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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郎点头示意李氏,把桌子上的银票收了。宝如看在眼里,晚上回房的时候,就问陆二郎:“相公,你是不是早料到大哥不会接?”陆二郎帮她把脚擦干,扶着她在床上躺好,才说:“是啊,大哥的脾性我了解。以前虽然说好了,他帮咱们收租子、顺便看管田地,咱们每年给大哥钱,但是等咱们田地买好,他觉得自己是哥哥,还是不会接这个钱的。再者,他真要接了,以后传出去,外头风言风语的也不好听。倒不如买田送他,二十多亩田,以后可以长长久久种下去,每年都是一个进项。不像是银子,一年就算是给四五十两,小石头要读书,花费不少,还有一大家子还要花销,也不一定能存的下来。我若是不提田地的事,以后大哥要么不接银子,要么只接五两十两,够干什么用的。这对大哥来说,不公平。”“所以,你刚刚才说一年给五十两?”五十两,宝如听到的时候,都觉得惊呆了。如今想来,该是陆二郎的激将法,不这样说,那田地大哥都不一定会收下的。陆二郎刚好将她扶着在床上躺好,听她如此说,手指捏捏她的鼻尖,笑道:“聪明。”“哎呀。”宝如捂住鼻子,嫌弃地看着他的手指,刚刚才帮她洗过脚的:“又拿手捏我。”“捏都不能捏了?”陆二郎看看自己的手,故意又往她鼻子上伸。宝如哼了一声,赶紧转过头,把脸埋进被子里,不理他了。陆二郎笑笑,不急着哄,转身把洗脚水倒出去,给自己也洗漱好,上床从背后抱住宝如。“媳妇儿~乖媳妇儿~”陆二郎拉长音调叫了一句,脸贴着她的腰,一点点往上拱。宝如身上香香的,触手摸上去,皮肤也是软绵绵的,被陆二郎黏黏糊糊拱着,哼哼唧唧动了动,没摆脱,转过身来推他。推着推着,自己倒是先笑了。“不生气啦?”陆二郎掖紧被角,把小姑娘搂在怀里,低着头问。“本来就没怎么生气。”宝如嘟了嘟嘴,“我哪有那么小气啊。”“是是是,你不小气,娘子最大方了。”陆二郎如此说着,可他那揶揄的表情,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宝如气的捶他,越来越坏了,老是这样气他,偏偏又拿他没办法。两人玩笑一阵,陆二郎摇摇她胳膊,问:“后日刚好是大集,年下集市热闹,带你去镇上怎么样?”青山镇的集市比起府城来,当然算不上繁华,甚至称得上简陋。可宝如离开青山镇这么久了,况且从回家开始,就一直在屋子里憋着,倒还真是挺想去的。而且上回回娘家,也没碰上弟弟小鸽,这会儿还在镇上学堂里念书呢。可是……宝如摸了摸肚子。“娘能同意吗?”她肚子四个多月,都圆滚滚的了,娘连院子都不放心让她出,怎么可能让她去集市嘛。“你只说去不去吧。”陆二郎见她摸肚子,想起今日还有件事没做,忙往被窝里退了退,头贴着她的肚子,又开始听声儿。宝如见他孩子一样,固执地每天趴在她肚子上听声儿,笑着嫌弃的推他:“还小着呢,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的,你快点爬上来,别装相了。”陆二郎笑笑,又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笑道:“我跟我闺女交流感情都不行啦,小气鬼。”说着,终于还是听娘子的话,重新爬了上来。低头见宝如嘟着嘴,伸手弹了弹她的下唇,笑着道:“还气呐,嘴都能挂油葫芦了,说你是小气鬼,冤枉你没有?”宝如又娇哼一声,陆二郎知道她没生气,笑着往她嘴唇上轻啄了一下,才问:“说吧,想不想去,嗯?”宝如果然不气了,搂着他的脖子说:“……那你跟娘说。”“奖励几下。”陆二郎笑眯眯地点头,往嘴唇上点了点,那意思不言自喻。宝如嘻嘻笑两声,抬头飞快的亲了一口,不过,不等她躲开,就被陆二郎顺势吸住了。第二日,陆家兄弟俩又去了一趟隔壁村。因昨日才买过田地,况且陆二郎已经提前跟那管事打过招呼,所以这回去,兄弟俩先到地头仔细看了看田地质量,陆大郎自己便是个中好手,确认过田地的质量,跟昨日给陆荷买的几乎没什么差别以后,十分的满意,当场便交易好了。整整二十五亩田地,这回管事的又要给抹零头,陆二郎便笑了,道:“整整二百两的银子,曹管事还要抹零头,那到底是抹掉零好,还是抹掉二百好啊!昨日那六两银子,已经是我们赚了大便宜了,你们曹老爷也不容易,可不能继续让你们吃亏了。”曹管事笑笑,道:“秀才公大手笔,别说是六两,便是少要一二十两,也是不亏的。我们老爷走得急,一时要找合适的买家,还是很不容易的,这回秀才公一下子买走将近五十亩,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说是这样说,但曹管事清楚,他家的田地本身就肥沃的很,要找买家并不是难事,就是托到牙行里,也是很容易出手的。可谁让买家是陆相公呢,他们老爷前阵子在府城住过,偶尔听过陆相公夫妇的名声,直言他以后前程不小。这回得知买地的是陆相公的大姐和哥哥,陆相公也亲自过来了,便示意他务必给个方便。几两几十两银子的事,又是同乡,也算是结个善缘。曹管事本打算着每亩少算五百钱,可兄弟俩坚持,他也不好继续了,便也只能从零头上下手了。好在,陆相公是通透人,也并没有坚决推却这种好意,曹管事便觉得任务完成了,这会儿还是很高兴的。丈量好土地,签字画押,这二十五肥地,以后便归陆大郎一家所有了。陆大郎小半辈子是地里刨食,对土地最是亲近,陆荷拿土地当最后的倚靠,陆大郎对土地的热忱却要多得多了。陆二郎这份心意,算是送的恰到好处了,正正送到他心里去了。晚上回到卧室,陆大郎就把地契交给李氏,让她仔细收起来。李氏跟陆大郎的心情是一样的,看着这张地契,激动地手都在抖。好一会儿,才终于回神,赶紧打开屋子里的大木箱子,从里头取出个小匣子,把地契整齐叠好放进去。关上箱笼,再坐回床上,李氏忍不住就开始哭。“哎,哭啥,这么多的地,高兴才对,你哭个啥?没出息……”陆大郎满嘴嫌弃,脸上却是乐呵呵的,还拿衣袖给李氏擦眼泪。他也明白李氏这是喜极而泣,没什么比田地更让人心里踏实的了。“我这……我这就是高兴……我想想我以前的事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