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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名声,但不想要连累顾元白也背上污名。顾元白的功绩已经多到可以数着指头说出来,从他立冠除jian臣卢风到现在,文治武功一样比一样来得功劳大。如今是太平盛世,两年来薛远能立功的事情能做的全都做了,但都是小头功,远远还不够。除了外调或者熬资历,丝绸之路就是如今最大的立功之路。若是能重建丝绸之路,那便是能名留青史的功劳,能让薛远的名字牢牢记在顾元白的身边。正因为如此,才会有如此多的官员不畏险阻也要登上征途。错过了这次机会,哪怕是第二次重走丝绸之路,也没有这次来得功劳大了。若说是留在京城熬资历,可薛远睡在宫中都会被弹劾,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去熬……熬到不怕御史弹劾的时候,他们都已多大了?怕是都要老了。最年轻爱意最火热的时候,吃饭睡觉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外人知道,这不是顾元白的行事风格,也不是薛远的行事风格。说来说去,还是需要功劳,有了功劳,薛远就有了底气,御史即便说再多的“于理不合”也不算什么,旁人也只会认为圣上是宠爱能臣,与薛远是君臣相宜。他要是能成为协助顾元白的能臣,那才是最好的事。顾元白让自己代入薛远去想事情,将他的想法摸得八.九不离十。薛远曾经同他说过的一句句话浮现在眼前,他嘴角勾起笑,拿下巾帕看着薛远舒服的睡得沉沉的模样,恨不得将薛远拽起来赔他哭的那么多眼泪。他在哭之前应该先狠狠揍薛远一顿,逼着他吃饭逼着他睡觉,人再怎么样都不应该去折磨自己的身体。等薛远醒了,他得和薛远好好谈一谈。“再端盆水来。”田福生恭敬应下,重新端了盆温水上前,顾元白洗净帕子,亲自拧干为薛远擦着脸。薛远已经累到眼底青黑一片,脸庞瘦了许多,这样由心病带来的暴瘦也不知身体是否能受得住。顾元白专心致志,田福生在后方看着,踌躇良久,还是低声道:“圣上若是不想要薛大人远行,去宁夏甘肃走一趟也可。”“西北大将张虎成已守在西北两年,”顾元白,“宁夏甘肃一地还有不少暗中想要复国的党派,他们小动作一直不断,张虎成在西北,他们摄于大军不敢大动,这是张虎成的功劳,旁人抢不走,哪怕是朕也不能这么不讲究地派人半路插手。如今天下安宁,先前的军功该封赏的都已封赏了,想要立功,哪里有这么好立呢?”“除了张虎成,前去这两地的官员都忙着平息本地混乱来同朕邀功,他们初踏西夏土地,各个都干劲十足,争抢着来做功绩。又说陕西,并入的一州也被治理得安稳非常。大恒里头的贪官腐败,现在没人敢冒着出头,御史台也做得好好的,哪里能轻易调动。”田福生嘴唇翕张几下,后悔道:“是小的愚笨,说错话了。”顾元白摇摇头,让他上前将巾帕再去换了个水,“他急,朕也急。一个知心人在眼前多不容易,他一旦开始往朝堂上用力,这在宫中宿一夜就有人盯上来的事也不足为奇。但若是朕让他沉寂在身边,做个小小的御前侍卫,一个大好人才,我哪里能这么做?”就得放手。喜欢是尊重,就得让他离开,不论是为公为私。薛远的才能,若是不用那实在是可惜,顾元白这一颗喜爱贤士的心无法做到这样的暴殄天物。田福生鼻酸,开始抹着眼泪,“您和薛大人可太难了。”顾元白不由笑了,接过巾帕继续擦着薛远的手,指尖从他指缝中穿过,擦过他掌心中的伤痕,“……不难。有衣穿,有饭吃,江山太平海晏河清,哪里有什么难?天下万万民都背在朕的身上,朕期待着,等着他真能为我担起担子的那日。”手中的大掌忽地抽动了一下。日头西下,夜色渐深。顾元白不知何时在薛远身边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他正被薛远抱着坐在窗前的美人榻上。身前盖着薄毯,窗外的月亮弯弯,好似一只远航的船。薛远的发丝从身侧滑到顾元白的胸膛前,惨白的月光如晃动的水波。顾元白靠着薛远的胸膛,听着外头的蛙叫,闲适地享受当下的宁静。头顶抵上薛远的下巴,薛远松松环着圣上,“我知晓圣上的心意了。”顾元白悠悠道:“竟才知晓吗?”薛远忍不住低头吻了吻他的发丝,突然道:“我愿心甘情愿地去,也想早早地回。折磨自己也让圣上难受,实在不应该。我不会再如此,圣上,只是我在走之前,还有件事想求求您。”顾元白问:“什么?”薛远拉开腰间的腰带,松垮的衣衫散落,露出一片结实胸膛,他将美人榻旁的匕首捡起,去掉刀鞘,捏着刀刃递给顾元白,目光通透,“臣想让您在臣身上留个印子。”顾元白握着匕首惊讶,薛远勾起唇,坚定道:“还请圣上赏臣这个恩赐。”良久,刀尖碰到他的胸膛之上,顾元白道:“忍着。”薛远笑了,“刻吧。”顾元白狠下心,随着心意在眼前这一片皮肤上飞舞出一个“白”字。还好这个字笔画简单,血刚流出来,顾元白已经收回了匕首。薛远静静看着他,顾元白拿着手帕擦去血迹,还有一些顺着他的腹部流入裤腰之间,顾元白让人拿来了药膏,仔细抹上,道:“朝中的年轻官员都想要借此次立功,我真不想让你白白错过。我知你想要立功的原因,也知道你为何不想走,无非是舍不得……枢密使数次与我举荐你,他推举你外调,外调三年回京,那时候再升阶便容易了。可三年外调和三年丝路,丝路功劳更大对不对?”薛远鼻音嗯了一声。血逐渐止住,顾元白喜欢极了他胸膛上的这个字,就好像薛远整个人都已经打上他的烙印一般,他缓缓笑道:“两情若是长久,也无需吝啬朝暮之间。”薛远的手抖了一抖。“我问你,你别想着我,只想着单单重走丝绸之路这一件事,你会去吗?”薛远呼出一口气,毫不犹豫:“我会去。”境外的那些国家,薛远早就想去见识一番了。顾元白欣慰点头,“那就安心走,朕就在京城等你回来。”“圣上知晓我出行的目的吗?”薛远慢慢开口,“我先前总在想值不值。离开了你三到五年,和我本意已有所分歧。”薛远还有话没同顾元白说,他这么急着立功的最大原因,便是怕顾元白以后腻了他了,薛远得想办法让顾元白没法离开他,即使不喜欢他也无法赶走他,别再有突如其来的外调。顾元白笑了笑,“男子汉志在四方,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