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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手谈一局吧。”薛远也不失望,他伸手,彬彬有礼道:“褚大人请。”褚卫和他双双落座,两个人分执黑白棋,彼此静默不语,看着好似和谐,然而棋盘上针锋相对不绝。顾元白在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他总算是知道为何常玉言会说薛九遥的棋路和他像了。棋面就是个战场,考验得是人排兵布阵的能力和大局观上的整体思维。薛远这个人装得再规矩,变得再高深莫测,他的本质还是如疯狗一般,锋芒从一开始,便直指敌人命门。顾元白看到一半,就知道褚卫输定了。褚卫的棋路四平八稳,根基很深,下一步想了三步,他深谋远虑,又同顾元白下过棋,对这样的棋路心中有数。但有数也没办法,盘再稳,一个劲的躲也终究会露出破绽。顾元白站起身,走到廊上看起了雨,听着雨声和下棋声,闭上了眼。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一阵暖意凑近。薛远将身上的外衣披在了顾元白的身上,而后走到一旁,“圣上喜欢看书,原来也喜欢看雨。”“听着舒服,”顾元白有些疲困,“雨天适合休息。”薛远道:“困了?”顾元白道:“薛卿还是看你的鸟去吧。”薛远低笑一下,“臣的鸟就在臣自己身上。”他这句话说的轻,顾元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眼皮一跳,怀疑地转头看着薛远,“你说什么?”“臣带给您看的鸟就在屋里头,”薛远道,“看它做什么,连话都听不懂。”“这话说得有意思,”顾元白,“薛卿是想要鸟雀听懂你说的话?朕笑了。”他额前的发上飘着些微被风吹进来的雨露,薛远的声音突然柔和了下来,“圣上,外头有雨,别站那么近。”只是他的声音沙哑,那片柔和藏在哑得含着石粒的嗓子里,就怎么也找不到了。几乎是同时,两人背后也传来一道温声,这声音清朗而温润,好听得犹如贯珠扣玉,圆转悠扬,“圣上,进来避避雨吧。”高下立判。薛远似有若无地笑了笑,跟在顾元白身后进了屋子。房里待得沉闷,褚卫和薛远同在的时候,两个人竟然谁也没有说话。还好这一场雨很快便停了,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顾元白无意在褚卫家中多留,他正要走,褚卫却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圣上稍等。”他转身欲去拿东西,余光瞥到薛远,冷声改口道:“薛大人同我一起去拿些给圣上暖身的衣物?”薛远双眼一眯走上前,两人一同顺着走廊消失在路的尽头。顾元白看着他们的背影,两个人身姿修长,俱都是身子康健的好儿郎,这么一看,倒是般配极了。他看了一会儿就移开视线,却突然看到一旁的圆柱后探出一个小头,顾元白笑了,“议哥儿,过来。”褚小四从柱子后走出,神情很是羞愧,他攥着自己的小衣角,给圣上行礼认错:“小童不是不知礼数的小童,小童是来找侄儿的。”顾元白道:“你的侄儿现在却不在这。”褚小四迷茫得仰着脸,“那子护侄儿呢?”像这样乖巧听话的小孩,顾元白总有些恶趣味。“你的侄儿啊,”顾元白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会,突然深意一笑,“议哥儿,朕之前吃过一个相当美味的菜肴,你应当是没有吃过。”小童咽了下口水,规矩道:“还请圣上指点。”“把褚卫放在油锅里炸一炸,再沾上酱料和葱花,”顾元白唇角勾起,故意压低声音,“美味极了,馋得隔壁薛远都哭了。”褚小四被吓得一骇,脸色一白,含着泪珠抽泣,“子护、子护侄子被吃了吗?”“咳。”小孩真哭了的时候,顾元白又觉得愧疚了,他摸了摸鼻子,正要开玩笑地说出真相,旁边的田福生猛得开始了咳嗽。顾元白一顿,转身回头一看,薛远和褚卫就站在不远处,两个人一个眉峰微挑,一个面色复杂,俱都在看着顾元白。顾元白反问道:“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过来。”褚卫一走过来,褚小四便哭着扑到了他的怀里。褚卫低声安慰着四叔,心中原本的复杂慢慢转向了哭笑不得。田福生接过披风给圣上披在肩上,圣上咳了两声,褚卫带着四叔将圣上给送到了府外,叔侄两人一同给圣上行礼,恭候着圣上离开。路上,薛远跟在顾元白后头,突然道:“圣上,何为馋哭我?”顾元白反将一军,“你还跟着朕做什么?”薛远的手里还拎着鸟笼,他闻言就停住了脚,“那臣在这里恭送圣上。”“……”顾元白心中隐隐的烦躁涌了上来,这股烦躁莫名其妙,顾元白压着,正要大步离开,薛远就在后头哑声叫了他一句,“圣上。”顾元白脚步一停。“圣上的玉扳指给换了,”薛远,“不知先前那个玉扳指还在不在?”顾元白抿直唇,没说话。“圣上说先前要满足臣一个要求,”薛远声音低低,“臣想想,不若就现在用了吧。”“要是圣上不喜欢那玉扳指,也请圣上别扔,再还给臣。这个玉扳指臣喜欢极了,可以留给以后的媳妇儿。”“薛卿,天下都是朕的,”顾元白字正腔圆,声音一冷,“朕的玉扳指,即便是朕不喜欢,也得好好待在朕的私库里面生灰。”这一句话,就如同他说的“朕的江山如画一般”,又让薛远的心怦怦跳了起来。顾元白这样的话,霸道得正和薛远心意。他到底对薛远有没有意思。一阵风吹来,发丝撩动鼻尖,顾元白低声咳嗽了起来。咳声沉闷,一下接着一下,几乎没有他平息的时间。周围的人慌乱地叫着“圣上”、“巾帕”,但周身没有热水,谁慌乱也没有胆子上去扶着他,去拍一拍他的背。薛远叹了口气,快步走上前,推开挡着路的所有人。侍卫、太监,一步步地走到了顾元白的面前,然后将顾元白揽在了怀里,让他靠着他,轻轻顺着他瘦得骨头突出的背。顾元白抓紧了他的衣衫,手指发白,头靠在薛远的身前,大半重量都由薛远支撑。薛远一边给他顺着气,一边抬头看着远处阴沉沉的天。顾元白咳得头晕,脑子发胀,他双手无力要滑落的时候,薛远替他按住了他的手。“你身体总是这么不好。”语气低低,像是淋了满身雨的小狗。“但你不能因为你身体弱,”他,“就总来欺负我。”作者有话要说:月底了,搓手手,有不要的营养液扔给山山嘛?第74章顾元白知道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