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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周搬出去了,你不知道吗?”杨嘉佑的心突突直跳,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他转身往外走,直接给许立打了电话:“你在哪儿?怎么搬出去了?”电话那端传来地铁的滴滴声,许立站在靠门的位置:“哦,我东西还没收拾好,没来得及跟你说。”杨嘉佑说:“你把地址发过来。”“这么晚了,改天吧。”许立抬头看向站点分布路线,还有好几站才到学校附近,“我收拾好了再邀请你过来。”杨嘉佑气不打一处来,“我叫你发过来,你就发过来。”没等许立说话,杨嘉佑直接把电话给挂了。许立看着手机,有点郁闷,只好发了个地址过去。到家时已经临近晚上九点多,这个地方离学校有几步路,好在可以坐公交直达。周围都是上班族,单间还比较好租,三十多平米,只有卧室和洗手间,书桌放在靠窗的位置,很清静。没过多久,杨嘉佑就敲门来了,巡视了一圈,脸色不太好,“非要搬出,宿舍不好?”许立给他倒了一杯水,“这里安静,我睡眠浅,有时候要熬夜写代码,作息跟他们不一样。之前攒了一些钱,租个单间还是没问题。”“我爸妈知道吗?”许立笑了,“都这么大人了,还要事事报备吗?”“不管你多大,在他们面前,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许立心里一暖,轻声说:“我知道。”杨嘉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掌心向上,“钥匙给我一把。”许立瞧了他一眼,半开玩笑:“干嘛?你还要查岗?”“万一你有什么急事呢?又不像是在学校,我能随时过来。”杨嘉佑始终对许立不放心,怕他遇到不能解决的难题。许立无奈,只好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备用钥匙,再三强调道:“事先声明,来之前要跟我说。”杨嘉佑没好气地夺过钥匙,“我想来就来,还得看你的心情不是?”许立笑出声,只能依着他:“行行行。”回去的时候,杨嘉佑心里空落落的,直到下了楼,他看向许立住的楼层,灯还亮着。他在想,现在许立只是搬出学校,以后毕业了,两个人是不是越来越远了?想到这里,杨嘉佑非常难过。他脑海里从来没有‘分别’二字,已经习惯了许立的存在。如果有新电影上映,杨嘉佑会喊许立一起去看,不是什么约会,就正常看个电影。偶尔杨嘉羽有空,也会跟他们一起,她喜欢吃爆米花,整场电影下来,嘴巴都不空。杨嘉佑每次看着meimei和许立,心里涌出一种酸涩的情绪,属于他们三个人的时间,是不是越来越少,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了?偶尔也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想纵容内心深处的真实念头——再靠近许立一点。但是转念一想,父母将来知道了得多难过?更何况,他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他不接受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但是见不到许立,他又很想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笨拙地像个大狗熊。杨嘉佑心里明白,许立当初告白,抱了几分豁出去的态度,并不打算探寻任何结果。后续许立没有任何越界行为,甚至在不断避嫌,试图逃离。他不会责怪许立,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什么事都好说。可是扪心自问,在许立尚未告白前,他对许立完全没想法吗?有,可能是更早的时候。具体到哪一个时刻,杨嘉佑未必能说清楚,他对许立的感情很深,有对弟弟一般的疼爱,有挚友的欣赏与信任,有闻着他的T恤,才能迎来高潮的冲动。杨嘉佑像坐在赌场的赌徒,命运叫他将手中的亲情、友情、爱情交出来,快速地转动着转盘,骰子飞速转动时,让人眼花缭乱,简直辨不清到底是哪一面朝上。然而命运之手轰然落桌,骰子不转了,蛊惑他交出全部筹码。该怎么赌?怎么赌都是输。杨嘉佑无力地摇着头,把属于自己的砝码悉数装回口袋。任凭它们越变越锋利,磨损着他的口袋,或许,下一秒砝码就会因口袋承重不够,哗啦啦地滚落在地。那也比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都被输掉要强。杨嘉佑不愿继续想了,只要许立还在他身边,他就应该珍惜。周末时,杨嘉佑来找许立,敲了很久,许立才开门,头发凌乱。“这都几点了?你还在睡?”杨嘉佑把门关上,见写字桌上的电脑还亮着,开发板时不时闪着红灯,“昨天熬夜了?”许立迷糊地进了洗手间,‘嗯’了一声。“吃早饭了吗?”许立在刷牙,声音听上去不清晰,混着牙膏的泡沫,“还没有。”水龙头哗啦啦地放水,许立只听见房门‘哐’了一声,再出来时,发现杨嘉佑已经不见了。许立用毛巾擦脸,穿着T恤和大裤衩坐在电脑前,昨天有段代码卡了很久,一直没调试出来。杨嘉佑来了正好,他本来就是学计算机的,待会儿让他看看。但杨嘉佑这个人向来风风火火,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会儿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许立喝了一口温水,还是决定晚点给发他电子文件。没过多久,房门传来开锁声,许立诧异地回过头:“你不是走了吗?”杨嘉佑没好气地说:“谁走了?我下去给你买早餐了。”说着,他提着从便利店买的饭团走过来,“谁叫你起来那么晚。”许立接过他手中的袋子,走到饮水机旁:“喝水吗?”杨嘉佑没说话,顺着许立的脚步望过去——他觉得许立很奇怪,他好像按下了许立身上某个按钮,让他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许立。比如许立现在穿着大裤衩在屋子里晃来晃去,光着小腿,脚踝白皙而瘦削,走路时脚步一踏一踏,不那么规矩,很慵懒,很放松,就好像拖鞋在跟地板接吻。他记得以前许立不是这样,可以用‘食不言寝不语’来形容,什么物品都摆放整齐。而现在,许立的东西放置得很随意,杨嘉佑猜,他或许会坐在地板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顶着乱糟糟的短发,眉眼专注地敲键盘。说不定还会把水杯放在地上,口渴了就手拿起来。如果说许立是一只松果,从最早果皮青葱,浑身上下一丝缝隙也没有,积蓄所有的养分来吸收阳光和水分;再到果皮变成枯褐色,能看见层层叠叠的间距;到最后松果呈伞状打开,犹如一座小小的宝塔,由内而外散发着松木气息,很诱人。杨嘉佑渐渐意识到,许立已经不受控制地被时间催熟,变成他熟悉又陌生的模样。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