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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某个方向,眼神没有焦点。“临走的时候我还和她开玩笑,我说她这个人太没有危机感,连我这个陌生人都敢往家里领。”一颗硕大的泪珠突然从眼眶就这么蹦出来,直直砸在地面上。“她当时还跟我说,说这个村里的人都是好人,我是宋春生认可了的人,所以我也是好人,所以不会出事的。”她的眼泪越来越多,连吴笑慈自己都尝到了眼泪的咸味,“她当时还是笑着说的。”她抬头,愣愣地看着嘴唇紧抿的男人,“她昨天送我走的时候,还是笑着的。”白朗看到她空洞的眼神,仿佛一把铁锤重重敲打在他原本就不怎么好受的心上。他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他说不出“这不是你的错”这样听上去冠冕堂皇,但实际上却会更加无限增加负罪感的话。此刻他只能站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等待她自己平复下心情。白朗抬头看向院子——经过一番吵闹,胡二牙已经被暂时安稳住,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唏嘘着离开的也有。天上已经没有下雨,风从南边吹来,南面万里无云。可白朗此刻只能看见一片迷雾。仿佛是沉寂多年的旧土被一阵新风吹起,勾起了蠢蠢欲动的恶,也把本应该干净的地方,才再次弄得污浊不堪。第17章5月1日,8:26吴笑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院子的角落蹲着。她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看着他们脸上或是冷漠或是哀伤的表情,脑子里全是范依依的脸。她摇了摇头,想把那张脸从自己的脑子里晃出去,却屡屡失败。吴笑慈无意识地四处飘着,从地面滑到院墙,再从院墙到杂物间——就在她的右手边有一件五平米左右的房子,木门半掩。她恍惚中好像看到房间里有个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白朗。”她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衣服下摆。“嗯?”“那个房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她指着杂货间,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说,“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我刚才突然看到有东西‘嗖’一下过去。”没人注意他们这个角落,白朗直接走向那扇半掩的房门,伸手把门缓缓推开——他直接对上一双惊恐的眼睛。范依依的卧室里,伍成正在和宋春生商量该怎么处理范依依的后事。“虽然我这个时候和你说这些可能有些不合时宜,但是现在必须先把依依找地方安置一下。”他说,“老冯那里还有个空棺木,不如先放他那儿。”宋春生沉默着点了点头。“还有,要不要叫小张来给她检查一下?”小张是村里卫生站的医生,专科毕业。“不行。”宋春生拒绝道,“小张水平不行。”她撑着地面起身,腿因为蹲的时间太长,在起身的瞬间麻意从脚底飞快地冲了上来,让她没办法挪动一步,“就按你说的,先把依依送到老冯那里,但是棺材不能放在他那。”“那......”伍成一愣。“放我家。”宋春生低头看着女孩的脸,轻轻说道,“最近村里事多,我都没顾上和她多说几句话。”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伍成以为是胡二牙又在闹,急忙出去,谁知道并不是因为胡二牙,大家都围在院子右边的杂物间门口。“怎么了?”他扒开人群走过去,站到杂物间门口往里看,在看到里面的情形的时候眉头瞬间拧起,“这是谁?”他二话没说走进杂物间,抓着里面那人的衣领就往外拉,那人似乎很害怕,一边哭喊一边拍打着伍成的手臂,嗓子里发出“呜呜”声,鼻涕眼泪流了满脸。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微胖,短发,表情惊恐。上半身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卫衣,下面是牛仔裤,运动鞋。身上有泥。“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范依依的家里?”伍成手一松,把年轻男人直接摔在地上。年轻男人只是捂着脸不停地哭,仿佛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他裤脚上有血!”人群中突然有个人指着他的脚大喊道。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男人的裤腿上,上面果然沾着血迹。“杀人犯!”村人群情激奋,“这个人肯定就是杀人犯!”“畜生!还有脸哭!”“打死他!”“等一下!”吴笑慈赶忙上前拦在那个男人前面,“这个人的身份还不清楚,就这么武断地把他当成杀人犯是不是不太好啊!”白朗也站在吴笑慈身后,看向那群村民:“你们有谁认识他吗?”大家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这两天滑坡把上山的路都封了,这个人肯定不是这两天才上来的。”伍成开口道,“他应该是从山下就注意到范依依,一路跟着她上来的。”说到这里,他也忍不住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脚,暗骂一句,“禽兽!快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在范依依家!”而那个男人不管遭受怎样的辱骂和殴打,都始终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什么。吴笑慈一直在努力分辨着他嘴里说的话,终于她好像听出了一个词,而且随着男人的不停重复那个词越来越清晰。“我知道他是谁了。”她突然开口。包括白朗在内,所有人都看向她。吴笑慈看着地上的年轻男人,深吸一口气,眉头深深皱起:“他是陈晓峰。”“陈晓峰是谁?”伍成问。村里除了胡二牙、范依依和宋春生,还有白朗吴笑慈两人外,所有人都只是知道宋春生在11年的时候被资助人接去了城市里,但具体去了哪里,那个人叫什么,没有人真的知道。吴笑慈也拿不准该不该把这件事说出去,只能对面前的中年男人说:“去把宋春生叫过来吧,这个人她认识。”伍成将信将疑地朝屋内走去,半分钟后,他带着脚步匆匆的宋春生从屋里出来。果然,宋春生一看见地上躺着的男人就变了脸色。她蹲下身,把手放在正在哭闹的男人脑袋上。“不是找人把你送走了吗?”宋春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地上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突然停止了哭泣,他慢慢松开自己的手,露出脸,被泪水糊住的眼睛慢慢张开。女人的形象渐渐清晰。“生生!”他起身猛扑上前,一下子抱住宋春生。“小宋,他是谁?”伍成问。“这是陈晓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