!”顾雪堂一脸莫名其妙:“什么……”他还没说完,一股浓厚的真气压上来,顾雪堂声音立刻冷下来:“顾恕,你发什么疯。”顾恕知道,顾雪堂小时候不知遭遇了什么事,身子骨奇差,丹田尽毁,平生最恨别人用真气朝他示威。小时候师傅偏袒顾雪堂,告诫他,以后在雪堂面前都不许动用真气,他答应了,然而今天,他偏偏不想恪守。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