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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杨嘉佑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消停一点。杨振华鼓励她:“嘉羽,进去看看。”杨嘉羽从父母中间找到许立的手,拉住他的手腕,“许立哥哥跟我一起进去。”大人们让开了,见杨嘉羽拽着许立的衣袖,俩人身量相差一个头,朝钢琴走了过去。许立和杨嘉羽并排坐在实木钢琴椅上,他轻轻推开琴盖,崭新的钢琴键出现在眼前。时光沉静到了极致,如流水般轻轻抚摸黑白键。许立伸出双手,“嘉羽,你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杨嘉羽有点紧张,觉得这么好看的琴会被自己弄坏,她咽了咽口水,“你弹,我在一旁看着。”“没关系。”许立将杨嘉羽的手轻轻拉过来,放在自己手背上,他深呼一口气,沉声问:“嘉羽,准备好了吗?”杨嘉羽的心跳骤然加快,想说‘还没有’,但是来不及细想,许立的手指已经动了起来,她的大脑嗡嗡作响,掌心贴着他的手背,时而舒缓,时而急促,流畅十足地游走于黑白键上。她竭力捕捉着那些声音,恨不得把每个声响都刻在脑海里。视线停留在黑白分明的键盘上,她借着许立的力量,感受到了音乐的美妙。她忍不住想流泪,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温柔,虽然爸爸mama很好,哥哥也没有那么坏,但杨嘉羽觉得很不快乐。每个人都在给她制定规则,要求成为一个合格的小朋友。许立就不会这样,很安静,很有耐心,不会给她画那么条条框框,只有安心跟着往前就行,就好像现在,不用想那么多,掌心轻放在他的手背上,就能真实地感受音乐。一曲终结,许立笑了笑,“新钢琴很棒,嘉羽,你要好好爱惜。”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学钢琴很枯燥,尤其是初学时期,每天需要练习数个小时,时间久了才会有成效。”杨嘉羽说:“我不怕!”许立笑了,伸出小拇指,“不能反悔。”“不反悔!”她配合地跟他拉勾。杨嘉佑趴在门边儿上看着,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杨嘉羽跟许立待在一起,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比以前要可爱,勇敢,坚定。许立又说:“还要系统地学习乐理知识,这些老师会教给你,只有把这些东西学会了,才能像今天这样弹奏。”杨嘉羽仰起脸,有些迟疑,“我能做得好吗?”说着,她自责地低下头,其实她常年位列班级倒数的事情,她自己很清楚,尽管她不会为分数而难过,但mama看了成绩单会皱眉。mama一皱眉,她就要难过。许立脸色舒缓,“这要问你自己呀。”“我?”杨嘉羽噘着嘴,“我什么都做不好,”她回头看了杨嘉佑一眼,杨嘉佑连忙躲开了,她低着眉眼,“我不像哥哥那么聪明。”许立却说:“学钢琴,不仅仅依靠聪明,最重要的是坚持。”更何况,又不是为了变成大师。“坚持?”杨嘉羽像个泄气的皮球,“我好像没有坚持做什么事情,总是很糟糕。”许立轻轻按下一个白键,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空气里,“现在机会不是来了么?”杨嘉羽深呼一口气,听见许立继续说:“你要抓住它。”“然后呢?”杨嘉佑抬起头。许立与她对视,“证明自己并没有那么糟糕。”他想了想接着说:“嘉羽,你要相信自己。”杨嘉羽不说话了。“准备好了吗?”许立又问。这一次,杨嘉羽听得很清楚,她静静地说:“准备好了,不管多么枯燥,我都要坚持下去。”门外的杨嘉佑做了个阿门的手势,他真的佩服许立,爸妈有时候都搞不定杨嘉羽,许立说几句话就能让杨嘉羽安静下来,真是上帝保佑。第11章像棉花糖许立年少经历了许多苦难,比同年龄孩子要早熟,话虽然不多,但是句句说到要点上,不像威严十足的老师,反而让杨嘉羽有种天然的信任感。杨嘉佑不是踢球,就是打游戏,作业倒是做得又快又好,但他对杨嘉羽从来没什么耐心。有一次mama让哥哥教她算术题,杨嘉佑口干舌燥地讲了半天,杨嘉羽还是似懂非懂,最后杨嘉佑真是急死了,说她是笨蛋,他越这样数落她,杨嘉羽越像个刺猬球。点滴相处都在积累她对杨嘉佑的不满,杨嘉佑也是这样。有mama维护又怎样,反正哥哥总是瞧不起她,觉得她很笨,很糟糕。其实有关自己的事情,杨嘉羽多少知道一点,好在班上没什么人嘲笑她,都是她很熟悉的同学。回了家里,心情就很压抑,她也希望自己像哥哥那么聪明,这样就不会成为大家的帮扶对象。她很羡慕哥哥,不用怎么费力,就能取得好成绩。如果她能考到双百分,杨嘉羽做梦都要笑醒了。杨嘉佑压根儿没当回事,卷子丢得到处都是,杨嘉羽想看一看满分试卷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很神秘。但爸妈在哥哥试卷上签完字,家长会一过,哥哥像投篮一样,把卷子揉成一团,投进了垃圾桶。有一次,她趁着哥哥不在,想把垃圾桶里的卷子捡起来,但mama很快就进来了,数落她蹲在垃圾桶旁,也不怕有细菌。哥哥正巧踢完球回来,把杨嘉羽吓了一跳,她连忙回了房间。那时候她还在上小学,可是记忆如此清晰,杨嘉羽就很奇怪,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很笨呢。不过现在有许立在家,一切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许立很有耐心,学习也很好,轻言轻语地讲话,喜欢安静地微笑,双眼皮不明显,睁开眼睛的时候反倒像单眼皮,可是眼眸低垂时,让人觉得特别温柔。像什么呢……杨嘉羽搜索脑海里的词组,暗自后悔语文课没有好好背词语,现在搜肠刮肚,一个合适的词也找不到。如果非要说点什么,杨嘉羽觉得许立像上周五,她在校门口吃到的棉花糖。柔软,洁白,蓬松,靠近了也不怕受伤,反倒粘得满脸是糖丝,很甜。哥哥杨嘉佑,当然就像又硬又粘牙的麦芽糖,扯一块儿下来,非得掉颗牙不可!杨嘉佑的糖可没那么容易吃到嘴里,杨嘉羽愤愤地想到。为了保住牙齿,杨嘉羽不会轻易向哥哥讨要甜头。长大后的杨嘉羽,用了很长时间,很大代价,才理解到原来棉花糖和麦芽糖会相爱。那是一种怎样的甜,她就不知道了,得问哥哥杨嘉佑。杨嘉羽回过神来,面容很舒缓,望着身后的爸妈,“mama,你下周请老师过来吧。”夫妇二人倚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