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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上好药材,还时常派阁老去探问呢。”云琅一时有些拿不准,心中不安,几乎起身便要走,强压着坐回来:“此事先不提。”云琅虚攥了下拳,摸过茶水,抿了一口:“如此说来,依你们所见,琰王确实对当初情形一无所知,是不是?”“是。”常纪点点头,“皇上和琰王殿下应当都不知道,当初是您出手,救了端王府上下的。”常纪迟疑了下,又悄声道:“可要我们暗中提醒一二?若是琰王知道了,或许对您——”“不必。”云琅道,“接下来几日,琰王大抵还要常在宫中行走。你们只要多看顾些,不要叫他再如今日这般,冒冒失失冲撞皇上就是了。”常纪欲言又止,埋头应了:“是。”“那块金牌,你依然收好。”云琅道,“一旦有变,就叫人同血书一并扔进琰王府里,其余的不必多管。”常纪点头:“是。”云琅急着走,没心思再多说,匆匆起身:“再有什么事,我会叫人给你传信,不必送了。”常纪已多年不见他,心中又积了不少费解疑惑。急追了几步,还要再说话,云琅已抬手推开窗子,没进了茫茫夜色。书房外,刀疤守在窗下,被云琅匆忙身形吓了一跳:“少将军!”云琅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晃了下堪堪站稳,靠在他身上歇了歇。“少将军,怎么了?”刀疤有些不安,扶着他走得远了些,悄声道,“可是有什么不对?”“无事。”云琅咬牙,“出去再说。”刀疤不敢多问,点了点头,将云琅一臂架在肩上,一路翻出了将军府。亲兵奉命在墙外警戒,也被两人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可是碧水丹用得太多,药力——”“足够。”云琅深吸口气,慢慢呼出来,“吓着了,有些心悸……没事了。”“可是他们说,琰王吐了口血的事?”刀疤在窗下,大致听见了,忍不住皱眉道:“少将军,您要是怕吐血……都要叫自己吐的血吓死了。”“这怎么能比。”云琅哑然,“我不放心,进宫去看看。”“……”刀疤:“现在吗?”“一颗碧水丹,三个时辰药力。”云琅莫名:“两颗六个时辰,我去哪儿不行?”“自是行的。”刀疤硬着头皮道,“只是——皇宫大内,戒备森严……”“我只进去看一眼,他若无事,我掉头就走了。”云琅常年在宫里来往,不以为意:“放心,我上个月刚回京城,去宫里绕过两圈呢。”刀疤愕然:“满城搜捕,您去宫里干什么?!”“废话。”云琅重新将蒙面巾系上,“我又没有银子,去不成酒楼,还不能去御膳房吃口好的吗?”刀疤张了张嘴,一时无话。“宫里的路你们不熟,先回去,不必跟着我。”金吾卫将军府离宫城不远,云琅打点精神,算了算时辰:“我若寅时尚不曾回来,只怕就是……”“就是出事了吗?!”刀疤抄紧腰刀,“我等可要杀进皇宫,去劫少将军出来!还请少将军先留一幅皇宫地图——”“……”云琅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只怕就是被小王爷扣下,押进轿子抬回来了。”刀疤:“……”“下次。”云琅道,“你们行动之前,先默念十遍开封尹颁布的汴梁良善之民行止范例。”刀疤:“……”云琅:“还有里,所有掉脑袋和可能掉脑袋的刑律法条。”“……”刀疤:“是。”云琅拍拍他的肩,看见刀疤身上琰王府下人的腰牌,随手扯了塞进怀里,掉头直奔了巍峨宫城。作者有话要说:老主簿在府中,哭着往床上铺了第十八层被子。爱大家~29、第二十九章宫中,大庆殿。琰王刚吐过了血,精力不济,被扶着卧在榻上,几个内侍躬着身蹑手蹑脚退出了偏殿。“当真凶戾得很。”落在最后的小太监紧跑几步,压低声音,“方才我进去奉茶,喘气都不敢。”“没听说?前几年好像就有个伺候的,因为咳嗽了一声,就被砍了脑袋。”内侍悄声道:“这些年宫里宫外打杀的,听闻一半都是惹了琰王府……”“我也听了,琰王府里头有口枯井,专扔打杀了的侍从下人。”又有太监悄声道:“说是他家里人都没了,脾性就跟着变了,专爱将人绑起来,凌虐致死。”小太监听得心惊胆战:“他家人没了,就要祸害别人吗?那别人的家不也跟着散了?”“可不就是爱看这个?”内侍低声:“他自己没了爹娘,就看不惯旁人其乐融融地活着,非要毁了才高兴。”有人向后望了一眼:“多行不义,这不就遭了报应?看这架势,怕也活不了多久……”几个太监内侍躲在墙角嘀咕,话音未尽,听见一声咳嗽,立时闭紧了嘴低头站定。有胆大的,硬着头皮低声:“洪公公。”才进来的老宦官拎了药盅,扫过几人,将仍滚热着的药盅搁在一旁:“在宫里伺候,什么时候还添了嚼舌头的职分了?”“公公,那琰王实在可怖。”小太监才进宫不久,怕得站不稳,壮了胆子哭道:“我们不敢伺候,求您放我们出去罢……”“琰王打杀下人。”洪公公慢吞吞道,“你们谁亲眼见了?”小太监一时被问住了,仍脸色惨白,哆嗦着回头望了望内侍。“越发离谱,这两年连枯井都编出来了。”洪公公拿过药盅,拿帕子垫着,试了试凉热:“琰王已有三四年不曾进宫住过,请安也是磕了头便走。这宫里的人,他是特意赶进来打杀的?”内侍张口结舌,讷讷道:“可,可旁人都说——”“旁人说什么,同咱们没关系。”洪公公掀了眼皮,淡淡扫他一眼:“在宫里伺候,要想不掉脑袋,靠得不是嚼哪个王爷贵人的舌头。是把嘴巴闭紧了,少说话,明白吗?”内侍不敢顶撞,低头应了,退在一旁。洪公公已是宫里的老人,侍奉三代,受了内东头供奉官,正经有俸禄的八品衔。几个太监内侍都没胆子顶嘴,规规矩矩站着,噤声受了教训。洪公公看过这几个人,将药盅扣好,摆了下拂尘:“罢了,都出去吧。”几人如逢大赦,忙不迭行礼,抢着逃出了殿门。洪公公立了片刻,轻叹一声,将萧朔紧闭的房门轻轻推开。屋内寂静,掌了盏半暗的灯。窗户不曾关实,冷风携着月色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