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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白石略一思索:“按理说仙兽都吸取天地灵气温养自身,独来独往,顶多和有缘人结伴而行,极少繁育后代。哪怕有了后代,一般都要经历许多磨难才能降世,出生后又须得许多年方能独立生存——但我从来没见过赤豹,是我孤陋寡闻了么?”“不奇怪,我也不曾见过。传闻赤豹千年前曾是山神的坐骑,近五百年都极少现世,故而众人都称其祥瑞。”应长风眉心微蹙,正色道,“这事儿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现在有些心术不正之徒总想着用灵兽骨血强行提高自己的修为,若被他们听闻翠微山有一只赤豹,还不知会招来多大的麻烦。”萧白石赞同道:“它这么小,我定会照顾好的!”应长风颔首,虽没直接夸他,眉眼间已隐约有赞许之意了。那天萧白石喝过茶,心里记挂着赤豹的事,便和应长风约了此后几天再来。他想去七层经塔再查阅一些典籍,难得地早早告辞。他与应长风极少如此融洽,那个吻还是改变了些气氛的。萧白石这么想着,下山脚步轻快,小赤豹察觉到他的心情也跟着雀跃。踏出兰渚佳期,萧白石哼着歌大摇大摆地走,行至中途时赤豹忽然停了。“怎么了?”萧白石带笑问道。赤豹耳朵微微动了几次,但又很快扭过头,被萧白石挠了两把脑袋。一人一豹没察觉到异状,迎着灿烂夕阳离去。一丛花树格外茂盛,萧白石的身影看不见后,那里闪出了个玄色长衫的人。却是此刻本该远在西极山的萧鹤炎。第20章武脉尽废天色渐晚,兰渚佳期一如既往地从四处点亮了萤火,金绿的光点缀花树间,景与人都绰约而朦胧,分不清是真是幻。应长风习惯了仙境般的夜晚,简单更衣后散开头发在脑后束了束,拿起那本找地方继续读。竹屋略微有点吊脚楼的意思,但不算太高,刚好够人坐在廊下时垂着腿,姿势非常舒服。应长风捧了本书,背靠廊柱,头顶那串风铃不时响动一二。那日藏经洞后萧白石许久没来打扰,应长风本身喜静,没觉得哪里不妥。偶尔自己久了,四处见不到那双熟悉的桃花眼警惕时的模样,总是少了点什么乐趣。后院里一片矮竹林生得茂盛,应长风削了几根,用一把小刀刮成大小不一的竹片,又捡了些珠子串铃铛,不慌不忙地做了好久,权当打发时间。从前入定,门派里他坚持最久,闭关,他也能做到完全心无杂念。做风铃本来应当很快,但应长风却发现这效率对自己而言着实有点低。那日迟疑背后,心神乱了就没那么容易恢复如初。侥幸看着没区别,但却再不是毫无破绽的一块石头了。想到这些,应长风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不远处的矮竹林中。萧鹤炎不喜欢,只顺着他才留下这片林子。相处久了,应长风多少能从萧鹤炎的言语动作间明白他其实算不上朴素的人,想来也是,红尘道的大宗师,又坐拥仙山一座,自然该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哪里看得上这些?萧鹤炎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把他当做第二个辛夷,没事时过来说几句话,端着架子不会动手动脚,还有几分君子风度。如果应长风识趣点,卑躬屈膝把人哄开心了说不定早就趁机逃脱魔爪回门派。可他天生脾气又臭又硬,刻薄起来对谁都没好脸色,更别提还记着被萧鹤炎捡回此处关到现在的仇。若是翠微山还有谁能为他的囚徒生活增添一抹颜色,恐怕就萧白石一个了。应长风想到他,目光动了动,头顶的风铃不失时机地击出音符。至少萧白石不像他那锦衣玉食的爹,是很喜欢这片简陋竹林的。这天他离开后,正当以为又是一个闲适傍晚,应长风忽觉空气中骤然多出一个人的气息,带着掠夺与暴戾疾驰而至。应长风警惕地一瞥:“谁……”话音未落,脖子已经被人隔空一把掐住。应长风登时呼吸困难,两道经脉被死死地拿捏住,脸瞬间涨红了。因为气血不足,他眼角微湿,眉心的褶皱越发深了,话都说不出完整字句:“你……”“不是你想的人来,失落了?”应长风闭了闭眼,已经喘不上气两颊开始发紫。见他痛苦,萧鹤炎的手指松了力道,应长风立刻从悬空的走廊重重跌到院内。一身干净白衣滚上草屑泥土,他极其狼狈地捂着喉咙咳了个死去活来。七年前祸斗一战中的外伤已经好全了,但应长风因武脉封闭太久,无法调息而自我疗愈,灵识深处依旧残留着妖火灼烧的旧伤。被外力一激,即刻又开始在灵识内翻涌,仿佛从里到外地燃起来,应长风手指紧紧抓着草根,仰起头倔强看向萧鹤炎。他喉头一甜,慌忙捂住了嘴。但黑血仍从指缝间流出一点污了衣裳。应长风擦掉嘴角血迹,冷冰冰地一抬眸,虽在下方,望着萧鹤炎的眼神尽是不屑和鄙夷。呼吸平复片刻,他才撑着地面想要起身。萧鹤炎居高临下,见状手指只轻微一动,凭空便生出数道金光接二连三抽在应长风身上。凌空“啪”地几声,他外衫破开口子,身体跟着颤抖几下,喉间一声闷哼后径直在萧鹤炎面前跪了下去。萧鹤炎紧随其后地蹲下身,再次掐住应长风的脖子逼他仰起头,力道之大,那修长颈间已经有了淤青的指痕:“我当时告诉过你什么?”应长风不闪不避迎着他的视线,却一个字也不说。萧鹤炎几乎咬牙切齿了:“别招惹白石,离他远一点儿——这话哪怕狗都听得懂,你却拎不清?无人之境,你们倒是相谈甚欢!”听见萧白石的名字,应长风反而释然得多了。他全无性命只在对方一念之间时的不安,眉梢一挑,目光“不经意”地瞥过落在一旁的。萧鹤炎果然察觉到,顺势看去,那本破旧的书即刻被一股隐形的力量托到了他眼前。“这是什么?”应长风被他松开钳制又是一阵猛咳,闻言表情突然似笑非笑,唇边血迹凝结,衬得一张生人勿近的苍白面容多了一抹艳丽,甚至有点儿妖气。他直视萧鹤炎冷若冰霜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不识字吗?”“啪”!萧鹤炎忍无可忍一个耳光向他甩去。当世大宗师自不比凡夫俗子,掌力中暗蓄深厚修为,直把应长风打得偏过头去,口中立刻一片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开。他一阵恶心正要吐,萧鹤炎又是一掌,淤血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间,应长风错觉自己差点被呛得晕过去。“藏经洞的书……他带你进去过了。”萧鹤炎逼近他,两人鼻尖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