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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千雪扬手打断他,“我们知道了。动身吧。”译官:“……”苏日榖神情严肃起来,他单膝跪地,高举起胳膊,摊开手掌。崔千雪看着他手心的纹路,压抑已久的苦涩涌风起云涌,她贝齿暗咬,狠下心来,伸手就要放在苏日榖手上——“jiejie!”崔砚突然出声,一手箍住崔千雪小臂,他制止崔千雪,“jiejie……”长姐如母,崔砚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最后关头,他摇了摇头。苏日榖霍然起身,怒喝一句。译官:“王子问你们是不是出尔反尔?!”崔千雪柳眉一挑,眼波横浸绿云鬟,万种风情流光飞舞,“叫你家王子耐耐他的蛮性。”苏日榖冷着脸,果然不言语了。崔千雪反手拉住崔砚,像儿时一样与他拥抱,她埋首低头,泫然欲泣,喃喃细语道,“以前我抱着你,你在我怀里一天一天长大。现在我再抱着你,已不及你的肩头。小砚,崔墨不容易,你别怨恨他。今后我不在家里,生意上的事你要多帮帮小宣。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崔氏永不分家,你记住了。”“我记住了。”崔千雪略推开了崔砚,她面色如常,朝苏日榖语笑嫣然,“还不走?”崔千雪主动拉起苏日榖的手,把自己的手心与他的手心相互贴合。苏日榖立刻伸过去另一只手,他抱起娇花弱柳的崔千雪,把这位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绝代佳人,安安稳稳地举上马背。崔千雪拘着笑意,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春暖花开不及她灿若芙蕖出鸿波。苏日榖牵住马,调头往回。崔千雪横坐在马鞍上,不再回头。“苏日榖!”崔砚几步冲上去,“我把jiejie交给你,你必要对她忠诚!她的背后是整个清河崔氏,你要统一西北,称霸草原,指日可待!”苏日榖听后一点头,挥拳朝自己左胸一擂,许下鞑靼人的承诺。单正九站在城门之上的高墙后,眉头紧锁,面色铁青。“大人,难道我们就这么放走崔氏姐弟?”单正九看也懒得看下属,只顾揉着眉心,有气无力说道,“没有粮食,百姓造反,这个罪可比放走崔氏大多了,你担得起?”他的下属气道,“可是!都兵临城下了!这么多日过去,为何朝廷不派援兵?”单正九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拍在问话人的脑门上,“你白跟我这么多年了,那崔氏的大公子手段通天!跟圣上沾亲带故,又……”单正九声势弱了下去,嘟哝道,“君臣之间又不明不白……”“可是大人——”“别可是了!”单正九噔噔噔地下城楼,“既然那个鞑靼人说来接亲,那就让他接走吧!这个罪我可受不起了!马上给本官备马!赶快回京!”单正九迎面撞上了一个人,他气道,“谁啊?!”被撞的那个人扶正了官帽,尖着嗓子自报家门,“是我啊!单大人,你何故急成这样?天塌了也用不着你顶啊!”“黄公公!你怎么?!”单正九涌起他乡遇故知之情,几乎热泪盈眶,“是不是圣上派出援兵了?到哪了?他们刚走,现在还追得上。”黄公公摆摆手,擦着白粉的脸上,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快别提援兵的事了。圣上最近就为了鞑靼人的事,对崔氏大公子大发雷霆,两个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害得我们做下人的,众情惶惶,如履薄冰,甚是凄惨啊!”“那公公这次来所为何事?”单正九眼皮子跳个不停,莫非是等不及,现在就要治自己的罪?“杂家是来传口谕的。”“什么口谕?”“事关崔氏二公子的去留。”黄公公故作神秘,以为单正九会追问下文,可是单正九若有所思,只顾想自己的事,半天没接话,他只好讪讪地说道,“崔大公子一纸密令就令雁门关大开,如果崔二公子再去边关,圣上说,那这天下岂不是真的要易主了?可是之前已经下过圣旨了,不好朝令夕改,只能传下口谕,不再颁发圣旨。圣上苦心孤诣着呢!”单正九安了安心,定了定神,“吾皇圣明!”黄公公翘着兰花指指了指外头,“皇上圣明,就怕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几场雪后,春风拂槛。夭桃吐绛英,满城芬芳。风和烟暖燕巢成,正是一年好风光。乔然前几天感冒了,现在还穿着雪掛子,不肯初试轻罗纱衣。他擤了擤鼻子,百无聊赖地听着屋外莺莺燕燕,闲看满院落花姹紫嫣红。小虎从使劲一跳,从窗户那爬进来,“祖宗欸,你怎么不开门啊!”乔然懒懒地舒展了一下腰身,打个哈欠道,“忘了。”小虎:“……”乔然:“有事?”小虎:“公子去逛烟水坊了?”乔然茫然。小虎翻了个白目,“外头有个女人,非要找你。”“找我?”乔然指了指自己,忽然想起了什么,“是芸苕?快请她过来。”不一会,芸苕过来了。“奴家见过乔公子。”芸苕进来,乔然就眼前一亮,卸下艺伎妆容的她,不似野花凡草等闲春,更似瑶林玉树褪风尘。乔然见她铅华消尽见天真,夸奖道:“你卸妆好看多了。”芸苕羞涩,绯红了脸颊。她虽无美艳,但胜在清扬婉兮,淡眉如春水,玉肌伴清风。乔然熟络地招呼她喝茶,“现在自由啦?”芸苕喜悦,“是呐,托公子的福。芸苕真不知怎么回报公子的恩德。”乔然提着细嘴小银壶的一抖,差点烫到自己,“你可别玩以身相许的那一套!”芸苕噗嗤一声笑了,“奴家万万不敢。在清河,谁不知道公子是崔二公子的人。”“胡说什么,我才不是。”乔然挖空心思想争辩,却怎么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芸苕掩嘴笑道,“公子别生气,我说笑呢。”“你这小妮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眼巴巴地要见我,到底有什么事?”“说起来呢,也是公子赠了太多银子,奴家不但赎了身,还买下了烟水坊。”“什么?你把整座烟水坊都买下了?”乔然惊讶地瞪起眼睛,不是吧,我随手给一篮子钱,居然多到能买下一处产业?芸苕正色道,“公子放心,以后烟水坊只做干净生意。”“那………”乔然想了想,也不知该说什么,就接道,“那很好啊!”芸苕又面露难色,“公子可否教授我们一些新曲子?就像上回元宵夜,公子唱的那种歌曲。可以吗?”“行啊,不在话下嘛。”乔然爽快地答应,“不过,我可得收点学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