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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已经好好跟他告过别,可以说没什么遗憾了。卢爸爸就葬在卢飞恒所在的那个墓园,落葬那天我与商牧枭一早便从家里出发。到的时候时间正好,商牧枭还在大门口买了一束白菊花。参加葬礼的人,各个穿着肃穆的黑衣。卢mama被卢玥搀扶着,不住用纸巾抹眼泪。见我来了,卢mama主动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感谢我能来送卢爸爸最后一程。“老卢知道你来了一定会高兴的,飞恒也会很高兴……”她发现一边默不作声的商牧枭,可能实在想不起来这是哪号人物,只好用眼神求助我。“这是我的……”“学生”两字本来都要脱口而出,临到嘴边又改了主意,换做我更喜欢的,也是更能体现商牧枭与我关系的两个字,“……恋人。”卢mama一怔,显是没有预料到我会这样回答。“你……”她完全回不过神,一副有很多问题,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的表情,要不是一旁卢玥悄悄拉了她两下,她可能要一直对着我呆下去。这时又有其他人来,卢玥朝我与商牧枭颔了颔首,拉着卢mama去招呼对方了。“没关系吗?”商牧枭靠到我身后,低声问。我摇了摇头,接过他手里的菊花,送到了卢爸爸的墓前,而与之相隔不远的,正是卢飞恒的墓碑。照片上他笑容爽朗,目光温和,是我最常见到的那幅模样。转眼十几年过去了,我也已经三十多,他们却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岁。“这就是你的室友吗?”商牧枭轻声念出墓碑上的墓志铭,“不用伤心,我终于得以探知意志的真相。”我微微笑道:“这大概是每个研究哲学的人都想知道的真相吧。”也是至今无法解开的千古之谜。感到商牧枭一直看着我,又不说话,我奇怪地转过头,问:“怎么?”他没说话,又看了我半晌,移开视线,盯着照片上的卢飞恒道:“没什么。”葬礼结束后,卢mama情绪有些激动,众人纷纷围拢过去安慰。这么多人,也轮不到我,我见帮不上什么忙,与卢玥说了声便准备走了。她一边关注着自己mama一边与我匆匆道别,等我和商牧枭走出十多米,又听到她在后头叫我。“北芥。”她喘着气跑过来,拉住我的胳膊,瞟了商牧枭一眼,压低声音问道,“其实我从以前就想问,但一直不确定。我弟是不是……也和你一样?”我有些讶然,不知如何回答。“这件事压在我心头十几年了,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更想了解自己的弟弟。我不想以后到去见他了,都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她刚刚哭过,眼圈还是红的,这会儿说起卢飞恒,眼里又忍不住落下泪来。我赶忙用空着那只手去摸身上的口袋,却发现今天不巧,没带纸巾。这时,从一边横出只胳膊,手上捏着张纸巾,递到卢玥面前。卢玥谢着接过,抹去眼泪后,情绪也稳定下来。商牧枭送完了纸巾,与我说了声去外头等我,便往墓园大门方向走去。总觉得从方才开始,他就怪怪的。难道是天气不好,加上来参加葬礼,让他又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吗?迟疑地收回视线,重新面对卢玥,想到她的问题,我不禁长长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她的疑问,曾经也是我的疑问,“我也很想告诉你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但他从来没和我提过,我也无从知晓。”卢玥看上去有些失落:“不好意思,谢谢……谢谢你。”我摇摇头:“照顾好阿姨,也照顾好自己,这样叔叔和飞恒才能放心。”“你也是,照顾好自己。”卢玥神色间稍有挣扎,但可能觉得今天已经说了很多,不差这点,便干脆把事情说开,“很长一段时间,我爸妈其实都很关心你的近况,但又怕联系你。他们怕你有负担,也怕你看到他们就想到飞恒想到车祸。”我张了张嘴,喉咙口跟哽了块石头似的难受。我从来不知道,他们对我竟然有过这样的担忧。“我妈就是一时太惊讶了,等回过味来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的。你现在站起来了,还有了恋人,真的太好了。”卢玥拍拍我的肩,让我路上小心安全,随后便转身往回走去。我望着她背影良久,等她回到卢mama身边,我才挪动脚步,朝相反方向而去。我回到停车场时,远远就见商牧枭正立在一座垃圾桶边上抽烟。他知道我不喜欢,现在在我面前已经不大抽烟。但烟瘾难消,有时便会偷偷的抽。看不到,但能闻到。刚将烟递到嘴边,看我回来了,他立马把烟按灭,投进了垃圾桶。“这么快聊好了?”小跑着过来,双手插在衣兜里,他与我一同往车位走去。“嗯。”他瞧着神色如常,我也只当刚才是自己多心。他一路没有问我卢飞恒的事,我以为他不在乎,就没有解释。我说学校的事,他说训练的事,聊得话题都很轻松。等回了清湾,进了小区,他说他想休息,晚上来找我,与我告别后回了自己那边。我下午还要看学生的论文,给到他们修改意见,这样也好,不用互相打扰。看论文看到四点,见时间差不多了,我关掉电脑,起身准备做饭。经过大门时,正好听见外头有人按密码,我知道是商牧枭,就过去帮他把门开了。商牧枭维持着按密码的动作,愣了愣,低头进来换鞋。“休息得怎么样?”他不知道怎么睡的,瞧着还是不太精神的样子,不过也有可能是睡迷糊了,还没完全清醒。“还行。”我转身往厨房方向走去:“你玩一会儿游戏,我去做饭。”先是闻到浓郁的烟味,再是从背后被忽地抱住。商牧枭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唇就贴着我的脖颈。“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但我还是忍不住……我花了一个下午,整整一个下午想要把这股情绪压下去,却毫无成效。”他吐出的呼吸尽数打在我的耳后,又麻又痒,叫我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感觉到了,更紧地桎梏住我,让我哪里也无法去。我按住他的手,问:“我上午就觉得你不对,怎么了?”他静了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用鼻尖不停蹭我的脖子,蹭得我心跳都要急促起来。“到底怎么了?”我又问一遍。这次他终于开口。“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你?我好想把你藏起来,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山洞里,让你只做我一个人的珍宝。”他又委屈,又不情愿,“你就不能……只是我一个人的吗?”果然,是因为卢飞恒的事。他应该是误会我曾经和卢飞恒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