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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你能不能救我……好痛啊……”付医生还是把她的手接了过去。她一瞬间松了口气,又在他用力按压在她伤口上时尖叫起来。“就这么按着。应该没伤到血管,但是还是要缝针。”他平静地说。“我松开了,你自己按。去那边找一下蔡医生,他现在应该有空。”她咬着下唇瞪他。付医生被她这么看着,神情并未松动,只轻轻叹了口气。“那边那个小手术室空着,让护士带你过去。”她依旧惶恐:“那你呢?”“去拿东西,还有,”他转过身,“换衣服。”郁宁一个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坐了不过半分钟,却体会到了千百种绝望的滋味。她总怀疑自己被忘在这儿了——付医生那淡漠的态度并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在她快要忍不住冲出去重新把人找回来的时候护士端着治疗盘进来了。她听着器械互相碰撞时发出的冰冷的响,想起了一周前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被一群看不清面部的人环绕,然后被蓝绿色的布料覆盖住面部时陡然升起的那种不适。她看了眼手上的伤口,血还在流,被划开的皮rou边缘颜色已经变暗了。付医生终于来了。她又激动起来,话都听不太明白。护士替他重复:“手放那上面。哎,对了。”“你紧张的话就转过去。”付医生说。“不用看。”她心虚地偏过头:自己明明经历过大型手术,对伤口和疼痛却还是无比敏感。一阵撕包装的声音。过了会儿付医生开始带手套,护士把无影灯灯头拉到了她的斜上方。她感觉到好多冰凉的液体浇到了伤口附近,还有一个湿润的棉布一样的玩意在皮肤上游走。疼还没多剧烈,但是莫名有些痒。好几次她不自觉地就开始挣扎,然后被一只有力的手重新摁回去。随后更多的液体直接淋进了伤口里。她惨叫一声,“付医生——”“你吃早餐了吗?”她被突如其来的奇怪问题弄懵了,顾不上喊痛,半张着嘴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付医生拿起了一支注射器。“等会儿可能有点不舒服。你早餐吃的什么?”“喝了米粥——啊啊啊!!”她猛抽一口气,“好痛——!!”那不是“不舒服”,而是剧痛。还不止一下——针头毫不客气地戳进伤口,把皮肤挑起。“什么粥?”付医生接着问。“很快就好了。”她眼周通红。“小米粥……啊痛……医生你吃了吗?”“我还没。”真的没那么痛了。“医生你……昨晚值班?”“嗯。”最后伤口完全失去了痛感,但又能感觉到有尖锐的东西在皮肤穿来穿去。她逐渐习惯,鼓足勇气低头看了一眼。伤口上已经长出了黑色的线头。“医生你……刚刚本来是要回家的吧。”她低声说。“是啊。”手腕旋转,钳子牵着线转了一圈。“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危机感过去,她变得很愧疚。“你是回家吃早饭吗?”“家里人准备了。”仍然言简意赅。“啊……那真好。回家就能吃到热饭菜。”她又有些想哭。“没你想的好吃。”他沉默片刻后说。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会儿话,郁宁完全放松了下来。看见付医生灯光也遮不住的黑眼圈,她更加愧疚了。医生也是很鲜活的人,她这才想到。他看起来好疲惫。她熟悉这种疲惫。“医生,我有时候觉得……活着好累啊。”她鼻子又有些酸,“工作没有房子没有本事也没有,就算病到死了收尸的都找不到一个——”然而共情失败了。“你就是个胆结石,不至于病到死。”“我也想有个家,想家里有个人等我回去——”“去谈个恋爱吧。”开始包扎了。“恋爱?”她苦笑,“医生,你没经历过,你不会懂——”“我结婚了。”她一愣,“啊?!”“伤口别沾水,动作的时候注意一点。十天后过来拆线。继续吃清淡的东西。”郁宁脑子乱糟糟的:医生那么忙也有时间谈恋爱结婚——重点是付医生为什么要英年早婚?她有点替护士们婉惜。他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看她,眼神平静。“你运气挺好。那窗户只能拉到那么大。”第章番外(大学)字幕一行行浮现在幕布上,被骤然亮起的暖色灯光模糊。观众三三两两站了起来,往出口处走去。窝在最末一排角落的两个人却没动。许之枔晃了晃爆米花,纸筒发出的轻微哗啦声并没有把人叫醒。片尾曲没多久就播完了,然后是彩蛋。许之枔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认真看完了一分多钟的小花絮。看完后他又转过头,这时付罗迦眼睛刚刚睁开。他等付罗迦缓过神。“睡着冷不冷?”“……不冷。”付罗迦揉了揉脖子。“电影很好,是我昨天晚上赶了一个小组作业……”许之枔喂给他一颗糖衣最完整的爆米花。从影院出来就是六点半了。许之枔说要吃焖面。那边人挺多,付罗迦去前台排队拿号单。他端着食盘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不知什么时候坐到窗边的许之枔。“扇贝和龙利鱼的。”其中一盘被推到他面前。许之枔拿起叉子,感受到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低头解锁。微信收到提醒:您的13142积分已到账,请您及时完成服务评价。是关注了还不到半天的珠宝门店公众号发的。——买下那对戒指的动作虽然迅速,但并不是临时起意。尺码和各个方面的偏好他早就摸得再清楚不过。付罗迦垂下眼,认真吃面。他开始想象那根松松蜷着的无名指要是多一横亮眼的银色会是什么样。一股电流般的兴奋劲从脚底冲向头顶。许之枔戳着盘子里的扇贝壳,两侧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那么激动?”付罗迦没抬头。“不是已经吃过很多次了。”“我好想告诉你一件事。”许之枔语气乐滋滋的,“但是我必须先忍着。那件事不能在这里说。”付罗迦手腕顿住,一番冥思苦想后问,“校队过复赛了?”“不是,你别猜了。”这么说了他又画蛇添足:“肯定跟你有关系啊。”“嗯,好。”付罗迦什么事都听他的。有时候他觉得这很好,有时候又有些遗憾。本来还订了八点半的一场音乐剧的票,就在不远处的大剧院。由于付罗迦坐着坐着就会开始犯困,这项行程就被取消了。许之枔到路边扫了两辆单车,用支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