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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但那神情却意外地森寒可怖。满秋狭不做声了。相重镜彻底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让琼廿一化为灵剑握在掌心,冷漠看了满秋狭一眼。“若被我发现有第四个人知晓今日我所说的话……”相重镜俯下身隔着那层白纱在满秋狭脸蛋上拍了拍,漆黑眸瞳仿佛深不见底的秘宝深渊,情不自禁让人坠入其中,“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说着,他手中灵剑寒光一闪,全是冷冽的杀意。满秋狭呼吸一窒,瞳孔紧缩,似乎是被吓到了。其实他根本没听相重镜在说什么,只一门心思痴迷地盯着相重镜那罕见的神情看。相重镜满意地看着他被吓成这副样子,冷笑一声拂袖而去。满秋狭慢条斯理地目送相重镜离开,最后还将神识铺出去确认了一下相重镜真的走远了,突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着急忙慌地找到一张白纸,飞快落笔将方才相重镜所说的场景草草勾勒了几张图。满秋狭作画极快,短短一刻钟就画了一沓的草图,直到确定把所有能画的灵感都一个不漏画出来了,他才将图收起来,慢悠悠回家打算认认真真勾线上色。只是刚回到山下小镇,满秋狭就瞧见宋有秋急急忙忙从送葬阁跑出来,下台阶时一个没注意,踉跄着直接滚了下来。满秋狭眉头一挑,脚后跟点地抬起脚尖,一下抵住朝他滚过来的宋有秋的后背,强行让他停住。宋有秋惊魂未定,愕然抬头看。满秋狭道:“怎么了,哪里又死人了你急成这样?”宋有秋连忙扒着满秋狭的衣服爬了起来,焦急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宿蚕声逃了!”满秋狭:“……”满秋狭匪夷所思:“哈?不是把他封在棺材里了吗,怎么还能让他跑了?”“我也不知啊,送葬阁的结界是我花高价请人布的,这些年从未被人破过,但这次被人闯入却没有丝毫异动。”宋有秋急得团团转,“我方才写完话本去后院看棺材,那封着宿蚕声的棺好像是被人用手生生撕开的,明明一刻钟前还无恙的,他肯定没跑远!”满秋狭心一动,忙追问:“话本?什么话本?让我看看。”宋有秋:“???”宋有秋不可置信地看着满秋狭:“自然是剑尊和恶龙的。”还用问吗?满秋狭:“哦,等会誊一份给我。”宋有秋:“好啊。”两人说着说着,话题都跑偏了。相比较满脑子都是相重镜的满秋狭,宋有秋还是稍微靠点谱的,他正说着话本,突然一愣,再次焦急道:“宿蚕声逃走的消息我要先去告知剑尊!”“告诉他有什么用啊?”满秋狭不甚在意道,“把宿蚕声带走的人能悄无声息不惊动结界和你,修为必定不弱。相重镜现在还没恢复灵力,你说就算他追到了,可能和那人一战?”宋有秋犹豫了一下,才摇头:“不能。”满秋狭:“那不就得了,你着急与否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慢悠悠地去呗。”宋有秋惊觉满大人说得竟然十分有道理。***去意宗内,曲危弦已经清醒,折磨了他六十余年的火毒一朝拔除,他茫然坐在榻上许久,才看向一旁端着药垂眸吹着的相重镜。“重镜,重镜。”曲危弦呆呆的,“我是终于疼疯了吗,为什么感觉不到疼了?”相重镜捏着的勺子差点掉下来,他无奈叹息,上前屈指在曲危弦脑袋上弹了一下,哄孩子似的问道:“疼吗?”他用的力道不大不小,曲危弦捂着脑袋,好半天才生涩地露出一个笑容:“疼。”“这就对了。”相重镜将凉得差不多的药递给曲危弦,“喝些补身子的药。”曲危弦乖乖点头,捧过来抿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相重镜十分诧异,曲危弦的味觉是失灵了吗,那么苦的药喝下去,怎么没有任何反应的?这六十年来,曲危弦只感觉到了灼烧般的痛苦,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应对火毒,根本不能分神去顾什么酸甜苦辣。这样苦的药对曲危弦来说,只能不断提醒他自己已经不必再强行忍受苦痛的折磨,哪里还会皱眉排斥呢?相重镜大概想通了什么,看着曲危弦的神色更加温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去意宗弟子的禀报,说宋有秋到了。很快,宋有秋溜达着走了进来,瞧见相重镜和曲危弦,不紧不慢地行了个礼,笑吟吟地道:“见过剑尊,宗主。”相重镜道:“有何事?”宋有秋还是笑眯眯的:“有大事。”相重镜见他这么不慌不忙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看着曲危弦将药喝完,撑着下颌懒洋洋道:“说。”宋有秋道:“宿首尊失踪了。”相重镜:“……”相重镜僵了好一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缓缓运气,沉着脸道:“什么时候的事?”“半个时辰之前。”相重镜这次缓不了,他深吸一口气,又深深吐出来,面无表情看着宋有秋:“半个时辰之前,为何现在才告诉我?”宋有秋将满秋狭的道理如实说了,满脸无辜看着相重镜。相重镜:“……”相重镜见宋有秋这副样子,也发不了火,只好痛苦地撑着额头,有气无力道:“多谢,我知道了。”宋有秋帮了他太多,能将宿蚕声困在送葬阁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相重镜不能将旁人的好意当成理所应当。宋有秋也没直接走,反而偷偷摸摸凑了上去。他正要坐在相重镜身边,一旁的曲危弦眉头一皱,漠然看了过来。宋有秋被这个眼神看得一僵,立刻蹲在地上,不敢坐了。他仰着头看着相重镜,安抚他:“剑尊其实也不必担心,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在宿首尊身上下了追踪香,应该能很快寻到的。”相重镜微微抬起头拧眉看了他一眼:“追踪香?你们送葬阁还会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