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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养虎为患,这一次周太后是切身体会到了。傅徇一路把沈之秋抱回甘泉宫,引来无数宫人的震惊,她们纷纷背身跪下不敢细看,但是依旧忍不住侧目,心道前些日子传出来的韫玉公子失宠的消息果然是假的。沈之秋膝盖还是很疼,浑身更是不自在,他红着脸对傅徇说,“皇上放臣下来,臣自己能走。”傅徇一言不发,沉默着往甘泉宫走,金福和一干御前伺候的人也远远跟在后面,沈之秋窥一眼傅徇的脸色,识趣的没有再开口。回到甘泉宫后,早已得了消息的沉香已经备好了药膏,傅徇接过药膏,遣退众人,将沈之秋放在矮凳上,蹲**来,掀开他的裤腿。沈之秋的膝盖红肿一片,有些地方还破了皮,在那样的石子路上跪了两个时辰,想来也不会好。傅徇心头涌起nongnong的心疼,拧开药膏,轻轻敷上去,柔声道:“忍着点。”沈之秋受宠若惊,堂堂一介天子竟然蹲在他面前为他做这种事,他慌忙站起来道:“让沉香来就好,皇上不必如此,臣不敢受用。”傅徇按他坐下,抬眼看他,“朕今日来的晚了,害你受罪,是朕不好。”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看,沈之秋又想起了昨晚的事,呆在那里不敢动了,只回避着傅徇的眼神,“皇上不必自责,臣要多谢皇上的维护。”傅徇眼神冷下来,“或许从永宁宫开始就是个圈套,又或许是林选侍被人利用,总之这次的事是朕不小心着了道,连累了你,太后的目标大概是要打压你。”“我知道。”沈之秋道,“她抬举我这么久,想来也该到打压的时候了,这事皇上还要继续查吗?”傅徇沉声道:“此事到此为止,再查下去于你我都不利,若是闹到言官那里,怕又是你的罪过。”沈之秋沉默下来,傅徇的决定是对的,如今太后的势力虎视眈眈,前朝不能出现对傅徇不利的言辞,此事放在普通人家或许是闺阁情趣,放在帝王身上便是荒yin无度。膝盖上的药膏慢慢发热,传出nongnong的药味,傅徇为他涂完药,净了手,坐在沈之秋对面将他上下看一圈,问他:“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有一处,但是无论如何沈之秋都不会说,他轻抿薄唇,恭敬道:“谢皇上关心,臣已无碍了。”“昨夜是朕不好,有些孟浪了,你若不舒服,定要传个太医来瞧瞧。”傅徇堂而皇之说出这样的话,沈之秋险些一口茶呛死,他猛咳了几声,咳得满脸通红,傅徇为他拍背顺气,瞧着他红透了的耳朵,心中微动,不禁道:“韫玉,如今我们也算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了,你前几日的气可消了吗?”傅徇不说,沈之秋都快要想不起来他前几日的心事了,此时傅徇一提,他便又想起来,心中除了无奈便只有认命,昨夜傅徇诚然太过热情,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沉迷其中,既然身心都付了此人,再来想那些利害关系,未免矫情了些,反正从选秀那日起,他就已经是他的人了,至于往后什么样,等以后再说吧。只是一想到以后自己一个七尺男儿也要过上担忧“色衰爱驰”的日子,他还是有点难过。沈之秋垂下眼,“臣并不是气皇上去陪皇后娘娘,臣是在生自己的气。”傅徇握住他的手,在掌心轻轻剐蹭,“我知道,你作为男儿,要你从此做我的妃子,确实是委屈你了,但是韫玉,我从来没有拿你当一个妃子来看待,我希望你是我的知己和伴侣。我生在帝王家,身边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从小听过多少阿谀奉承,可是我从未安心过,高处不胜寒,和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并生的就是至高的孤寂。但是遇到你后,我终于感觉到似乎不那么孤独了,在你身边,我总能安心。”沈之秋心中微震,感受着手心的温度,轻轻道:“若是我以后无法让皇上感到安心了,皇上会放我出宫吗?”“不会。”傅徇吻一吻他的手,“不会有这一天的。”第14章新人第二日的朝堂上,傅徇险些和言官吵了起来,鹿血酒的事终于还是闹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他们在朝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直言皇上宠爱男妃,颠倒阴阳,有悖人伦,还不知节制荒yin无度云云,傅徇气的恨不得当场摔了他们的折子。言官中不乏太后党羽,偏偏还有些人虽不是太后党,但是为人过于耿直,也在其中,譬如赵云臣,他苦口婆心劝谏良久,傅徇要退朝他都不让,必须要傅徇给众人一个说法。傅徇不能当场发作,留下几个言官和赵云臣,去御书房接着吵。赵云臣慷慨激昂,“陛下,您后宫之事本来不与臣相干,可若您一昧沉迷后宫,贪图享乐,臣等不得不劝。”傅徇十分无语,“朕几时贪图享乐沉迷后宫了,赵卿不要道听途说些无稽之谈。”赵云臣又道:“皇上年轻,臣能理解,可皇上是北吴的王,莫要因为一个男人乱了纲常。”其余人等皆道:“赵大人所言极是啊。”傅徇懒得与他们再争辩,面无表情道:“那么依各位爱卿看,朕该如何?”户部尚书上前一步开口道:“臣以为,陛下应废除韫玉公子,重振后宫纲纪。”“大胆!”傅徇拍桌,“韫玉公子乃是安南候长子,安南候几代功勋,为北吴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他的长子又入宫为妃,并未犯下大错,若是随意废除,岂非凉了功臣后人的心?”户部尚书乃太后一派,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请罪,赵云臣道:“蔡大人确实考虑不周,陛下垂怜安南候之心令臣等欣慰,只是男子终究不能为皇家延绵子嗣,臣以为,陛下当以子嗣为重。”傅徇无奈道:“安南候既把长子送进宫来了,朕理应好好安顿,自然是以子嗣为重的,如今大皇子刚出生,身体又弱,朕心思都放在他心上了,孰重孰轻,朕自有分寸,诸卿不必再说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位言官见好就收不再继续劝谏,赵云臣见劝动了皇上,十分欣慰,与其他人恭恭敬敬行了礼,齐声道:“陛下英明!”他们走后,傅徇揉着额头在御膳房坐了许久,这些迂腐言官,真是难缠,但是为了沈之秋的名声,他这几日还是不宜再去甘泉宫,他让金福去甘泉宫传了话,金福没有明说言官劝谏的那些话,沈之秋也明白,如今自己在那些言官御史眼中,已然成了妖孽。午膳傅徇是在凤仪宫用的,皇后身体依旧不好,如今才刚入秋,她已穿上了毛领衣裳,傅徇摸着她冰凉的手,微微皱眉,“怎么这么冰,若是还冷,叫她们提前把炭盆烧起来。”皇后温婉道:“臣妾不冷,陛下方才是在和赵大人他们讨论韫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