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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a没有再抬头,专注于手中的工作,仿佛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卜克力打量着眼前这位beta。Beta比omega、alpha更冷静一些似乎是公认的事实,但在面对卜克力的时候,很少还能有什么人保持明显的冷静。眼前的beta穿着及膝的白色实验服,生着一副有别于卜克力但依旧漂亮迷人的五官,腰腹细窄,不知是过分瘦削还是衣服偏大的原因,他微低着头,领口和后脖颈之间空出一段距离。对于omega而言,这里是长着腺体的地方,格外脆弱,易遭到攻击。Beta却毫不在意,裸露出一段白皙得仿佛在发光的皮肤。卜克力的目光自觉而绅士地移开。他在窗边站立,目光透过窗户正巧可以看到回型大楼的对面上一层,那里是他的办公室。办公室外的拥趸逐渐散去,卜克力却没有立刻离开,再次看向实验室内的beta。Beta没有察觉目光的打扰,卜克力便心安理得地继续看着,直到手机备忘录的提醒铃响起,不得不离开了,卜克力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宋清致。”Beta抬头说。卜克力说:“后会有期,宋清致。”卜克力再次见到宋清致,是在两日后的见面会。这是学校的传统,为欢迎来自世界各地的博士新生举办的见面会,此次卜克力以特别嘉宾的身份出场。当主持人说出卜克力的名字时,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纷纷看向门外。宋清致站在离门稍远的地方,卜克力进来时却正巧与他四目相对。人群一拥而上,将卜克力围住,卜克力看到宋清致站在原地,冲自己举杯点头,他便回以微笑。卜克力习惯了别人的热情,或因为他的成就,或因为他的家世,或因为他的外表,或所有的因素综合在一起。他是学术界的明星,人气与实力兼具,前途还不可斗量,走到哪里,就会成为哪里的焦点。他看到宋清致移开了目光,自顾看着墙上的一幅壁画。好一会儿,卜克力终于从众人的包围中脱身,他走到宋清致的旁边说:“我们又见面了。”不远处的几个人听见了,立刻就围了过来,充满兴趣地就要敞开这个话题。宋清致说:“是的,卜教授,上一次没有顾得上招待您,今天敬您一杯。”卜克力有些惊讶。他以为实验室的第一次见面,宋清致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那么冷淡。而在今天这样的社交场合,宋清致虽然没有表现出社交手段上的熟络,却也并不排斥或生疏。卜克力没有追问,和宋清致碰了碰酒杯,清脆悦耳,有信息素微微地涌动。他很少释放出带有明显倾向性的apha信息素,以致很多人幻想他发情时的模样,高大英俊的雄狮任何优雅地撕碎温莎结。那少见的、突然而来的alpha信息素让在场的alpha、omega微微一怔,随之便杳无踪迹,仿佛只是酒意带来的错觉。宋清致毫无反应地饮尽杯中的香槟。虽然属于相同的领域,但卜克力与宋清致的研究方向并不一致,平日里二人见面的机会极少。但学校有着举办各种交流会的传统,公开的、私人的,会上内容并不只有研究,杂七杂八从生活琐事到业界趣闻,甚至牵桥搭线,玉成佳缘。寥寥几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和卜克力的祖父有着深厚的私交,以长辈的口吻在公开场合cao心卜克力的婚姻。众所周知,卜克力条件优渥,无人能及,婚姻却略显坎坷——至少以他的家世和所获荣誉来说,一场短暂的婚姻实在算得上是人生迄今为止最大的遗憾。这遗憾并非污点,反而让威风凛凛的雄狮增添了一份脆弱,让无数omega、beta甚至alpha前仆后继,想要通过他那双深情的湖蓝色眼睛走近他,走进他的内心抚慰那份脆弱。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卜克力,想要了解卜克力对伴侣的要求,以和自己一一匹配。卜克力看到宋清致坐在酒红色的天鹅绒沙发上,似乎是在发呆,又似乎是趁着无人在意的时刻思考着什么,灯光让他犹如一幅精美的油画。通过这几次的交流会,卜克力发现宋清致的话并不多,但也没有很沉默,几乎从未露出厌烦或者局促的神色,认真聆听,该笑的时候也会笑,而在涉及到感兴趣的话题时会多说上几句。他感兴趣的话题,无一例外都与研究有关。卜克力备受欢迎,却并不是一个会沾沾自喜的alpha,他很少主动提及自己的荣誉,甚至在专业话题上至今展现出一份谦逊。那天众人闲谈,不知是谁提到了卜克力的一项研究成果,但似乎没有表达清楚,在现场引发了不小的争议。卜克力离得远,还没有走过去,忽然听到宋清致说:“卜教授在相关论文中提到的观点是药物检测和AI之间的结合,而不仅仅是通过AI去制定检测标准。他也同时引用了多位学者的观点,我记得原文是这样的——”卜克力微微挑眉,听见宋清致一字不差地复述出他的论文内容,只是一段几百字的内容,但足够令人惊讶。前瞻性理论研究难免有颇多争议之处,越深入讨论越会产生观点上的分歧,但无论讨论什么,宋清致都没有流露出明显同意或者反对的神情,这或许是制药工程师惯有的态度,但卜克力觉得这个beta只是不在意是否要去说服别人。那天的交流会结束之后,卜克力难得有了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尽管他知道这个新入学的博士生履历平凡,但观点超凡,所以回去之后连夜翻出宋清致发表过的论文,仔细地浏览了起来。次日的傍晚下着细雨,卜克力从办公室出来,在通往台阶的门廊上遇见了宋清致。宋清致正在打电话,脑袋向手机的方向微微侧了些,显露出他对通话之人的耐心和亲昵。传统建筑的门廊高而窄,台阶一层又一层,风吹得雨丝往他的身上粘,半个肩膀凝着水珠。卜克力走过去,打开伞,撑向他的头顶。宋清致的手机微微往耳后移了移,他轻声打招呼:“卜教授。”然后往更外侧让了让,似乎是给卜克力让路。卜克力失笑,抬手再次将伞送向他的头顶,宋清致也终于明白了,走到门廊的里侧,又聊了几次之后挂断电话对卜克力说:“谢谢。”卜克力说:“是Bingo吗?”宋清致有些意外,却没有反问,只是点点头。“感谢我的儿子Bingo,撕掉了最烂的那版初稿,让我不得不重新写了一遍,发现并更改其中最大的失误,最终得以顺利发表。他是我的天使。”卜克力说着,湖蓝色的眼睛弯了起来。如果是别人听说卜克力看了自己的论文,大概要狂喜得当场疯掉,因被导师批评一无是处的经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