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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幸灾乐祸的话。我今日遭的难,来日都会算在沈洛羽头上。“把车开过来。”我将手机塞进外套口袋里。商牧枭偏头看过来:“啊?”拖长的腔调,完全不是惊讶的语气。我确定他听到了也听懂了,只是恶劣地想再听一遍。而说不说第2遍,对我来说其实也没差别。出轨是从零到∞的区别,示弱也当如此。“把车开过来,快去。”我看着他,下巴朝悍马所在的位置抬了抬。商牧枭直起身,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朝我伸出手。“伞给我,我讨厌淋雨。”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我就忍不住多想。将挂在轮椅扶手上的雨伞递过去,我迟疑地问道:“你不会是为了我的伞才一定要送我的吧?”他握住伞身,冲我笑了笑:“是又怎样呢?”说罢猛地一抽,撑开黑伞吹着口哨走进雨里。黑色悍马横停在我面前,商牧枭下车后拉开后车门,一副恭迎大驾的模样。虽然我的下肢还有一点感觉,但商牧枭这辆车也太高了,光凭我自己根本上不去。我怀疑他就是算准了这点,在这看我笑话。定在原地,我半天没动静,黑洞洞的车厢宛如巨鲨之口,险恶地朝我大张着。无论哪一感都在告诉我,这不是个好主意。“需要帮忙吗?”终于,商牧枭像是看够了戏,决定不再将自己伪装成一朵附在车门上的人形蘑菇,冲我伸出了援手。看一眼幽森“巨口”,又看向商牧枭。这不是个好主意,谁都知道,但我仍不可避免地要自投罗网。“劳驾,扶我一下。”我递出手,再一次示弱,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适应了。就算有商牧枭的帮助,过程仍然不太顺利。十二年前,一场严重的车祸致使我脊椎受损,下肢瘫痪,两条腿从那天开始彻底成了摆设。我早已接受现实,也认清自己下半生注定要与轮椅为伍。头两年,医生让我积极复建,认为我虽然无法再像正常人那样行走自如,但或许可以短暂站立一会儿,偶尔靠着拐杖在屋子里走走。我并没有觉得这有好到哪里去,但父母坚持,我也只得开始痛苦的复建。接着,所有的尝试均以失败告终。我人生头一次明白,原来不是所有努力都能得到回报。而比起失败带来的沮丧,父母脸上那难以掩饰的失望让我更觉得煎熬。复建终止,我不再作任何努力。父母从一开始的怒其不争,到后来彻底死心对我放任自流,也不过用了两个月。事后想想,他们可能用这两个月已经想得很明白。与其在我这个废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再要一个孩子,重新培养,还更靠得住一些。于是第二年,北岩就出生了。“你这样我没法走路。”早知今日,我当年该更用心些复建的。我全身一半的重量都在商牧枭脖子上,他被我带得歪倒下来,姿势变扭地撑住轮椅把手,语气已经开始变得不耐。“那你可以想个更好的姿势。”我两手勾住他脖子,努力让自己不摔倒,而就在我话音落下第二秒,整个人一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商幕枭打横抱了起来。我颇为震惊地盯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这个姿势就很好。”他微微一笑,将我稳稳送进后座。落到实处,受惊过度的心脏才缓缓恢复正常节拍。“你这个怎么收?”商牧枭摸索着轮椅结构问道。我回过神,指挥他怎样正确折叠轮椅。他很快找到窍门,收起轮椅塞进了后备箱。告诉他地址后,他设好导航,我们便再无交流。无论是那天关于“机会”的对话,还是方才互助小组里的一切。雨越下越大,逐渐形成瓢泼之势。车内除了雨刮器有规律的机械声,再无其他。打开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晚上雷暴的概率接近80%,看来这场雨还有得下。路上花了半小时,进了地下停车库,商牧枭直接将我送到了电梯口。下车时,依旧是他抱我下去的。这次我做好了充足心理准备,有记得跟他说谢谢。但让我意外的是,商牧枭放下我后并没有马上开车走人,而是将车门一锁,与我大眼瞪小眼起来。“做什么?”我蹙眉问他。“有点渴,我能上去喝杯茶吗?”他的语气就像走进便利店问老板要麦旋风的死小孩,透着令人迷茫的理所当然。“很抱歉,不能。”我干脆利落地回绝,之后cao控着轮椅往电梯而去。等走出一段,回头看过去,发现商牧枭竟然跟了过来。我调转轮椅直面他,再次重申:“我说了,不能。”“我听到了。”双手插在牛仔外套里,商牧枭的模样看着有点无赖。我甚至已经脑补出了他的潜台词——我听到了,但那又怎样呢?你能打断我的腿,让我无法再跟着你吗?我不能。我看了他一会儿,拿他无可奈何,索性也不去管他。商牧枭就这样跟着我,一路坐电梯,上楼,和我来到了同一扇门前。当我用指纹锁开门时,他就靠在门边看着我。“你一点没有防范心吗?”他似乎感到不可思议,“要是我想杀人夺财怎么办?”开门的动作一顿,我古怪地望向他。“你开着几百万的车,夺我的财?”他可能也意识到这事有点说不过去,换了套说辞道:“那就……夺色?”将门打开,我听了他的话,直接笑了起来。“前几天你还让我不要打你的主意。”进到室内,我将客厅的灯全都开了,一回头,商牧枭果然自己就进来了。“你家……东西好少。”他打量四周,言语已经很客气,我想他本来应该是想说“寒酸”的。这套房子就我一个人住,一共五十多平,一室一厅,空间有限,坐轮椅不适合在家里堆东西,我一向只买必需品。“喝了水就马上走。”我没有搭话,去厨房倒了杯水,回客厅一看,他正在研究我的望远镜。“别乱碰。”我耐着性子提醒他,将水杯放到了茶几上。“什么都看不出啊。”他一只眼对着目镜,看了半天没看到什么,也觉得没意思,果断放弃了这个“玩具”,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今天下雨,云层那么厚,你自然什么都看不到。”我努力为自己的望远镜正名。“天气好的时候能看到什么?”商牧枭端起水杯问。“星星。”“星星?”“这是天文望远镜。”他点点头,不见得多有兴趣。忽然,他的外套口袋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