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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太皇太后的女人,似乎早已记不得她还有这么一个儿子活在世间,这一次,并未出面阻拦,甚至有种任由他去了的态度。李呈每一次来梅园,也不同我说话,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我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那一句“王爷,您认错人了”伤了他的心,说出那句话之时,我却明晰地听见了我的心口传来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我早已料想到李清让必然会怀疑他父亲的暴毙,我也知道那一日李呈前往李衍的寝宫同他说了一番什么话,内容不得而知,可我知道,李衍之死,绝对不是因为我。一如侯门深似海,我看见他们之间的猜忌和报复,突然庆幸自己并未嫁入皇室,第一次,没有为我舞姬的身份而感到自卑,相反的,我似乎还要感谢它。年老的姑姑再一次来探望我,她的腿脚不好,已然走不了多远了,可她却还是来了,我知道,她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从姑姑那里,我知道了那一段悲伤的往事。在这个偌大的宫廷之中,曾住着一位异国的公主。她是作为质子来到京城的。当时的李衍还只是个郡王,他们相识于两小无猜的年纪,那一年暖阳尚好,那一年,杏花微雨。二人有很多机会在太后的宫中相见,随着年龄的增长,二人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情愫。异国公主早已在心中认定李衍便是自己的盖世英雄,曾无数次想着自己往后的每一年,都会和他并肩坐在这开满杏花的树下。然而,一纸婚书将她的心彻底碾碎,这场婚姻竟然是李衍提出的,异国公主远嫁齐国。那一晚,她彻夜未眠,呆坐在烛火前落着泪,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手背,她也不去擦,哭着哭着,反倒笑了。兴许,从一开始便是自己会错了意,李衍只是将自己当作meimei,而已,一切皆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十里红妆,灼伤天涯。她没有看见当她离开京城消失在远方时,李衍在那棵二人曾经一同埋下祈愿符的梅树下痛哭了一夜。她不明白,于他而言,心中在意一个人,是希望护她周全,永久自由。因为她异国公主的身份,二人永远不可能结为夫妻,与其让其在宫中孤独终老,且不知哪一日便会引来杀身之祸,或者成为威胁故国的筹码,那时的痛苦才是真的痛苦,如今,趁一切能避免,还是早早下决断的好。那位故国公主的名字,便是“璇”。我终于明白为何李衍会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了,自己,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影子友人,罢了。那一夜,外面下起了暴雨,我回想着姑姑讲述的故事,一夜未眠,不知自己为何竟会在意至此,先前宫中流言四起,说我是被君王宠幸却没能得到名分的女人,我都没有伤心至此。我同李衍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没有发生过什么,无需外人去评说,我不知太皇太后在听闻这些流言后,为何还留我性命,为何还下了旨意不许为难亏待于我。翌日,我便收到了消息:那位救过我性命的姑姑,殁了。姑姑早已意识到她命不久矣,兴许是李衍的嘱托,兴许是太皇太后的慈悲,将这故事告诉了我。那一天,我写了一封信给李呈,那一天,一尺白绫,我亲手结束了自己荒谬的一生。在信中,我解释清楚了,包括我从未改变的心,他的兄长从未做出违背君王气度之事,我为何会出现在京城,因为我的主人唤作“李乾”,被贬为庶人的王爷,李衍和李呈同父异母的哥哥,曾经对于皇位比谁都渴望,却终是身败名裂之人。☆、第58章清让何寻最近在李呈的建议下推行了一项新政策,但过程却是严格保密的。由辅政内阁组成巡视组织,前往各地暗查当地的官员为官之风。因先前李清让带兵在北境一带,对于那里相对熟悉,故派其前往。临行前一夜,凌薇将自己亲手缝制的护身之物缝在李清让的衣衫内侧,一边缝一边自嘲:“我几时也开始信这些了?”“你是为了我才信的。”李清让坐在凌薇身旁,看她专心低头的模样。凌薇能感受到那温热的目光,能令其安心,能令其觉得幸福的眼神。“我只是不知道为何一定是你,他不可能不知道北境的驻守大将和你曾是同袍战友,更不会不忌惮外公的江湖势力,依旧建议让你去。”此次的人员划分工作是李呈负责的,因而凌薇总觉得不安。“等我回来,便给风寻和榕筝主婚,让他们永结同好,可好?”凌薇微怔,“你竟当起了媒人?”“谁说辅政王便不可以做媒?”李清让抬手在凌薇的鼻翼上轻轻一刮。凌薇笑了。“那我现在便要开始着手准备嫁妆了。”凌薇笑言。“那聘礼便有我来准备。”二人怀着对一对有情人的祝愿之心,期待着自己儿的重逢。是夜,凌薇伏在李清让的心口,听着明晰可辨的心跳,这一刻,她有一个想法“这颗心此刻在为自己跳动”。李清让突然一个翻身,将凌薇抵在榻上,俯视着她。凌薇咽了口水,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还是紧张的。“你要做什么?”李清让听见凌薇略微颤抖的声音,微微上扬唇角,可就是这个动作,让凌薇原本已经跳乱了的心,变得愈发乱了。李清让的鼻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凌薇迅速地闭上了眼睛。李清让微怔,就是凌薇方才这个甚是可爱的动作,令其心悸得那样明显。二人嘴唇相触的瞬间,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可就是这个心跳声令气氛更加暧昧。原来,真心相待的二人,在一起久了,亲吻依旧会心悸;原来,那份心动,从未远去。随着这个吻加深,凌薇的手攥住身下的被单,似乎这样才能缓解自己的紧张。李清让看着凌薇的这个模样,将最后一吻落在了她的额头,给了她最好的抚慰。翌日天蒙蒙亮,李清让便带着一队亲信出了城。李清让一身利落的束腰便服,那一刻,他仿佛又做回了那个神秘的江湖画师——魄心。凌薇看着夫君驾马远去,立在那里,直到看不见了,还是看着,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怅然若失,已不是第一次为其送行,可这种感觉确实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