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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爷的院子里头伺候?”唐怀瑜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皱起眉,道:“白山不是说出府去了么?”门房愣了愣,收了声:“咳……这、小人就、就不知道了……”萧如初紧紧捏着唐怀瑾的手,盯着那门房,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觉的紧张,问道:“明清苑呢?”那门房道:“明清苑死的是一个丫鬟,听说似乎是……是随三少夫人陪嫁过来的。”萧如初的面容一寸寸苍白了起来,耳边传来玉缀的失声惊叫:“怎么会?”她的声音惶然无措,似乎不敢置信,听在萧如初的耳中,有些模模糊糊,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耳朵一般,闷闷沉沉,令她头痛欲裂。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再次看到了廊柱上悬挂的那面铜镜,天色微微暗了下去,天边渲染了大片大片的云霞,像扯烂了的绸缎,色泽鲜艳得令人眼睛刺痛无比,略微扭曲的镜面拉出光怪陆离的光影来。唐怀瑾揽住她,低声道:“我们先回去。”那门房或许是弄错了,他一介下人,如何能知道认得明清苑里的丫鬟们?应该是以讹传讹,唐府闹鬼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这些下人们总喜欢嚼舌根子,安生日子不肯过,不弄出点惊悚的事情来吓一吓自己,便觉得人生乏味极了。萧如初面无表情地想着,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冷酷地想到,或许那个人不是玉露,是疏桐,是吹绿,也未可知呢……她知道她这种想法不对,谁人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何来贵贱之分?但是玉露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其中的情分自然是旁人不能比的。萧如初第一次觉得去明清苑的路居然这样长,天色昏暗起来,廊柱下树影幢幢,将那些原本就不太明亮的光线密密麻麻地遮盖起来,令人心生厌烦。不知走了多久,萧如初觉得自己的腿脚都有些酸痛了,才看见了明清苑的院墙,门前冷清,大门紧紧关着,就仿佛没有人住一般。玉缀急得早几步便奔了过去,开始砰砰敲起门来,声音在寂静的庭园中传出很远,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有什么东西鲠住了嗓子一般:“开门!”院子里,吹绿的手一哆嗦,木柴啪地落了地,她抖着嘴唇道:“你……你听见了吗?”外面传来哐哐的声音,像是什么在砸门一般,在死寂的院子里传开,令人心惊rou跳,疏桐点点头,颤着声音朝外面喊道:“是谁?”尽管她已经竭力加大了音量,但是听起来仍旧十分微弱,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们两人的心反倒是一下子提了起来,对视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惶无措的情绪。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谁在里面?开门。”第88章许久之后,门终于被打开了一条缝,吹绿在后面偷偷张望,等看清楚了萧如初一行人时,立刻将门打开了,语气中带着语无伦次的欣喜,眼圈微红:“少爷!”萧如初一步上前,急切问道:“玉露呢?”霎时间,吹绿和疏桐的脸都僵了一下,方才因为欣喜而泛起的些微笑意还未来得及绽开,便已消失在唇角,见她们这般形容,萧如初的心陡然沉入了谷底,整个人如坠冰窖,在这三伏天气,她竟然觉得有些冷了。“她人呢?”萧如初又问了一遍。吹绿两人呐呐不语,萧如初的耐心几乎要被耗尽了,她愤怒地推开两人,快步进了院子,扬声唤道:“玉露?玉露!”玉缀连忙追了上去,唐怀瑾微微皱起眉,看着面前两个垂头不语的小丫鬟,语气沉沉问道:“怎么回事?”不一会,吹绿小声啜泣起来,她摇着头:“奴婢、奴婢不是……不是故意的……少爷……”唐怀瑾见她语无伦次,半天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转而看向疏桐,吩咐道:“你来说。”疏桐瑟缩了一下,眼神惊惶,声音微微发颤,道:“玉露jiejie……她……她被人杀、杀了……”吹绿突然尖叫起来:“它是鬼!不是人!我看到了!”“你看到了什么?!”冰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萧如初站在那里,脸色略带苍白。吹绿却吓得一个哆嗦,猛然捂住了嘴,疯狂地摇头,仿佛是害怕到了极点,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惧,泪盈于眶,否认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看见……没看见……”“你说话!”萧如初睁大眼睛,眉头紧紧蹙起,像是在竭力隐忍自己的情绪,她下颔绷起,死死盯着吹绿,语气难得带上了命令的意味:“你说!”她看上去气势汹汹的,然而唯有唐怀瑾注意到了她微微颤抖的手,紧捏成拳,指间泛起青白的颜色,他忍不住过去,将那只手包在了手心,仿佛是无声的安抚。在她的逼视下,吹绿终于崩溃了,大哭着喊道:“是一个影子,就在门口……玉露jiejie在哭,可是奴婢不敢过去……奴婢、奴婢心里害怕……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哭得声嘶力竭,几欲不能言语,唐怀瑜却忽然道:“在门口?在哪个门口?”吹绿抽泣着,颤颤地伸手指了指,正是宅门的方向,众人震惊,这就是他们刚刚进来的那道门!萧如初只觉得手脚有点发软,差点站立不稳,她才出去了半个月,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她捏了捏剧痛的眉心,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冷声道:“她……现在在哪里?”疏桐答道:“葬、葬了。”“谁葬的?”萧如初的神色愈发冰冷,又道:“可有报知官府?”疏桐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小声道:“正房大院那边派了人来,拉去葬了的……具体的事情,他们也不肯说,奴婢再三追问,只是推说不知,后来奴婢又去求了熟识的人,她前几日才将玉露jiejie的遗物送来,告诫奴婢,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了……剩下的,奴婢也不知道了……”听到遗物二字,萧如初的心紧紧缩起,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她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稳住了声音:“事情就这样揭过了?”唐怀瑜冷嗤一声:“恐怕在正房大院看来,就是这样的,那个老虔婆,出了事不想着如何查出作恶之人,反倒是尽想着做法事,驱鬼降妖起来。”萧如初沉默着,又看向面上泪痕尚未干却的吹绿,冷声道:“哭完了?”吹绿顿时惊惶无比,不知她是何意思,不敢应答,便又听萧如初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吹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嗫嚅着,像是不敢开口,萧如初见她这般,不由心生气恼,她转向疏桐,道:“你来说说,事情究竟是如何的?”疏桐小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