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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悯笑道:“父亲多虑了,二弟是因着对父亲心有敬意,故而口拙了些。平日在外不是这样的不然,书院里的夫子、同窗哪里还能夸赞他。去年考中举人之里,学政大人不也对二弟赞不绝口么?”杜归面色又好了不少,对着次子道:“提早进京打点是应该的。你也不必急,开了春再走。我与你快书信几封。去了那里后,逐一登门拜访。要谦和有礼。陆诏那边,他若来找你,带你一同去,你便去。他若不找你,你也不必跟随。他出身侯府勋贵,有些交情,你攀来无用。”杜忱低头应诺。出得书房后,杜忱大大的松了口气,笑道:“大哥,开了春我便要上京了。”杜悯微微一笑:“是啊,二弟这一走,要在京中待很长一段时日。”陆诏迎了上来:“二表哥,舅舅怎么说,可同意你何时上京?”杜忱道:“开春之后,比你迟了个把月。”陆诏笑道:“正该如此,二表哥应与家人多聚聚,此去京城,若是能高中进士,再考进翰林院,便有四五年不得离京呢。”“考进翰林院?”杜忱连连摇手,“我可没那个本事,有个七品县令做做,我就很满足了。登阁拜相什么的,还是你们这些能人来吧。”陆诏“扑哧”一笑:“二表哥,考入翰林院的庶吉士何等之多,登阁拜相的又能有几人?不过是图个好出身罢了。哪里就一步登天了。”杜忱嘿嘿笑道:“考入翰林院不等同登阁拜相,可凡是入内阁者,必须出身翰林院。这个我还是知道的。表弟当是要考庶吉士的吧。”陆诏坦然:“正是。”杜悯不声不响的朝前走了两步,看着空中飘落的雪花,微微思索。“大表哥。”陆诏走近,柔声道:“外面冷,咱们进屋说话吧。”三人走入杜悯的院子,杜悯的妻子许氏领着小丫头们收拾了书房暖阁,生了红泥炉给他们烫酒,又整治一些点心小菜。忙活完后关了房门退下,只余他们兄弟三人。杜忱摇头晃脑的道:“大嫂真真是贤惠之人。娶妻当以大嫂为榜样。”陆诏笑道:“二表哥,你还怕舅舅给你娶个悍妇回来不成?”杜忱啐了他一口:“呸!你少咒我,合碰上婉儿对你好,你得意了不是?”陆诏但笑不语,纤长的手指执壶,将其浸入guntang的热水中,蒸蒸的白色热气袅袅而上。杜悯眼神茫然,一路走来都在思索,突然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的局势有些怪?”“怪?”陆诏和杜忱齐齐看向他。杜悯眉头紧锁:“太女的路数非常怪。”他目光空灵,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内务府、一百多人的亲兵、没有正卿、薛家的庶子、顾朗、孙承和、江涵全都没有了消息……”他猛的转过脸,目中精光闪烁:“你们说,顾朗、孙承和、江涵到哪里去了?”陆诏眉头微皱:“庆国公和思康伯府对此讳莫如深,顾朗应该是在带那一百多人的亲兵。”他眉头也皱了起来,“一百多人,能干什么?”“剑走偏锋。”杜悯吐了一口气,“太女在暗地里积蓄力量,她要剑走偏锋。”陆诏飞快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用武力,一网打尽?”“只有这个可能。”杜悯的目光狂热了起来,“你们看,宫中都是些什么人?薛家的庶子、永泰侯刘家、茂国公王家、云阳伯曹家,这三家的旁支。除了薛洹之,那三人的来路都能打听出来。哪个是出身正经的?哪个在家中时,又是好惹的?如果我没猜错,东宫内部现在一定是牛鬼蛇神、群魔乱舞。”“还有后宫。”陆诏面色也狂热了起来,“除却皇上,就只有安妃是太女的亲母,安妃一直是孤家寡人,没有任何亲族。太女从小就不与任何宫妃亲近。整个皇宫里,她唯一可倚重的就只有身边寥寥几人。”杜忱糊涂了:“这不是很糟糕的情形么?”“糟糕?”陆诏笑了,“一点儿也不。二表哥别忘了,她是女子,按照世间传统,她根本不可能登上皇位。可她偏偏当上了太女,靠的是什么?”杜忱毫不含糊的道:“皇上的护持和偏袒。”杜悯无力的叹气:“二弟。如果光靠皇上的护持和偏袒就能当上储君,历朝就不会死那么多皇子了。”陆诏微笑::“她靠的就是剑走偏锋。走正统的道路,她根本就当不上储君。所以,她想要登基、大权在握,就一定也不能走常理道路。”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平心静气的道:“难怪那时她看不上我的谋划。”杜悯持起温烫的酒壶,给三人斟酒:“如果东宫里的局势越来越混乱,越来越不堪。我们的估猜就对了。”杜忱拉住陆诏的袖子:“表弟,你们别打哑谜了好不好,就给我个痛快的答案吧。”陆诏端起酒杯,和杜悯对视一眼,碰杯。笑道:“二表哥,有一句话叫关门打狗。你可知道?”杜忱一愣,杜悯呵呵地笑:“这位殿下可不会打狗想来她会杀个干干净净。”杜忱震惊,如同一桶冰水浇下,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了桌上:“大,大哥。你说真的……”杜悯瞥他一眼:“不能杀伐果断,哪能坐稳位置?她是女子,没些手段,早让人吃的骨头都没了。”说罢,对着陆诏目光含笑,“你倒是赶上了个好进修。过了年就早早去吧。立下从龙之功,日后在朝中可稳立不败。”陆诏满饮杯中酒:“承大表哥吉言。”杜忱愣了愣,提醒自家哥哥:“大哥,那我呢?”“你?”杜悯一笑,猛的发出一连串咳嗽,半天后涨红了脸道:“你自然还是开春后出发,该干什么干什么。”他长叹一声,对陆诏道,“表弟,日后在京中,你这位二表哥,还需偏劳你多照应着些了。”陆诏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表哥只管放心。”杜悯心中微叹,如果真的杀了个干干净净,太女身边就一个人也没有了,而陆诏明显和这位殿下熟稔交好,万一他自作聪明……凡事还是防范于未然的好。他得提醒一下父亲。小妹的婚事明年一定要给办了。承庆二十六年新春,十九岁的陆诏踏上了回京的路程。于春雪融尽,新芽出绽的时节再一次走进了京城那古老威严的城门。叶明净这时也接到了一百六十五人亲兵队的来信。询问他们是否要回京。叶明净指示,顾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