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
书迷正在阅读:南风吹又生、不想和你谈恋爱、假抑制剂害死人、无限险境、我怀了男主叔祖父的崽、求子(H)、末世之玫瑰花园(H)、恋恋不忘、重要男配不干了、吞雨
风渊、剑梧、司泉、梦枢这四位上神,有事没事的时候在天界下下棋,喝喝茶,日子过的颇为潇洒。无情海封印松动的那日,几位上神正在天界摸牌九,这是梦枢上神在人间新学的游戏,风渊这一日的运气极好,从其他三位上神的手中赢了不少宝贝。翌日,无情海中生出天魔乱象,幻海之雾自这一日从天尽头弥漫开来后就再也没有消散。同日,剑梧上神闭了关,四位上神剩下三位,凑了一局三喜牌,梦枢上神输得太惨,走得时候连腰带都被风渊上神给挑了去。天魔乱象愈演愈烈,无数的生灵丧生于此处,血流成河,尸堆成山,紫色的闪电从平原上掠过,滋啦滋啦几声响后,只剩下一片灰烬,与渗进土壤里的红色,一场大雨冲刷过后,什么痕迹也留不下。无情海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封印上的裂缝越来越大,眼见着天魔就要冲出封印,楚桑以身殉道,以元神为祭,结成新的封印,然他的力量微薄,纵然魂飞魄散,也只能换得一两日的安宁。两日过去,并无转机出现,或许无情海中的众生合该遭此一劫,于此处了了此身。只是封印一旦破开,天魔现世,人间必定要遭逢大难,万千无辜生灵都将成为天魔的腹中之物。他回头望了一眼千顷苦竹的尽头,无情海四周边界设有禁制,现在能看到的只有一团虚虚的影子,隐藏在重重雨幕之中,颜色都已经模糊了起来。无情海中的许多人与妖都已有了入魔的倾向,想要再找出一两个自愿献身的傻瓜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这封印不能破。他仰起头看着灰暗的天空,半晌后,笑了笑,想着他这一日也要与楚桑一样,身陨于此处,从此消失于天地之间。他能在楚桑身陨之前,为他停住一个梦。又有谁能为他也停住一个梦呢?他生于荒野坟茔,生性乖戾冷漠,这天下苍生于他而言其实与脚下的一花一草一蚁并无任何区别。但他不能不救。因为,他那时候以为他的殿下,也在那苍生万民之中。转眼间他在无情海中已经待了将近百年,眼看着再过几天他就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他前些日子还想着等他出去了,就去那人间找一找殿下的转世,如今却遭了这样一桩祸事。他终于明白,这世间种种,皆有定数。求不得就是求不得,他处心积虑也终究是枉费心机,来来去去,兜兜转转,最后,他能够抓到的还是这三个字。他闭上眼,冰冷的雨丝落在他的脸庞上,恍然间想起多年以前,他站在烧焦的伽蓝塔上的那一场大雨。时间似乎重叠在了一起,原来这些年,什么都不曾变过。他将姬淮舟在进伽蓝塔前交代属下送给自己的那个小盒子握在手中,放在胸口上,耳边雷声轰隆,是百年之前?抑或百年之后?眼睛已经睁不大开了,身体中的血液似乎也停止了流动,雷声在这一霎那止住,万籁俱寂,他的魂魄从rou身上脱离而出,轻盈盈的,即将消散于茫茫天地间。他忽然很想知道,他的殿下,在离去前的那一刻,想的是什么呢?……再睁开眼时,他尚在人间,魂魄与rou身都齐全,无情海的封印已经被风渊上神修复,幻海之雾也退回了天尽头,一切都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只是许多入魔的精怪与人,都被送去了九幽,无情海还是与从前不太一样了。他从地上爬起身,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后低头怔怔地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被他紧紧攥在手中的盒子连同里面的眼睛,都已不在了。那是姬淮舟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怎么会不见了呢?明明就在这里的啊。明明……他刚刚还见到殿下了呢。他发了疯一般,赤手挖掘四周的土地,妄图从里面找到他遗失的宝贝,他的手掌很快被砾石树枝割伤,鲜血汩汩而出,融进土壤里面,他将方圆几十里的土地都找遍了。真的找不到了。他踉踉跄跄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走过的路,两行泪蓦地从他眼中滑下,下一刻他跪在地上,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下,起初是无声无息的,到后来他再也压抑不住,突然间嚎啕大哭起来,像是个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惊天动地。他哭得这样凄惨,涕泗横流,泪如泉涌。他曾经以为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失去的了。现在他终于什么也留不住了。头顶上的那一根冠羽,就是在这个时候掉落下来的,如同冬日里的初雪,悄然无声的落下,消逝于这茫茫世间彼时风渊上神正在云上琢磨着自己历劫时都做了什么,听见无情海中传来的恸哭,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下云去,他唤出水镜,水镜中映出星如狼狈的模样,他心里想着这小妖怪嗓门还挺大,想来是得知被免了刑罚,乐极生悲,才有此嚎哭。不过也仅此而已,他挥散眼前水镜,转头便忘了此事。最后,天界为了嘉奖星如的大仁大义大慈大悲以及大无畏精神,免了他的刑罚,招他到天界做神仙。可他在无情海的刑期本就要到了头,天下这么大,他想要去看一看。或许等过几年,在一个春雷阵阵或者是冬雪霏霏的清晨,在某个都城的某一个街头,一回首,他就能看到他的殿下了。他虽不能认出他来,但知道他就在那里。这一生,便足够了。……他从回忆中回过神儿来,仰头天外天的璀璨星河,他那时候以为自己可以接受与殿下从此以后形同陌路,现在才发现,终究还是意气难平。或许殿下说的对,他太贪心了。星如闭上眼睛,他今日太累了,估计要睡上长长的一觉。半梦半醒间,星如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睁了睁眼,只隐约看到一白衣人正向自己徐徐走来,可那不是他的殿下,他嘟囔了两声,翻了个身便又沉沉睡去。又过了一日,长秋宫内,琉璃宫灯破挑开漫漫长夜,曼陀罗花暗香浮动,梦枢斜坐在六方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