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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身:“不敢,臣不过奉命行事。”太子还想说什么,却听另一头又传来一阵惊叫,搜查下属大步过来,神情迟疑地看了一眼太子,回禀道:“在太子妃寝宫发现了一处暗室,里面……里面……”太子听到暗室眼皮便是一跳,就听季安民问道:“里面怎么了?”“里面摆着许多完整剥下的人脸皮。”“去看看。”季安民回头看了脸色微变的太子一眼,起身随着下属过去查看。就在寝宫内室的一面墙壁上,此时出现了一道暗门,沿着阶梯下去,便是一处不大的暗室,而这暗室里头,四面墙都摆着多宝架,多宝架上或是放着各种材质的马鞭,或是放着各种款式的玉势,或是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唯有一面墙的架子上,摆满了完整剥下来的女子脸皮,一共十九张,张张都用玉盘托着,在昏暗的烛火之下,看得人心里发寒。“大人,这里还有一处通道。”“去看看。”众人顺着通道过去,走了约半盏茶的功夫,就看到了尽头。启动开关出去,却是携芳院。季安民看着这处已经荒凉下来的院落,叹了一口气,道:“回吧。”暗室中的各种物件全部仔细封存带走,离开时季安民与太子擦肩而过,见他脸色铁青,低低道了一声:“殿下保重罢。”……东宫发现的物件,全都呈给了安庆帝。安庆帝虽未言语,只脸色十分难看。听说安庆帝当晚就去了太后宫中密谈,之后皇后也被召去,只是再离开时,昔日端庄高贵的皇后娘娘神情颓丧,脸上赫然还有几道巴掌印。东宫的事情乃是皇家丑闻,并未大肆宣扬。但当时人多口杂,消息灵通的便都知道了瞧着斯斯文文的太子,竟然喜好虐杀女子取乐,且每杀一个女子,都要将那可怜女子的脸皮剥下来收藏。更吓人的是,那些腌臜东西,竟然都藏在太子妃寝宫的暗室之中。一时之间众人又是唏嘘又是同情。唏嘘这太子怎么就养成了这样,同情好好的太子妃,在那日之后都给吓病了。至于太子,被皇后召进宫中后,便被安庆帝悄无声息地软禁了起来。这回赵太后再没有出面求情,朝堂之上赵氏党羽竟无一人为太子求情。倒是几个老臣,开始陆续上折子,言太子无德,嗜杀残暴,不堪为储君。请安庆帝废太子。季安民带了头,三皇子党羽紧随其后,之后便是那些昔日亲近太子的臣属们,个个上奏努力与太子撇开关系。废太子的声浪一日高过一日,安庆帝思虑了数日之后,以太子失德为由,废黜长子萧祁桉太子之位,终身幽禁皇陵。太子妃及一干眷属,却没有被累及,只是搬出东宫。仍然得以保留皇子妃的身份。这个结果同安长卿上一世听说的差不多。他坐在萧止戈亲手做的秋千上,脚尖在地上用力一点,便高高荡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飘忽:“斩草要除根,废太子不会甘心就此幽禁皇陵的。”按照上一世的轨迹,废太子一定会暗中勾结褚安良和师乐正,再次起兵杀回邺京夺位。“那不是更好?”萧止戈站在他身后,防止他不慎摔下来:“就怕他太安分了。”“嗯?”安长卿停下来,转过身去瞅他:“你是不是已经有计划了?”他今日穿一身浅青色衣裳,墨发用白玉冠束起来,扶着秋千绳拧身看人时,眼底仿佛映着璀璨天光,美得灼人。萧止戈喉结滚动一下,微微眯了眯眼,低低“嗯”了一声。“什么计划?”安长卿这回彻底被勾起了好奇心,伸手去拽他的衣角。却不防秋千一晃悠,他重心不稳就要往下摔,手里下意识抓住了萧止戈的腰带。萧止戈稳稳接住他,却借机抱着人不放手,微热干燥的唇在他鼻尖一触即离:“喏喏想知道?”这个似曾相识的语气……安长卿立刻警惕起来,从他怀里挣出去重新坐到秋千上,撇撇嘴道:“现在不想知道了,你爱说不说。”见人没上当,萧止戈小算盘落了空也不失望,只道:“太子被废是个好消息,正适合喝酒赏月,晚上赏月时再说与你听。”安长卿轻“哼”了一声,心想我不问你还不是要说。只是等到了夜里,他喝了几杯酒,晕乎乎地被男人抱着坐上秋千时才悔不当初……院子里只有一盏昏黄小灯,隐约可见晃荡的秋千上人影重叠,静谧的夜里,一道带着清浅鼻音的声音骂:骗子,混蛋。另一道声音低沉沙哑,愉悦地将这些骂人的话都吃进了嘴里……***萧祁桉被废,安庆帝却没有再着急新立太子。但他不立,这些朝臣却总要选一边站队,安庆帝身体一日不日一日,说不准能撑多久。但这膝下的子嗣,却只剩下北战王和三皇子。三皇子年幼,但舒贵妃得宠,舒家实力亦不小。太子倒后,有一部人便投向了三皇子。而剩下另一部分人,观望一阵后,却是偏向了北战王。自古以来,帝王立储,不立嫡,便立长。北战王虽然没有强大的母家,但他手握兵权,战功赫赫,又占着一个“长”字,这立储之事显然很难越过他去。一时间北战王府门庭若市。只不过安庆帝毕竟没有放出立储的风声,他们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便委婉地派了家中年轻子弟前来攀交情。若是换成别的皇子,他们可能就得派家里的夫人出面结交,但北战王府主事的是安长卿,女眷反而不便亲近,便干脆派了年纪相仿的子弟来邀安长卿去赴宴游玩。安长卿看着堆积的拜帖,挑选了几家可以结交的赴了宴。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子弟,虽然身份有别,但说笑起来也并不拘泥,安长卿赴了几场宴,倒还真结识了几个性情相投爱好也差不多的好友。他从前在丞相府时极少见人,也因此并没有机会结交什么朋友。后来成亲,萧止戈处境艰难,更不宜与人结交。最自在放松的日子反而是在雁州的那段时光。等回了邺京,只能又谨小慎微地过日子,连出门都少,说起来都快赶上大步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了。但交了好友后却不同了,安长卿寻到了好看的书,可以邀人一起来读。或是有了新奇的点子,也能与人一起探讨,集思广益,反而又开阔了思路。当然,朋友多了,难免应酬就多了。原先萧止戈下朝回府,安长卿不是在亭子里乘凉,就是在书房里看书。如今下朝,五回里有四回寻不到人。再一问王妃在何处,管家多半要答“哪家的小公子又邀王妃去吃酒游湖登山去了”。北战王觉得自己像个深闺怨夫。问了管家今日又是哪家小公子邀了人,萧止戈骑马凭着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