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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现在却眼中泛着润光时,什么话、什么动作都忘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原来小没良心的还知道疼。顾元白鼻子这一撞,直接被撞上了泪腺。他憋着疼,但身子太过娇贵,这一撞,泪腺直接蹦出了眼泪。太丢人了。但即使这么狼狈,顾元白也不想在薛远面前丢人。他忍着这酸疼,面不改色地镇定着。好像这一双眼睛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小皇帝倔强极了,薛远回过神之后,好笑地弯腰,低声哄着:“别动,我看看。”顾元白闷声闷气:“看个屁。”薛远拿开了顾元白捂着鼻子的手,这一看,还好,只是被撞的地方有些红了,没被伤着。顾元白眼前一片模糊,疼的感觉到了最顶点,接着才开始缓缓褪去。他前不久,对待薛远是还是倍为冷酷的模样。薛远时常看到他的表情,大多是含着威严或是亲切的笑容,一旦生气,便是寒冰瑟瑟。但从未见过顾元白泪眼朦胧。他压低着声音,哑声:“圣上,臣想给您擦擦泪。”顾元白也哑声回道:“擦。”薛远刚想要碰上去,顾元白又道:“不准用擦凳子的那条手帕。”怎么舍得拿手帕给你擦泪。薛远无声好笑,笑里有几分天生带出来的讥讽意味。他认真无比地拿着掌心捧着顾元白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将顾元白眼角些微的泪痕擦去。但手一碰上去,好像又将原本还在眼眶之中的泪给戳了出来,顾元白自己都无所察觉的时候,又是几滴泪唰地流了出来。薛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顾元白永远不知道自己神情镇定地流泪时,样子是多么地戳着薛远的心。好不容易,经过二十多天佯装出来的规矩,在这一瞬间都快要再次破碎了。薛远凑近顾元白,呼吸炙热喷洒过去,伸舌就能卷走泪珠的距离,但他终究没有做些什么,而是拿着衣襟小心擦去这些泪。等顾元白好了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下来,而薛远就站在他的两步之外。顾元白缓了一会,才回过神薛远之前干了什么。他朝着薛远看了一眼,薛远的目光并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地远眺着远方。察觉到顾元白的视线后,他才回过头,眉峰微挑,朝着顾元白微微一笑。顾元白霎时之间想起了一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作者有话要说:二十多天没见,大嘎快看,薛远变沉稳了!第68章薛远这个样子,有些像是书中摄政王的形象了。顾元白微眯了眼,问道:“你在看什么?”薛远看着假山旁的一个太监偷偷从假山后溜走,若有所思地回过头,朝着顾元白风轻云淡地笑道:“看看山水,看看花草。”“薛卿倒是有闲情,”顾元白闭上了眼,“休息的日子,伤养得如何了?”薛远道:“尚可。”他站得离顾元白约有两步之远,等他回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说话了。片刻。“圣上。”薛远突然出声。顾元白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薛远恭恭敬敬地问着:“行宫之内,是否还有宗亲在此居住?”“是有一些宗亲,”顾元白漫不经心,“你是又冲撞了谁?”薛远没忍住笑了,“圣上多虑了。”说完这两句,一时之间风都静了下来,正在这时,亭外传来一道呼声:“圣上!”顾元白转头一看,原来是被他派去找洒扫宫女打听消息的田福生。田福生累得气喘吁吁,上了亭子正要同顾元白汇报事情,一抬头就瞧见了薛远,他眼睛一瞪,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薛远朝他彬彬有礼颔首道:“田总管。”“薛、薛大人,”田福生回神,朝着薛远讪笑一番,继续朝着圣上道,“圣上原来都已走了这么远,小的在后面怎么也看不到影,差点儿以为要跟丢了,小的这心都要被吓得从嗓子里跳出来了。”“行了,”顾元白笑了,光明正大地道,“朕让你打听的事,你可打听清楚了?”田福生余光瞥了一眼薛远,随即一板一眼地道:“圣上,那洒扫宫女知道的不多,但小的顺着她上头的太监一查,就查出了一些东西。”顾元白道:“说说看。”*假山后方的太监偷偷溜走了之后,就一路来到了和亲王府。和亲王冷脸听着他的话,听到他说的“圣上和薛大人相处甚为亲密”之后,猛得变了下脸色。他沉沉地问:“是什么样的甚为亲密?”太监委婉道:“小的不敢多看,只知道薛大人就站在圣上面前,还为圣上净了面。”那就是连脸都摸了。和亲王倏地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不停,“那圣上可生了气,有没有罚了人?”“圣上并未呵斥薛大人,”太监小心翼翼道,“似乎也并无怒颜。”“……”和亲王顿住了脚,沉默了半晌,才突然道,“你退下吧。”行宫中的太监退下后,和亲王又叫了贴身太监过来。贴身太监一走了进来,便见和亲王坐在房间背阴的地方,容颜在黑暗之中看得不清,只语气很是压抑:“去派个貌美的宫女送给圣上。”顾元白和薛远,顾元白难道……难道喜欢的是男人?*田福生打听到的消息,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收了点银子,让手下管理的太监宫女们学学这首诗歌的谱子。这首诗本来就好,哼起来朗朗上口,人传人,便谁都会哼唱一两句了。听完他的话后,顾元白便让侍卫长收了风筝,带着人顺着原路返回。等他们走到那两面环水的四角亭时,正巧见到有一个宫女正拿着巾帕擦拭着四角亭内的雕刻石桌。这宫女面容很是貌美,不知是热的还是羞意,面上还有些微的红润。素手纤纤,衣着虽是朴素,但却突显了身段。田福生一眼就看出这宫女的不凡,但能送宫女来的,都是各府的主子,甚至有可能是宛太妃。田福生眼观鼻鼻观心,圣上不吩咐,他也不好主动出声驱赶。顾元白走过去坐下,随口道:“退下吧。”宫女有些失望,“是。”但因为心神大乱,她收手的时候反而不小心打倒了桌上的茶杯。刚刚倒入茶杯之中的热水急速顺着桌子流下,顾元白迅速起身后退了两步,眉头皱起。袖上已经染上了热水,顾元白甩了两下手,往那宫女身上看去。宫女跪地,吓得脸都惨白了,“圣上,奴婢该死,请圣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