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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如捣蒜以表示自己对李三的赞同和支持。可这段朗也不是一般人,武能提枪上战场,文能朝堂辩群臣,“那好,婚书呢?”这下轮到李三噎住了,真是百密一疏。原先他和赵理只道事情定然板上钉钉,一时竟忘了伪造婚书!千算万算谁能算到会会跑出来一个背景强势的拦路虎!段朗露出得趣的表情,“哦,原来闹了半天,连婚书都没准备啊!”李三被段朗逼得连连败退,狗急跳墙,胡乱攀咬起来,“你说你家什么大人是赵家小姐的义兄,我看你分明是胡邹!分明是不明身份之人!说不定是强盗!”段朗的表情愈加戏谑,吹了一声马哨,“到别的地界办事,自然还是要清楚地头蛇。你说说,谁会打没准备的仗呢,”星目直直盯着李三,嘲笑的意味浓重,“蠢蛋才会。”“开门!把人带进来!”门打开,一个官服老头被从马背上带下来,分明是颠得不轻,脚一着地便大吐起来。段朗是个混不吝的家伙,竟然还打趣那老头,“哎呦,看来郑县令您今日吃的不错啊。”这官服老头,是三水镇所属的陵乡县的县令。已在任上干了有半辈子了,因本人庸碌,朝中又无人活动一二,故本以为自己要老死在这个位置上了。如今京城来了贵人,虽说贵人略略粗鲁了些,一见面刚报了家门就把他往马上撸了狂奔一个时辰,叫他老头吐得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祭了祖宗,除却这些小瑕疵,他还是觉得十分欣喜的。他打定主意定要好好表现,为自己即将结束的仕途再拼搏上最后一把。赵理李三一听是县令,如见了土皇帝,先喊上了冤枉。郑县令虽说对上段朗是谦卑和迅的下官,可他是这陵乡县名副其实的父母官,如何能不将这件事情掰扯清楚,还赵家小姐一个公道。其实这件事情,要办来也是容易,虽说订婚不似真正成婚那般,要去府衙登记在册。但是一应婚事纳吉请期之礼,却也是有根可循。今日这件事,说到底,之所以要掰扯得清清楚楚,是为了赵家令然的名声,姑娘家的闺誉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无论是对贵族女子还是平家女儿来说,那是一样珍贵的。所有的事情,一定要摆到明面上来说,掰扯清楚了,不至于将来被有心人拿出来作文章就可以了。这也就是段朗不许众宾客走的原因了。否则凭段朗的身份,大可直接把人带走而不费这许多事。别说这个婚约根本就是别有用心编造出来的,便是真的有了婚约,那又如何,退掉就是了。所以今日无论如何,赵理和李三的如意算盘必将落空。义兄不忍义妹嫁一痴傻之人退婚,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宾客们皆晓得赵家有了一个实力雄厚的靠山,靠山提留来了县令大人。大人会好好审查这这件事情。郑县令亲自坐镇三水镇,将这件事情当作一个大案一般处理,摆出了十二分认真的架势来。到后来,婚约的痕迹丝毫没有查出来,倒是查出来李三的米铺低价购来沉迷,再高价充当新米售出,谋取其中的暴利。更有甚者,五年前的一桩失踪案,大量证据都将矛头指向了李三。三水镇民们这才想起来,失踪的那人也是一家米铺的掌柜的。一时间,但凡在西街米铺买过米的,但凡家中稍稍宽裕一些的,都要去他家大门口贡献一颗鸡蛋,虽然是以扔的方式。如今的李三忙着应付米铺和杀人官司,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赵理一家,笠辛本是打算收拾了一了百了的,但被赵令然给拦住了,赵崇在临死前的意思,还是放过他们。如果赵理再来蹦踏,那就是遗言之外的事了。到这里为止,这件事情算是彻底了结清楚了。笠辛问段朗,说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么个本事,字字句句如刀锋,逼得那本来占着上风的赵理李三节节败退,叫人清清楚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究竟为何,而绝非以权压人。再祭出陵乡县令,既占理又显示出该有的强势,这般处理,实在是老练很辣,后生可畏。段朗喝了一大口烧刀子,直觉喉咙里火辣辣的,“爽快!笠叔,这件事情我就是个执行者,真正策划的人在宫里焦头烂额呢。”“是顾大人?”“对啊,除了咱们这位闻名天下的大才子,还有谁能这么算无遗策啊。”事情要从赵崇在预感到自己不久人世之时,派出信使送信如京说起。当初赵崇派出的信使,便是笠辛。笠辛知道自家小姐的境况不妙,日夜不敢耽搁,终于抵京。信呈入顾府之后,却被告知要留府等待。顾府虽是新贵,府中却守卫森严,高手如云,他竟根本出不去。更重要的是,他担心顾家有人观察他,赵崇这样的平民百姓身边有这样的高手,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多重顾虑之下,笠辛在顾府煎熬半月后被告知,可以前往三水镇了。如此,他便在马队里见到了段朗。段朗只告诉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带路就好,其余的所有,顾府已经安排妥当。原来,顾府收到信的当天夜里,便派人连夜赶往三水镇,调查那里的情况。笠辛送入京城的那封信里,并没有写进多少情况,只道是赵崇时日无多,孤女无可托付,请求看护。顾大人才是那个不打无准备仗的人,他直觉赵崇的话里有隐忧,而派出去的人送回来的消息,也的确是如此。赵家孤女的情况不妙。他细细推敲了每个人物,和这件事的所有本质和细节,甚至赵理李三可能发难的点都细细跟段朗讲了,这才有了段朗今日的大杀四方。笠辛感叹道,“于千里之外,半月之前,凭借只言片语便可推敲出这些。不愧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哦对了,他是哪一年中的探花?”“宝庆二年文氏探花郎,顾氏郎君,顾月承。”作者有话要说:第九天!第10章赵父下葬清岳街区的夜晚,晓风徐徐吹乱人的发丝,带着春日里柳枝的草叶香,听着浅浅滚流的河水,呼吸着屋顶不带土壤芬芳的空气,这时候再品一口烧刀子,舒坦。“探花郎算什么,每一届的恩科还不都有探花。但独独他,书读得好也就罢了,智谋心计也不逊于谋士,且偏偏不至弱冠就高中探花郎,国朝自开国以来,就从未有过如此年轻的探花郎。啧啧,”段朗幸灾乐祸着,“被他衬的呀,那两个年逾四十的状元和榜眼暗淡无光,圣人早把他们忘到角落里去了。如此年轻便被如此倚重,可见未来会如何权倾朝野。”“听你的口气,你并不喜欢这位顾大人。”笠辛判断道,他躺下来依在乌瓦上,仰头望天,隔着一条河的罗市街灯火通明,在夜空中映出一片橘黄色。段朗剑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