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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一点水都没有了。“连你都欺负我……”夏幼幼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的跑床上去睡觉了。她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哪怕现在所有事都堆积在一起,让她备受折磨,可觉还是得睡的,否则人非疯不可。她将鞋子摆好,躺到床上后将薄被盖到胸口,姿势乖乖的躺下了。可惜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师父和傅明礼的脸不断在梦里交替,最后以傅明礼拿剑刺进师父胸口做结束。她猛地睁开眼睛,正看到一个丫鬟拿着灯烛朝她走来,她的身子猛地一绷后又缓缓放松,不动声色道:“怎么了?”“夫人,老爷让奴婢请您去用晚膳。”丫鬟怯怯道。一见是丫鬟来叫,夏幼幼知道这是他冷战开始的讯号,她本不想去的,可自己的肚子在咕噜作响,她缓了口气便坐了起来:“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换了衣裳便过去。”“是。”丫鬟转身要走,夏幼幼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叫住她:“等等!”“夫人,怎么了?”丫鬟疑惑的看着她。夏幼幼紧紧的盯着她的脸,半晌道:“无事,你下去吧。”她本想试探一下,看看是不是整个府邸的人都知道傅明礼的真实身份,但怕自己试了之后会被他发觉,为了不冒险还是算了吧。她火速起床,跑到铜镜前看了一眼,眼睛的肿已经完全消下去了,只有眼角还泛着淡淡的红,看起来像涂了胭脂一般,不过还挺好看就是了。自己的美貌又回来了,她心里总算是好受了点,走路出去时也不再一直低头了。等她到主厅时,傅明礼正坐在桌旁等她,可也并不去看她,只是在看到她来了后才让厨娘上菜。夏幼幼看了他一眼也没有主动说话,等饭菜一上来便开始认真吃饭,并没有和傅明礼交谈的想法。傅明礼看着坐得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夏幼幼,薄唇微抿的拿起筷子。二人吃了史上最沉默疏离的一顿饭,而夏幼幼一开始以为自己肯定吃不下去去,可等坐到这里了,胃口真的好到连她自己都汗颜,一边吃一边愧疚,这是骗婚太监家的饭,是杀师父嫌疑人家的饭,怎么可能吃得这么真心实意?!“夫人好吃吗?”厨娘忍不住问一句,自夏幼幼喜欢上她做的饭,她便被准许在一旁伺候了。“好吃。”夏幼幼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脸红,小心的看了一眼傅明礼,见他没有什么嘲笑的意思,这才低下头用膳,这一次收敛了不少,就连米饭都是按粒扒拉的。一直盯着她用膳的傅明礼眉头当即皱起,不悦的看了厨娘一眼,厨娘忙给夏幼幼盛了碗鸡汤,端到她面前道:“夫人,喝点汤吧。”“我其实不是很饿。”夏幼幼舔了一下嘴唇,假装不经意的瞟了傅明礼一眼,见他神色淡淡,立刻矜持的放下筷子。傅明礼面色愈发阴沉,夹菜的手却连一下的停顿都没有,倒是厨娘出了一脑门的汗,低低劝道:“夫人,您就喝一碗吧,这是奴婢熬了两个时辰才熬出来的,用了许多好东西,您就尝尝吧。”“……”盛情难却,夏幼幼只好从她手里接过来,呼了呼之后小口抿着——真香。夏幼幼犹豫一下,还是决定遵从本心,认真的将一碗汤喝完,接着目光就落到鸡汤里的鸡腿上。厨娘极有眼色的帮她夹了一只,夏幼幼想了想道:“另一个我也要。”管他呢,她嫁的这人是个虚情假意的太监,她还有什么好装的,等查清杀师父的凶手是谁后,她就永远的离开了,嫁过太监的秘密也会被她咽到肚子里。到时候他们就是陌生人了,她才不管他会怎么想自己。傅明礼看到她胃口如此好,先是放松些,可看到她不加节制的吃时,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盘算着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只得冷着脸道:“厨娘,让人把东西都撤了。”夏幼幼一顿,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吃。她现在一点都不想搭理他,哪怕知道这样会惹恼他,可是谁在乎,她回来就是为了盯着他的行踪,好确定下一次进宫的时间而已。至于其他的,去他的吧!“可、可夫人还没吃完呢。”厨娘小心道。“撤了。”厨娘为难的看了一眼夏幼幼,只好唤人将桌上的东西都撤了,一边盯着下人做事一边暗骂刘成老狐狸,怪不得今日说将伺候用膳的事都交给她,合着是知道今日老爷夫人吵架了。等桌上只剩下自己的碗筷,夏幼幼看着碗里啃得还剩两根骨头的鸡腿,突然发觉胃里一阵一阵的抽疼。……所以她这是吃撑了?夏幼幼苦笑一声,觉得还真难为自己了,突然接受这么多秘密之后,还能将自己撑到胃疼。“还不走,准备在这里过夜?”傅明礼冷声道。夏幼幼一顿,这才发觉他已经走到门口了,她直直的和他对视,片刻之后败下阵来,无言的跟在他身后。平日这个时候用了晚膳,他们会一起在院子里散散步,可显然今天都没有那个心情,一前一后的往寝房走去。等进了房间之后,夏幼幼才发现她要面对的最大的难题是,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这也就意味着她要继续和这个人同床共枕。一时间她终于明白周书郊白日的话里隐含的担忧是什么了。可她竟然不反感。明明已经知道他是个太监了,可一想到和他同床共枕,她竟然一点也不反感。夏幼幼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了,一瞬间生出些许无措和退缩。要不现在就走吧,反正不管他是不是杀师父的凶手,她都没办法动手杀了他,那还查他做什么,干脆就这么一拍两散吧,也省得她像这样一点底线都没有,让她自我感觉罪孽更加深重。可她心里明白,如果不查清楚师父的死和傅明礼是否有关,她可能一辈子都不得安宁。傅明礼看了她一眼,见她依然没有主动与自己说话的意思,冷着脸进屏风后面沐浴了。夏幼幼定定的看着床,犹豫许久后还是走到外间坐下,心绪复杂的思虑着今晚该怎么度过。傅明礼洗完澡出来没有看见她,怔了一下后便朝外面冲去,夏幼幼见他脚步慌乱的朝外走,虽然不想搭理他,可还是忍不住问:“你做什么去?”傅明礼一顿,转身看到她还在后缓了口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又回到里间。夏幼幼莫名其妙的看了眼他的背影,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以为自己走了,所以着急去找她了?想到他方才只着一件单衣、头发还湿漉漉的狼狈样,夏幼幼心头一颤,刚要再动摇一分,她及时用一杯凉茶将理智唤了回来。喉间温良的液体划过,淡淡的涩味弥留在口齿之间,她双手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