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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沏好茶。他进门就递给我一只厚厚的信封。“你先坐,”我接过来,“吃点水果。”他四下环顾,只看到躲在墙角偷看的饼干,“你不是和姚远的老板住在一起吗?他不在家?今天可是周日。”姚远的老板?我懒得纠正他的称呼,“他刚才出去了。”颜亦初喝了一口茶,“他不在正好,说话能方便一些。”我拆开信封,里面装着上百张已经打印好的七寸照片,照片上的主角,全部是同一个人。我吃惊道,“这些都是你拍的?”“顺便,随手,找到机会就拍。”最近几周,他和赵兴越混越熟,虽然谈不上信任,但交流机会多了,自然会涉及私人话题。赵兴对他未设防,甚至带他参与了两次私人应酬。颜亦初将节奏把握得不紧不慢,并未引起赵兴的怀疑。“大部分照片,是在工作时间拍的,他每天都有不少访客,我的办公室就在斜对面,只要两边都开着门,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我一张一张翻过去。没看出什么端倪。颜亦初属于偷拍,角度大多不好。从照片上看,赵兴的办公室门半敞着,表情很自然,举止并无不妥。上百张照片里,有上百张访客的身影。我不太明白,“你这么着急,是因为什么?”他抽出其中一张照片,“这个女人,一个月内来找过他三次,每次都是在下班之后,还会锁上办公室的门。”照片上的女人带着一顶硕大的草帽,遮住额头及眼部,从露出来的部分看,她的肤色白皙,鼻尖小巧,下巴精致。她身穿黑色紧身连衣裙,裙摆刚过大腿根部,脚蹬七厘米的高跟鞋。前凸后翘,双腿修长,身材倒是很有料。她倚在办公室的门口,侧对镜头,身体倾斜,右手做出敲门动作。乍一看,只是很普通的工作照而已。经他一提醒,我确实看出些门道来。且不说她这身打扮过于光鲜,与职场形象不符,光是她敲门的姿势,说是来办公事的,确有些牵强。何况今年很流行这种草帽,她若刻意遮挡,还真是选对了装备。我想了想,“你确定他们会锁门?她每次会呆......多久?”异性之间讨论这种话题,难免有点尴尬。“锁门的动静很大,不想听到都难。”他咳了咳,“第一次是一个小时,后来两次,她来得时间太晚,办公楼里的人基本都下班了,我怕引起怀疑,就没等。”我反复观察那张照片。从打扮上看,不应该是赵兴的原配。“然后呢?还发现什么了?”他定定望着我。我放下照片,“怎么了?”他的表情很凝重。我追问,“到底怎么了?”他将整杯茶喝尽,又静了半分钟,缓缓道:“她死了。”我险些跳起来,“你再说一遍?”他说什么?她死了?颜亦初重复,“她死了,据传是自杀。”我不由自主捏紧了照片,“你怎么知道的?”他从兜里摸出烟盒,甩出一支,点然后吸入,眉头紧锁,“你要来一根吗?”我很难消化这个消息,几乎是无意识地拿起茶几上的电子烟,狠狠吸了一口。香草的味道在口中漫开。客厅里静得可怕。他足足吸了半支,才继续解释,“今天下午,警察来公司,将赵兴带走,要求他配合调查。我正好在加班,目睹了整个过程,也听到了警察和他的对话。”烟味弥漫,饼干哼哼唧唧的,表示抗议。我走去阳台,将窗户打开。颜亦初按灭烟蒂,又点上一根,“我一直留在办公室,大开着门,隐约能听到些内容,貌似是昨天夜里出的事,跳楼。”我几乎能感到双唇的颤抖,“又是自杀?”又是,是关键词。颜亦初的目光空洞,“问题就出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颜亦初才再度开口,嗓音不再清润,“我没办法了解更具体的情况,但如果真是昨天夜里出的事,赵兴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他和几名助理,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在修改设计图,一直忙到今天早上,上午十点,图纸刚交到甲方手里,警察就到了。在这期间,他肯定没有离开过公司半步,连饭都没顾上吃,我还专门安排底下的人给他们买了星巴克。”“如果他们的关系真是你想得那样。”我摇头,“这也太巧了。”“我天天盯着,每天来找他人很多,有男有女。虽然这个女人每次来的时间都很晚,但我也只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直到今天上午,警察找上门来,我才反应过来,她应该就是赵兴的情人。”颜亦初翻了翻烟盒,空了。我打开茶几下的抽屉,将事儿先生的存货扔给他。他没客气,麻利地拆开一包。我问道:“她是什么身份,你知道么?”颜亦初摇了摇头。“那我们怎么办,报警么?”“报警?”他苦笑,“首先,我要怎么跟警察解释,偷拍、跟踪、调查,我们的那一套说辞,谁信?何况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被赵兴知道了,引起他的防范,岂不是弄巧成拙?”“还有,万一,我是说万一,这个女人真是自杀,怎么办?我这种行为,不是神经病么?”他的话,好像有几分道理。我脑子乱乱的,反复盯着照片。她的身影和闹闹逐渐重叠。我看不到她的长相,也辨不出她的年龄。她是不是和闹闹一样,青春热情,姿容俏丽,朝气蓬勃?冷静许久,我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确定,昨天晚上死的女人,就是照片里的人?”“警察调取了监控录像,信息部门配合完成的,围观的人很多,都看到她出入赵兴办公室的视频了。现在这个时间,公司里肯定传遍了。”颜亦初冷笑,“这一次,事情倒是闹大了。”如果赵兴和这个女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事情的确闹大了。至少不会像上次一样,无声无息地被压下去。但新的问题来了。她真的是自杀?万一不是呢?颜亦初歪靠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他很烦躁。我也一样。晚上十点,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也没有丝毫睡意。尼古丁让我们保持镇定,但是不够。我们毫无头绪,亦不再交谈。我知道,他在怕,怕闹闹的死因,并非当初警察给出的判断。我也怕。学校的宿舍楼里没有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