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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主子昨天受了凉,喝这个回回暖。”沈之秋早起头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比昨天好了很多,见傅徇百忙之中还念着他,心里也觉得熨帖,当下热热地喝了两碗。用过膳后,沈之秋回到暖阁等消息,天色越来越阴沉,不多时,大雪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屋内燃着炭盆,外头的窗楞上落得雪很快化成水汽,将窗外的景色变得氤氲一片。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银杏回来了,领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下等宫女,银杏让她等在外头,独自进来回话:“公子,奴婢将小莲带来了。”小莲?沈之秋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于是点点头,道:“带进来。”宫女约莫十六七岁,瘦高个,被叫进屋后,整个人显得有些惶惶不安,她始终低着头,俯身跪下给沈之秋请安,“奴婢小莲给韫玉公子请安。”沈之秋淡淡道:“起来回话。”小莲小心翼翼站起来,依旧不敢抬头,一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沈之秋端着茶盏缓缓问她,“你从前是在永宁宫伺候的,如今在哪做事?”“回公子的话,奴婢如今在浣衣局。”小莲开口。沈之秋见她的身形也觉得眼熟,又问,“因为何事被罚去浣衣局?”小莲这才抬头,眼底有一丝惊讶,随后很快又垂下眼去,支支吾吾道:“去年,奴婢在御花园冲撞了公子,被陛下罚去了浣衣局。”沈之秋这才想起来,去年他刚进宫不久,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随手扶了一位宫女,后被林氏诬陷他冲撞她的丫鬟,被陛下禁足三个月,原来就是她,难怪他觉得小莲这个名字如此耳熟。他见小莲惶恐不安的模样,便明白过来,小莲怕是以为自己叫她来是为了秋后算账,于是笑笑,道:“我今日找你来,不是为了那天的事情,我是想问问你,你当初在王府就伺候林氏了吗?”小莲微微诧异,很快回道:“是的,奴婢是王府的家生子,当初庶妃娘娘进府后,陛下就拨了奴婢过去伺候。”“那么,跟着她从王府进宫来的,除了你还有谁?”沈之秋问。小莲道:“还有采薇jiejie,她是娘娘的陪嫁丫鬟。”沈之秋抿了一口茶,略想了想,又开口问:“从前你们主子在王府和柳贵人的关系怎么样?”小莲低着头想了好一会,边回忆边说:“主子进王府时,贵人娘娘已经是陛下的侍妾,主子从济州远道而来,并不是很清楚京中的规矩,远离家乡,有时候倍感寂寞,贵人娘娘便时常来陪她说话……之后有一次,奴婢记得,好像是除夕夜,太后召见王爷和众位妻妾,主子走到宫门外面才发现自己的外袍破了好大一个洞,当时回去换装已经来不及了,主子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是柳贵人娘娘将自己的外袍和她换了,面见太后时,贵人娘娘因此被太后狠狠地责罚了一顿,罚了她日日去宫里为太后抄经,抄了大半年,主子因为这件事,从此和贵人娘娘关系越发好了。”沈之秋静静听着,不予置评,接着问话,“那么进宫后,她们也时常来往吗?”“是的,我们主子心思单纯,全仰仗贵人娘娘帮衬着。”小莲说着,偷偷看了沈之秋一眼,犹豫不决继续说,“……当初奴婢在御花园冲撞公子一事,奴婢本没有多嘴,是同行的宫女告诉了主子,当时贵人娘娘刚好在永宁宫陪主子说话,听说了此事,才让主子去找皇后娘娘评理的。”原来如此,沈之秋在心里冷笑,这个柳贵人心思果然极深,大约在王府的时候看林氏貌美单纯,就步步接近,王府她利用她做过什么沈之秋已无处可寻,但是宫里这几次事情,从他被指责冲撞宫女,到林氏对他大施鞭笞,还有后来的鹿血酒事件,应当都是柳贵人从中作梗,林氏单纯蠢笨,性子又急,柳贵人稍加怂恿,她就亲自动手了,如今柳贵人利用完她,便将她一脚踢开。这次大皇子落水之事,她先是将脏水往沈之秋身上泼,意图动摇皇上对沈之秋的宠爱的信任,之后又指使采薇诬陷林氏,将林氏罪证坐实,还伤了大皇子和皇后娘娘的身体,可谓是一箭三雕。好细腻的心思。沈之秋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冷,从前在侯府的时候,他的父亲虽有几房妾室,但是都被李氏压得抬不起头,故而后宅并没有斗的太狠,如今见了,才真觉得什么是步步惊心。沈之秋想了一阵,放下茶盏,换了个姿势坐着,继续问小莲,“从前在王府的时候,你们主子安排你做的事情多吗?”小莲摇头,“采薇是主子的陪嫁丫鬟,有什么重要的事主子都是吩咐她做的。”沈之秋不禁替林氏感到可惜,自己如此看重的丫鬟到头来却背叛了她,不知林氏心里该怎么恨呢,如今怕是她再怎么愚蠢也该想清楚了。问了这么久的话,沈之秋能从小莲身上得到的信息已经差不多了,于是道:“你往后不必去浣衣局了,就留在甘泉宫伺候。”小莲大喜过望,她被罚去浣衣局已经一年多,每日都做最重的活,双手泡在水里,天稍微冷一点,就是满手的冻疮,如今竟然能到恩宠最盛的甘泉宫来伺候,她简直想都不敢想,当下就跪下来给沈之秋磕头,含泪道:“奴婢多谢韫玉公子。”沈之秋淡淡道,“我不管你以前伺候过谁,在我宫里,就要视我为主,对我忠心,若有二心,就不是发回浣衣局那么简单的了。”小莲连连磕头,“奴婢一定一心一意侍奉公子,绝不会有二心。”沈之秋唤了沉香进来,带小莲下去休息,沉香没有多问,将小莲领了出去,沈之秋伸手烤火取暖,回想刚刚和小莲的对话,之所以留下她,是因为他觉得放她回浣衣局,大概不再安全。傅徇是晚膳前过来的,还依旧下着雪,步撵停在甘泉宫外面,金福撑着伞和他一深一浅走近院子,沈之秋在殿外相迎,傅徇与他携手进屋,取**上的墨黑色大氅递给一旁的沉香,对沈之秋道:“你这院子的雪怎么没人扫?”沈之秋道:“落得厚厚的才好看,扫了光秃秃的丑的很。”傅徇回头朝窗外一看,笑道:“那你这美景可被朕给糟蹋了,平白多出些脚印来。”“没有脚印也没了生气,这样看起来更好。”沈之秋挑了挑炭盆里的火,为傅徇拂去头发上的一点点落雪。傅徇握住他的手,道:“这种天气适合吃锅子。”说罢唤来金福,让他通知御膳房晚上在甘泉宫摆牛汤锅子,沈之秋被他说的也有些饿了,笑道:“我好久没有吃过锅子了。”“喜欢吃吗?”傅徇问。沈之秋点头,“还是以前在侯府的时候吃过,吃锅子要配米酒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