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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云相百般气的朝臣。那说书的摇摇扇子,指了指东边,得意洋洋地预言:“我瞧这封条,怕是不日要拿下来了。”-萧让于祭坛上同云相相拥登时成了一段佳话。他当日道:“朕要与相父同吃同住三日以慰相思之疾,三日后昭告天下。”云歇当时以为他这句也是做戏,结果晚间鱼贯而入的宫人一下子填满了空了七个月的皇帝寝宫,萧让被簇拥着进来,模样姣好沉静,眉目如诗如画,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自矜又贵气,疏朗又端庄,像极了未黑化前的样子。萧让冲云歇莞尔一笑,端的是温柔缱绻、水静风停,云歇被晃了下眼,回过神暗骂了一句该死。狗东西人讨厌,脸却真的是……老天瞎了眼,什么好事都让他摊上了。“相父,朝事当真恼人,让儿到此刻方能来陪您。”萧让过去,众目睽睽之下执起云歇的手,云歇刚要抽手,眼见宫人不住偷瞧,憋闷又羞恼地任他抓着。真是没完没了了,他还得配合着演。宫人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陛下竟回到了从前!他们恨不得立即当完差,出去大肆相告陛下对云相是何其体贴入微、孝顺尽心。萧让手心guntang,烫得云歇心焦,云歇不甘当个任人宰割的绵羊,尽量语气平静道:“我乏了。”所以你可以滚蛋了。“天色这般早,”萧让抬眸望一眼天色,故作迟疑,随即欣然道,“幸好让儿已批完奏折,让儿沐浴完便来陪相父休憩。”云歇吓得腿都软了,连连摇头:“使不得使不得——”萧让嗔怪打断:“怎么使不得?天这般冷,锦被过了寒气,让儿自是要替相父暖床,相父若是起夜,没个人伺候也是万万不行的。”宫人用眼神交流:陛下当真一片孝心!云歇咬牙道:“有宫人伺候——”萧让却从身后抱住他,依赖地将脸贴在他微寒清瘦的脊背上,语气颇为失落:“相父何以要拒了让儿一片‘孝心’?”背后萧让的脸微微发烫,云歇感受到陌生的温度,脊背一挺,浑身激了下,整个头皮都是麻的,他现在才意识到年糕让比黑化让可怕多了,他压根奈何不了他。宫女儿们在陛下眉头微蹙的委屈神情下,立即忘了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戾帝王,纷纷心尖发软,不切实际地想要安抚这个神伤的翩翩少年,替他抚平皱眉。陛下朝上如何手段狠戾,到底是个年方十八涉世未深的少年啊,云相何以这般不近人情?云歇拿他没辙,机械又僵硬地点了下头,萧让顿时露出了个极甜蜜晃眼的笑容。萧让沐浴完,云歇在床上闻到他身上浅淡又飘香的蚁沉味,顿时心一提,萧让走得极慢,每一步都踩在云歇心尖,消磨融化着云歇镇定的假面。云歇又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最讨厌凌迟感,忍无可忍直接拽他进来,放下了雕龙绘凤的幔子,遮住宫人探寻的目光,咬牙沉声道:“我们各退一步,我陪你睡,但你不许碰我。”萧让闻言只轻笑,开始解亵衣腰带,灵活的手指和白的晃眼的手臂极赏心悦目,云歇却越发心焦,往后退了退,死撑着:“说话!”萧让鸦羽般的长睫轻抬,莞尔笑,带着点轻漫,凑近小声道:“相父,我就是不答应,你又能如何?”还未等云歇说话,萧让低笑道:“我倒是想着,便是弄你,外头这么多人伺候着,你敢不敢叫上一声?”“怕不怕被听到让旁人知晓我们的关系?会不会一脸屈辱的忍着?我可兴奋得很。”萧让语气轻飘飘的,云歇在他有意的勾勒下不由自主地想了下那个画面,瞬间羞耻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完全不敢想,如果旁人知道他曾经被萧让欺辱过会怎样。他觉得旁人只肖议论一句,他都会死的。云歇刚要回怼,萧让摸准了他心思,眨了下眼,叹道:“再求我一下下,我就答应你。”云歇怔住,咬牙道:“不许碰我。”“会不会?”萧让心尖一阵发软,故意逗他,笑得轻漫又暗含不满,“态度诚恳点。”“你别得寸进——”云歇眼见萧让好整以暇脱里衣威胁他的动作,瞬间慌了,骂人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屈辱地往外蹦了两个不情不愿的字,“求、你。”萧让不满足:“说全了,求我什么?”云歇彻底炸毛,破罐子破摔爬起来就要走,却被萧让不由分说地拉回来,抱着躺下:“睡了。”云歇被他包着,胡思乱想生了会儿闷气,竟然安心地睡着了。第三天一大清早,官兵护卫将云府的封条解了。作者有话要说: 云歇冷笑:你以后都别想上我的床了。第20章朝臣们这三日来彻夜难寐,相约聚首时,纷纷苦笑调侃谁的黑眼圈更大些。七月前云相仙逝的那夜,他们也像今日这般聚在一起,却是偷偷摸摸庆祝。人生最快意的事莫过于忿恨又无计可施的人突遭天谴死了,最悲惨绝望的事则莫过于……那人又回来了。焦虑沉闷的气氛在朝堂上蔓延。朝臣都是人精,陛下那日在祭坛上拥抱云相如果还可以归结成失而复得的短暂激动,那他这三日来与云相同吃同住形影不离,又如何解释?陛下分明是在做给他们看,做给天下人看,无声中表明他既往不咎、无条件袒护云相的态度。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一点——云相要复起了。私宴上笙歌燕舞,有朝臣却倏然撂了碗,拍着桌子嚎啕大哭:“还吃什么吃!命都要没了!”“是你帮着构陷云党的,跟我们没关系!”“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别以为我不知道!”“好了好了别吵了,都先冷静冷静,郑翰林呢?他怎么没来?”“今早上跑去给傅尚书送礼了……”“竟然不叫上我!”……萧让下了道圣旨令云相官复原职,早上授官仪式完,云歇便乘轿辇光明正大地回了府。一路百姓围观,到了府邸群臣作贺,皇帝赏赐之物前前后后抬了几十箱,看得众人眼热心惊。云歇被人搀着下了轿辇,望着院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御赐之物,脸却微微发青,一拂袖怒道:“快给我抬下去,占地儿又碍眼。”众人不明就里,面面相觑,跟过来的承禄却痛苦地憋笑。临走前陛下同云相说这叫聘礼,云相怒了,陛下只得改口,说是……嫖资。要云歇领赏谢恩是不可能的了,承禄识趣地先回去了。云歇烦不胜烦地打发走阿谀巴结的朝臣,正欲歇下,却听屋外有下人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