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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馨花枝全被刮了个干净之后,脸色已是拉下。“打扫干净。”他信手指了园子里多出来的东西。“是。”遗玉陪着李泰进了屋,在摆设有些陌生的房间里坐下,环顾了四周,暗道难怪李泰不高兴,做了这么久夫妻,还不知道他最厌烦的就是有人乱动他的东西,就说翡翠院的大书房里,遗玉从李泰那里要来的书,看过以后,向来是哪拿的哪放,就连文学馆那么大一座书楼,李泰具体连哪本摆在哪里,可见那些东西都是不许人乱放的。“不是说有东西给我瞧,”遗玉想不到让李泰高兴的法子,便转移话题,在他面前来回在屋里找了一趟,冲他伸出一只手来,讨要道:“藏哪了?”“同我来,”李泰握住她的手,牵着又走到院子里,唤了正在指挥下人打扫的阿生。“阿生。”“主子,”阿生小跑过来,知道李泰是要去看东西,便伸手朝西屋一引,“这边走。”就在芳林苑西角,门前打扫的干净,阿生推了门,等遗玉和李泰都进去,才从后面将门带上,几步快过他们。这屋里原来是间书房,被长乐她们挪的空荡荡,眼下只有一座比人高低的木箱,竖长地摆在那里,外面粗糙地缠了几层锁链。“打开。”李泰揽着遗玉的肩膀,站在那比她还高一些的木箱前头,遗玉此刻已被勾起了nongnong的好奇心,隐约预感到这里头当是件珍宝。阿生从怀里摸出钥匙,上前打开。“吱呀”一声,木板门被拆开,纱窗探入夕阳的余光,拂照在箱子里头,赫然亮出一座荧荧烁烁,白璧无瑕的玉石,质地像是羊脂白玉,可羊脂玉哪有这么大一块的!?“这是我从西域得来的一块净玉,待我找到合适的玉师,就为你琢一塑玉像收藏。”遗玉看着眼前这件异宝,眼中满是惊艳,半晌才讷讷出声,“为、为何?”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李泰在说这句话时,声音里隐约带着些落寞,让她有些发慌,好端端地塑什么玉像,还是这么大一座,真做出来,还不是同真人一样了?李泰不语,手臂收紧,将她半拥在胸前。遗玉虽不知道李泰这是怎么了,但能察觉到他情绪波动的厉害,于是顺从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背,不顾阿生还在一旁,温声安抚道:“你想琢便叫人琢就是,我是没什么,只可惜了这么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石。”“玉本是无价之物,何须计较。”“是是,我俗套了,”遗玉不与他顶嘴,扭头看着那块玉石,将疑问留在了心中。十一月初八,就在李泰生辰的前一天,长安城外多了一支为数五千的骑兵,装备精良,马肥兵壮。平阳同一时间找到了李泰,要求他遣回留守在长安城外的远征军,美其名曰,是京中护卫已足。李泰并未因此事同她唱反调,当天便下令遣走了两万多兵马,分别回河北,道南,只留了五千人在长安,声称是为预防贼党。平阳与李泰心照不宣,见他肯让步,便没再纠缠,默许了那五千兵力的存在,甚至不提向李泰索要过剩的粮草。大理寺那边,因李泰的铁面无情,硬是在短短三日又揪出了一大批同太子逼宫谋逆一案有牵连的官员,一一捕入牢狱。十一月初九,李泰生辰,当天在魏王府门前的长街上,远远排着队往进送礼道贺的长龙一直延伸到临街。然而李泰只私下发函邀请了河间王李孝恭,卢国公程知节,户部尚书唐俭,鄂公尉迟敬德几位,算上杜楚客不过七人,在魏王府办了一场小宴,闲杂人等,一概没有允入,只收下的贺贴和礼品,客气地请人回去。这场私宴上,没有歌舞,没有响乐,更没有来往穿梭上菜斟酒的下人,只遗玉一名女子坐席,陪在李泰身旁,安安静静地全程目睹了这个男人不为人知的口才和心机,及至宴散,宾主尽欢。又过三日,卢俊带着一支为数千人的兵马,护送着此次从西域得来的战利品,抵达京城,随行的还有在路上不期而遇的韩厉和卢氏。卢俊是心急火燎地带人到晋府去领他新婚一月分别一年的娇妻,卢氏则同韩厉一起,找到了魏王府,向遗玉报平安。母女俩相见,又哭又笑,在遗玉有所隐藏的讲述下,卢氏大概了解了京里的情况,知道她那王爷女婿现今势大,一时为女儿苦尽甘来高兴,又因这突来的权势,微微不安。“你二哥这一次也是吃了苦头,明天你们兄妹见了自己再说,我只觉得对不住你二嫂家里,这一次连带跟着我们受了一场虚惊。”卢氏一番唏嘘,说完了大人的话,这才赶紧叫遗玉去把小雨点抱来,她现下只这么一个孙女,说实话,是比见到女儿还要稀罕些第三三三章零用钱李泰生辰过后,卢东带人花了两天的工夫清点当日收到的贺礼,事后呈报到遗玉那里,不算一些价值难以估量的字画和书籍,总价竟是不下八十万贯,是以往李泰生辰所入的十倍还多,折合成白银,也有八万多两。大概是太子一案弄的人心惶惶,朝中官员生怕受牵连,明目张胆送钱的少,可将金银熔铸成器物直接掺在贺礼当中的大有人在,尤其是先前朝中盛传李泰通敌时候落井下石的人,只怕出手没有个十万钱,都不好意思往外拿。这突来的一笔横财,让原本无心计较此事的遗玉大为咂舌,原本王府亏空的府库,一下子就充盈起来,她捧着卢东送来的厚厚一叠礼单,在愕然之余,又有些坐立不安。这种情绪,一直维持到李泰从外头办公回来。天冷,李泰进门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气,他脱了夹风的裘衣,递给丫鬟,又用热水净了手脸,才揽过进门便巴巴地跟在他身后头的遗玉,走到软榻边坐下。“什么事?”“你看,”遗玉将手上的清单指给她看,“这上头有些礼送的实在是太厚重,别的也就罢了,这里,竟还有人拿足金打了一只半人高的貔貅,这划下来不得上万两银子,跟直接送钱有什么差别,你看这些是要如何处置。”李泰握住她那只在密密麻麻的墨迹映衬下分外白皙的小手,将礼单从她手里抽出来,随手放到一边。“金银之物都叫人送去熔了,别的你看,喜欢的就留下,用不着的便让刘念岁拿出去兑换成钱两,他自有门路。”“这样能行么?”遗玉迟疑道,“要是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