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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去睡觉了。”“邱鹿。”沈刻叫住季意,“一切都会好的。”季意不置可否,他现在还活着,有什么不好的呢?唯一不好的,就是成了别人。不过这也怨不得任何人,活着就得拿出点代价。至少,他年轻了,努力一把,生活总会朝着好的方向前进的。……关掉嗡嗡作响的吹风机,夏知礼戴上眼镜,从浴室走出来。客厅落地窗边的落地灯亮着,邱旻支着两条长腿,纯黑丝绸睡袍包裹着精悍颀长的身躯,姿态闲散地擎着一只高脚杯,望着窗外的城市灯火,不时抿一口红酒。灯光柔和,邱旻硬朗英挺的侧脸如同月光下的古希腊雕像,某一刻充满神性,远离红尘。夏知礼心脏重重跳了下,愕然问:“邱总,你怎么还不去睡?”邱旻侧过脸一笑,举了举酒杯,邀请道:“过来喝一杯。”夏知礼说:“快零点了。”邱旻沉默地一饮而尽,又倒了满满一杯,夏知礼劝道:“邱总,别喝太多了。”“怎么,心疼你的好酒?”邱旻笑,“放心,会赔你的。”夏知礼走过去,“我不是这个意思。”见邱旻喝光一瓶酒的架势是阻挡不了了,只得自己取了一只酒杯,帮忙分担一点。邱旻挑眉,似乎满意秘书的识趣,“叮”一声与夏知礼碰了下杯,“Cheers.”又说:“你这里不错,待着很舒服。”夏知礼笑了笑,“还好。一个人住,随便弄。”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夏知礼言语温和、妥帖,让人如沐春风,似乎与寻常无异。邱旻一开始还很淡定,风度翩翩,渐渐地,他意识到夏知礼与平常还是有差别的。夏知礼头发放了下来,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西装革履也没柔软的睡衣面料代替,暗淡的灯光下,一张脸就像静静绽放的昙花,洁白如瓷,低眉浅笑的时候嘴唇嫣红,尤为动人心弦。邱旻看着他,心想如果这张脸长在女人身上那该有多好……却又想,即便有人跟夏秘书长得一样,也不会有他的气质吧。“……邱总?”邱旻回神。夏知礼放下酒杯,“喝醉了?”邱旻笑着耸肩,“怎么可能,才这点酒。”说着看向酒柜,“再拿一瓶吧。”“……”生意场上混,那必须是海量。邱旻与夏知礼喝到一点多,才有了微醺的意思。两人共事多年,除了感情生活,聊什么都投机,自是相谈甚欢。邱旻甚至觉得,自己的秘书太会做人了,让他有时会产生那么点不满。究竟不满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就想……就想看看夏知礼儒雅斯文的外表下,究竟还有什么是他没发现的,就像寻宝一样。夏知礼收拾了酒杯,开放式厨房水声哗啦作响,他边洗边说:“邱总你睡吧。”邱旻没作答,夏知礼便以为他去睡了,谁知水声一停,他转身便对上一具睡袍半敞,胸肌分明的身体。夏知礼:“……”也不知邱旻什么时候靠近的,眼神如同猛兽,睨着自己的猎物,也不说话,紧蹙着眉,似乎在考虑怎么下口。夏知礼反手扶住水池边沿,迫使自己镇定,“邱总,你怎么不去睡觉?都一点多了……”邱旻蓦地展眉,忽然说:“我要跟你算账。”夏知礼一愣:“什么帐?”“我的等身海报是你弄的吧?”“……嗯。”夏知礼承认,一张嘴早已想好如何辩驳,“她们不喜欢?”“喜欢。”邱旻理所当然地说,表情又颇为意兴阑珊,“她们敢不喜欢?”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只要是他追求的女人,没有不上钩的。成就感固然是有的,女人对他而言就像战利品,但再漂亮的战利品,数量一多,也就那样了。物以稀为贵,女人在他这里大约也是如此。除了解决生理需求,其他时间邱旻根本就不喜欢跟女人腻在一起,通常都是送点礼物打发。“喜欢就好。”夏知礼顺坡下驴,淡然揭过这个话题。邱旻却不放过他,着了魔般盯着夏知礼能言善辩的嘴,遵循本能低头靠近,喉结滚动,嗓间滑出低沉的两个字:“调皮。”“……”夏知礼瞳孔收缩,下意识抬手推拒,却被捉住,腰亦被揽住——这个吻不沾半点色气,反倒因为微醺的酒意,夏天的夜晚,蔷薇盛开的季节,远离喧嚣的此刻,凭添浪漫。如同渴想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让人沉醉,让人沉迷。这个吻为什么会发生已经不重要,它已经发生。但当这个吻渐渐热烈、勾缠着欲望的时候,就该结束了。夏知礼猛地推开邱旻,两颊酡红,微喘着沙哑说:“邱总,你喝醉了。”邱旻定定看了夏知礼半晌,被酒精熏迷糊的脑袋终于从意乱情迷的状态中抽离。以他现在的智商,实在无法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轻薄自己的秘书,还是个男人。好在一丝理智尚未崩断,下意识运转处理目前乱七八糟的信息量。邱旻捏了捏鼻梁说:“好像……是有点醉了。”夏知礼的话仿佛说尽了,再多说一个字都能要他的命,沉默地看着邱旻进了客房,才骤然松懈身体,倒下之前狼狈奔到自己卧室关上门,随即如同被漏气的气球贴着门跌坐在地板上。缓了许久,久到身体被冷气吹得发凉,他才抱着膝盖,低头埋入其间。完了。他早就知道的,从十五年前遇到邱旻开始。☆、小浪蹄子凌晨四点多,廖句值班结束,在休息室里换衣服准备回去。领班突然推门进来,故意娇羞地捂了下眼睛:“呀~”廖句扣上皮带扣,套上T恤,头也不回地问:“什么事?”领班摸着山羊胡说:“霏霏姐让你过去。”廖句眼皮一跳。这个时间,夜生活再丰富、再有精力的人也该累了。廖句与领班进门,只见老板娘霏霏姐正侧躺在贵妃座上,手中擎着红酒,眯着眼睛假寐,浓妆艳抹的脸上充满疲倦,以至于显老五岁。“……霏霏姐?”领班比老板娘大,姿态却放得很低。霏霏姐睁开眼睛,眼皮子耷拉着,了无生气地扫了眼他们,“来了。”慵懒坐起,喝口酒提神。领班笑眯眯地问:“霏霏姐有什么吩咐?”霏霏姐皮笑rou不笑:“你们可真能耐啊,差点给我捅了娄子!”领班:“哎呦喂,霏霏姐,这话我可担当不起,到底怎么了?”“怎么了?”霏霏姐看向廖句,“那个季鹿、邱鹿是你带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