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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地铺,不然别人见了岂不生疑”,他恍然大悟似的,立即侧身朝里让让,腾出一个身位:“原来是觉得委屈啊,来来,卧榻分你一半。”我呸了一声:“我休息好了,这就要去找萧朔。你昨天说到红谷城,他可是在那里?”萧欻低头继续看军报,慢条斯理道:“你就这么心急见他?不过他现下并不在红谷,你要以什么身份去?总不能说自己是景王妃,让全北境都知道你被劫走的事?”我急道:“你说带我来北境交给萧朔,难道说话不算话?”萧欻瞟我一眼,鼻子里哼道:“老七有什么能耐让你这么挂心的?”他站起来穿好外袍:“稍安勿躁,我去外面走走透口气。”话未说完,我怎么能让他走开,急忙也跟出帐外。帐外已升起一堆篝火,燕舞坐在篝火旁,却不见了莺歌。见我们出来,燕舞起身行礼,我看见她眼中尚留有眼泪,心里便猜着□□分,也不多问。萧欻面色凝重,拍拍她肩膀,在篝火边坐下。燕舞拭了拭眼角,起身去拿来些饭食,放下便告退了。萧欻递来个粗面馒头,略有歉意:“饿了吧?军营里没什么讲究的饭食,勉强吃些吧。”我并不客气,接过来就啃:“你还没回答我呢,什么时候带我去找萧朔?”他有些惊奇地看着我:“你竟吃的惯这馒头?”我不耐烦他这般兜圈子:“少废话了,当初风雪之夜在官道上你也见过我的落魄模样,差点就快冻死饿死了,哪有这些讲究?你只说到底怎么样我才能见到萧朔?”他慢悠悠吃起东西来:“急也没用,耐心等些天,老七自会来找你的。若我没猜错,这会儿他正从首阳赶过来呢。”萧欻接着说道:“你自重华寺失踪,他得报后应是赶了回去,我临走前已吩咐了手下,若发现老七回到首阳,便告知他你已到了北境。”我瞪着他:“你若有心保护我,把我藏在首阳即可,费这么一番周章带我来到北境,难道是为了牵着萧朔的鼻子走吗?”萧欻优雅地啃了口咸菜:“哦,你总算悟出点眉目了。”凭良心说,他确实俊美卓然,哪怕身处这简陋之地,啃着馒头咸菜,也如玉堂金马一般风采摄人;但说出话来,却气得我只想捏住他脖子狠狠地掐。我忍着怒气,直截了当问道:“萧欻,你在北境战功赫赫、受人爱戴,在朝中自然可以立足,在我看来你人品也并不太坏,为何你要投靠太子那般不堪之人?”萧欻笑笑,似有无限慨叹涌上眉头:“小兄弟,你可知我在北境出生入死,十余载过去,如今在首阳城中有几个与我交好、肯为我助力的朝臣?”他将手中馒头一口口吃完,抿了口酒:“没有,一个也没有。”我忽地想到赏花那天,围坐饮酒的不是有王裕松么?便问:“那王裕松呢?他可是王家的人。”萧欻叹道:“王裕松?王家一贯支持太子,他虽是王家子弟,却连个功名都没有,不过是个不成器的小辈;何况他不过是与我饮了几次酒罢了,多半还是因为花弄影的缘故。”“即便是如老六那般,手中无权无钱,亦有臣下与之交好;如你所说,我萧欻人品并不太坏,可是几乎没有谁愿意与我这个青楼女子所生的皇子混在一起,仿佛与我萧欻交好就会沾染了污名、辱了祖宗。我在首阳城中哪有什么力量,若真把你留在首阳,也很快会被□□羽知晓。”从前雪夜相遇,他那般倜傥无羁,原来俊美皮囊下,这般苍凉。他凝视着火焰,压抑着嗓音中的无奈与悲愤:“在朝中势单力薄,我除了投靠储君,又能怎么办?就连这次太子被你重创昏迷、生死难料,那些他手下惯于见风使舵的人也没能为我所拉拢,他们宁可向老六示好也不愿和我搭腔!呵呵,是了,就算太子死了,继位的人也不会是我,天下谁能接受青楼女子所出的儿子做皇帝?!”我默默听着,知道这是他将心底的话告诉了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试探问道:“那你就没想过要支持萧朔?”萧欻冷冷看我:“呵,你还真是时刻为他着想。只可惜,我虽本身与老七素无过节,可是当年他的母妃慧妃的过世……却与我母亲有着很大关系,从前老三便是一直深恨我母亲。有这个芥蒂,即便我愿意与他交好,挺他登位,他恐怕也不会放过我母亲。若太子登位,好歹我母亲能够安好;若是老七登位,哪里会给她活路。”我辩解道:“不会的,萧朔不是那种人……”自己却也觉得这辩解无力,便闭上了嘴巴。☆、卧谈萧欻瞟我一眼,晒然道:“你莫不会真的以为老七是个纯良之辈?”我仍不答话。萧朔……确实令我难以看透。他在人前温文尔雅,与我独处时也总是满面春风,有时真的难以分清哪些是他的真实情绪,总觉得深不可测。萧欻微微冷笑:“呵呵,也对,他天生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从无破绽。可那天中秋家宴上,我分明瞧见他看着老八的眼神不善,还觉得奇怪,老八与世无争能碍着他什么。”“后来发现你的真实身份,才明白是为什么。即使老八从来没见过你,仅仅是有过婚约,他也如此忌惮,连眼神锋芒都掩饰不住;他若日后登位,老八绝没好果子吃。”篝火毕剥作响,他顺手拿起棍子拨拉几下。“我本只想留守在北境,做个守土顺臣,朝局纷争与我无关。可老七这两年几次三番光顾北境,此次更趁御敌赈灾之机大肆拉拢北境军中将领、守城官员。呵呵,我萧欻在北境,刀里枪里、深耕细作十载,硬是拼出军功来,唯靠军中声望才能在朝中立足。”“若任由他将北境将领拉拢到麾下,今后我在战场难免处处掣肘;若没了军功,我如何能护住母亲和老八?”他自嘲地笑着:“因此得知太子要抓你,我便主动请命,安慰自己说这其实是在帮你,免得你直接落到太子手中;可是其实我自己知道,我也想借此机会,分散老七在北境的注意力。呵呵,我萧欻一直自诩保境安民,却这般可笑无能。如今居然如宵小一般,为私权争斗绑架了妇孺。”萧欻一口一口慢慢将手中酒壶饮尽,脸上显出从没人见过的落寞,深若入骨。篝火随风招展,火星飞舞,点点灿烂映着他俊美脸庞;他那双眼睛任是桃花般勾人,此时已尽是沧桑无奈。我见他如此模样,很有些替他心痛,却觉得任何宽慰都那么无力。我明白,他若不插手此事,任由太子抓了我,便不会因未告知我身份事情而开罪太子,我更没机会伤了太子;那晚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