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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心灵,“砍了悉万丹是谁?”“薛将军。”通报人道。这个薛将军,是薛平薛老将军,还是薛远薛将军?顾元白压下这句话,心中直觉能做出送人头这事的非薛远不可,“悉万丹的头颅送给朕做什么?悉万丹死了之后,契丹八部的其他人现在又是如何?”一个悉万丹死就死了,之后的事若是处理不好才是麻烦。通报的人呈上厚厚的信封,“您一看便知。”顾元白接过信纸展开,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原来是悉万丹的部族也受了蝗灾之害的影响,虽比日连那好些但也没好上多少。接受了日连那的残兵之后,很快,悉万丹便没有了粮食。但悉万丹不是日连那这等的莽撞之辈,他提前设好了埋伏,再引大恒士兵交战,打算以俘虏来换粮食。接战的人正是薛远,在故意激怒薛远时,悉万丹曾大笑嘲讽道:“汝主是个未离母乳的小毛头子,病得风吹即死,要是来到我面前,我一指而捏死之!”先前无论怎么挨骂都笑眯眯的薛远,在这句话中变成了面无表情,盯着悉万丹的眼神阴沉。他没有受激将法,悉万丹只好带队撤回。而等深夜时,更是声东击西,派日连那、自己的儿子与麾下大将乌南四路进攻,准备从关口长驱而入抢粮而归。那夜是一场大混战,最可笑的是,悉万丹的儿子遭受了埋伏,悉万丹上前去救时,却被向来对悉万丹儿子暗藏杀心的乌南大将给当做成了其子,于是派兵趁着黑夜释放箭矢,打算以被流矢所害为名杀了这个和他不对付的小子,谁曾想到等大恒士兵点起火把以后,乌南才发现他杀死的竟然是悉万丹。乌南惊呆了。乌南的手下也惊呆了。那一刻,整个悉万丹的部族手下都心情复杂至极,呆愣在了原地。直到大恒士兵的弓箭手开始攻击时,他们才慌不择路,群龙无首地仓皇逃出了关口。这颗头颅,正是薛远斩下,以给顾元白发泄怒火之用。敢说顾元白会死得早,那悉万丹就早点死吧。顾元白看到悉万丹的死法后,顿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悉万丹所中的这一根要了他命的箭,表面看上去是乌南所害,实际八.九成的可能性是大恒的人趁乱射出,以此嫁祸给了乌南。信纸上将此事的过程写得分外详细,顾元白几乎可以从信纸之中感觉到那晚的刀光剑影和重重危机。他看完之后,长呼一口气,放下手去看木盒之中的头颅。不管过程如何,这个结果当真是漂亮极了。悉万丹死在自己信任的一员大将的手中,无论这大将是想要杀死其儿子还是想杀他,事实摆在面前,悉万丹的部族要乱了。契丹八部已乱两部,剩下的人也应该急了起来了吧。或许同边关互市、建起商路的目标,能比预想之中更快一步。顾元白看着悉万丹的头颅,看着这一双已经没有了生机的眼睛,怜悯道:“你不会白白死去的。”“朕还得多谢你,为朕以后挑起你们的内乱和侵入做了这么大的奠基。等着吧,看看你嘴里的这个一指捏死的还没断奶的小毛头,”他道,“是怎么让你们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的。”作者有话要说:xia一章已更!目录抽了,从本章最后一页可以直接翻过去第99章悉万丹的头颅,是顾元白第二次近距离看到的死人头颅。很巧,这两颗头颅都是薛远送到他面前的,一是为邀功,二是为让顾元白泄愤。邀功的那个头颅是王土山的寨主,而这个,不得了,是契丹八部的首领之一。当初荆湖南的反叛军被压回京城斩首示众的时候,因为徐雄元从始到终都是顾元白掌中的一条线,是个彻底的手下败将,顾元白没有想去看他砍头的兴致,因此满打满算,他也就见过这两颗死人头了。但顾元白却很是镇定。他是打心底的镇定,顾元白也没有想过他能够这么坦然,甚至坦然到跟一个死人的头颅驳回他生前的话。派人将悉万丹的头颅拿去处理之后,顾元白问:“没有其他东西了吗?”通报的人道:“驿站还送了一样东西过来,是薛将军给送来的。”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手帕,双手举过头顶,恭敬送到顾元白的面前。顾元白看了这个手帕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拿起,缓缓展开。但手帕之上却是什么都没有,空茫茫地一片。顾元白眉头蹙起,以为是用了什么秘方,“端水来。”在宫侍端水来的时候,他走到殿前,将手帕举起对着空中烈日,这时才勉勉强强地发现,手帕正中央的部分,有一点细小的沉色。像是混了风沙的水干透后的痕迹,若不仔细那就完全看不出来。“这能是什么?”顾元白沉思。通报的人这才记了起来,“圣上,手帕当中还带着一张纸条。”他找了找,将纸条递给了圣上。顾元白接过一看,就见上方写着:——北疆的第一片雪花,你的了。*北疆的风雪如鹅毛飞舞。在薛远写信的时候,有旁人探过头一看,哈哈大笑道:“薛九遥,应当是北疆的风雪如鸭毛飞舞。”此话一出,众人大笑不已。营帐外头的风呼呼地吹着,吹动得帐篷飒飒作响。得要石块压着,才能不使风雪吹进来。薛远面对这些人的笑话,面不改色地沾墨,继续往下写着字。旁人笑话完了他,继续闲聊着,过了一会儿,有人问:“薛九遥成天写的这些信到底是给谁写的?”众人都说不知道,等有人想要问薛远的时候,薛远已经拉开了帘子,独自跑到外头没人的地方继续写着信了。外头的风雪直接打到了脸上,全靠着身上的棉衣护着热气。薛远身强体壮,穿着冬衣后更是浑身冒着热气,大雪还没落在他的身上,就已经被他身上的热气给融化的没了。薛远将墨放在一块石头上,把纸垫在手上继续写,速度变快。没有办法,外头太冷,要是不快点写,要么墨结冰,要么毛笔结冰。这都是给顾元白写的信。薛远先前也写,在奔袭到京城的那一日前给顾元白寄过了许多信,但顾元白就是小没良心的,他就是不会。从京城回来之后,明知道对方不回,但薛远还是写的更为频繁了。不知道为何,从京城回来之后,薛远更想顾元白了。很奇怪,先前的思念还能被压下去,成为杂草疯长。但现在的思念好像找到了窍门,它们知道什么地方是薛远的痒处,是薛远捂不住的地方,于是生长再生长。比先前的更为猛烈,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