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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将‘森林之声’放进祈言的口袋,是临时想出来的点子。他以为,屏蔽了监控和录像,就能万无一失。“我——”“事情的原委已经很清楚了。”说话的,是卡罗琳校长。她朝前一步,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听说,你已经收到了图兰学院的通知书,那你就已经是图兰学院的学生了。”谭瑞心里突然慌乱,他喉咙发紧:“是的。”“既然是我校学生,那么,根据校规第五章,第二十八条,故意设计、诬陷同学,故意侵害他人名誉权,且拒不认错的学生,予以开除处理。”卡罗琳顿了顿,“这位同学,开学时,你不用来图兰学院上课了。”江启马上想开口说什么,垂在一侧的手却被江云月狠狠拉住。他很快反应过来。是啊,证据确凿,谭瑞被开除已经是既定事实,他求情,不仅无济于事,反而会在卡罗琳校长眼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他闭了嘴。谭瑞一时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甚至眼前的所有,都是幻觉。否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用惊讶、同情、幸灾乐祸、嘲讽的眼神看他?被图兰学院认定为品行不端的学生,不用到明天,他立刻就会变成整个社交圈的笑话!他视线一点点转向站在门边的祈言。鎏金雕花大门成了背景,穹顶的光线落下来,让祈言单单站在那里,便如冷霜般冰寒料峭。谭瑞想,被判定品行不端、被开除图兰的,为什么不是祈言呢?为什么不是他?明明就应该是他,是祈言!而此时,祈言将谭瑞的神情收入眼中,朝陆封寒和夏知扬他们道:“走了,很闷。”从祈家出来,坐进悬浮车里,夏知扬大笑,从头到脚都舒畅了。他好奇地扒着座椅,探头探脑地问陆封寒:“你真的一直开著录像?”陆封寒握着黑色cao纵杆,加速钮一按,漆黑的车身便如暗影般,开上了快车道。手肘支在舷窗上,陆封寒笑道:“随口胡诌,你也信?”陈铭轩捧着游戏终端,接话:“你和祈言什么时候发现的他们的小动作?”陆封寒:“个人终端的录像功能被屏蔽的时候,‘白隼’会提醒。你们应该知道,所谓的屏蔽录像功能,并非真的屏蔽,而是放出干扰波,使得录下的影像空白一片。而白隼,可以瞬间捕捉到这段干扰波。”夏知扬激动地拍大腿:“我Y神出手,随便搞的小玩意,都厉害到爆!”陆封寒继续道:“有人故意靠近,塞东西在祈言口袋里时,祈言也感觉到了。既然这么大费周章,自然要看看,那两个人,是要干点什么。”他还毫不客气地评价:“不过,太不够看,当小调剂都勉强。”夏知扬整个人往后一瘫,蹭到耳廓上的金属环,又偏了偏头:“今天真是尽兴!我和陈铭轩,早就跟江启那几个不对付了。那个谭瑞是私生子,十几岁才从外面被接回来,人品也就……擦地的水准?江启呢,是跟着江云月一起进祈家的,明明就不是正经的祈家人,偏偏什么时候都爱出风头,排场大,架子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爸姓祈。还动不动就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我已经被恶心好几年了!”陆封寒听着,余光看了看祈言。祈家的事,似乎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注意。雪白领口处的黑色领结被扯松,车窗外有光,光影以他的鼻梁为界,划分出明暗来。淡漠的,没有丝毫情绪。陆封寒蓦地生出一缕烦躁,不想祈言再听祈家这些烂事,自然打断夏知扬:“报个地址,先送你们回去。”回到家,时间已经不早了。祈言洗完澡,裹着满身的水汽,靠在床头,漫不经心地在祈家的监控系统里逛了一圈,确定该抹消的内容全部抹消。退出来时,个人终端提示,收到一份文件。来源未显示。祈言点开,入眼的是一份熟悉的心理测量表,前后一共有近三百个问题,极为细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祈言在测量表的末尾处,开始凭着记忆,依次写下自己的答案,不到五分钟就完成了。选择提交后,祈言在等待回复的时间里,下了床。他打开卧室门,漫无目的地从楼上走到楼下,站在最后一级台阶前,似在思索什么般,站住了。冰凉的地面让他赤着的双脚也失去了温度,停留许久后,他去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返身上楼。卧室门打开的瞬间,提交的心理测量表也有了回复。荧蓝色的光映入祈言的眸子里。对方只询问了一个问题——“现在混淆现实的频率是多久一次?”陆封寒正在卧室里查看近期的新闻。大到军方就南十字大区前线大溃败做出说明,或两天前,中央军团举行授衔仪式。小到开普勒大区的一颗矿星,发掘出珍稀矿藏,或南十字大区某颗行星附近,宇宙风暴导致航道被破坏。他每一条都看得仔细,似乎正在从这些简短而浮于表面的内容中,精准剔出深埋其下的一根线。如临河织网,颇为耐心。直到门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蛰伏的猎豹般,陆封寒敏捷起身,大步行至门口。拉开门,下一秒,他就看见,祈言穿一件宽松的白色真丝睡袍,站在对面的卧室门前,手还维持着握杯的姿势,而脚下,溅落了不少晶莹细碎的水杯残片。祈言赤着脚,光/裸的小腿上有一道细小的血口,红的仿佛玉白的瓷器上,精心描摹的一点浓郁朱砂。端不稳水杯这样的情况,放在陆封寒的下属身上,能被嘲笑五十年。但祈言没端稳,陆封寒却觉得,毫不奇怪。只是,有点反常。这一次,祈言没有让他包扎伤口,而是问:“今天几号?”像是在确认什么。陆封寒直觉祈言的状态有点不对劲,谨慎地依言回答:“星历216年,八月十七号。怎么了?”祈言摇了摇头。想,他刚刚果然是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