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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低声道,“你永远不会知道。”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好像在宽慰他。他就在这种无言的宽慰下笑了。他伏低身子,与她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微热的酒气吞吐在她的耳畔,他轻轻地说了一句话。阿寄的眼睫微微一颤。她想,待到日上三竿他醒来时,兴许就会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吧。可是她却忘不掉。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顾拾在宿醉过后发了热,从未生过一点小病的身子竟然就这样病倒了。顾真倒是假惺惺地给他派去了几位御医看治,也无非是开了些调理的药方,嘱咐要安心静养,切忌劳累,并且暂戒房事。得了这几句医嘱,顾拾立刻委屈得什么似的,每日里便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柔顺地看着阿寄,好像是阿寄把他害病的一般。阿寄本就心软,顾拾又最是擅长打蛇随棍上的,愈加地颐指气使起来,玉堂殿里的厨子小厮都被他使唤得团团转。到了第五日上,顾拾的病已好了个大全,却仍旧做出一副恹恹的样子,要阿寄端茶送水。阿寄觉得有些不对劲,将药方翻来覆去地看,想他应该痊可了呀?可顾拾拉着她一耍赖,她又没辙了。“阿寄,”他眨着一双风流顾盼的桃花眼,“我热。”炎炎夏日里,房栊中透不进一丝风,阿寄卷起衣袖,打来一盆水给他擦拭身体。毛巾沾湿了又拧干,一手轻轻揭开他的里衣,另一手便将毛巾覆上他精瘦的胸膛。女人的手隔着一层柔软而毛茸茸的巾帕,他的心脏都能感觉到她五指的屈伸,像是在他的肌肤间弹拨着无形的琴弦。微热的身体只凉快了一瞬,立刻又更加地热了起来,眸色变深,十六岁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样的考验。他过去被软禁时不解男女之事,而后粗通人道,才晓得为什么古往今来圣贤大哲大都逃不脱这一关——或许不是不能,却是不愿。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辈子就和她在床上厮混,没有家国的恨,也没有王朝的仇,只有**和爱,那最温柔的**,和那最残酷的爱。他的衣衫已被她解下了大半,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她又将毛巾沾了遍水,便去解他的衣带——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中含着警告的意味盯着她。她却笑了一笑,手底一用力,便将里衣的衣带抽开了。他立刻往床里一退,双腿蜷了起来,好像在遮掩什么。只是她在他动作的前一瞬就已经看见了,水一样的双眸微微地睁大,旋而笑得更深了。“有什么好笑的?”他色厉内荏地回瞪她。她寻常很少笑,可她每回一笑起来,真要将他的魂都勾去了。阿寄笑着摇摇头,放下了巾帕上前,双手撑在床上,倾身吻了一下他鬓边的旧伤疤。他猝然一震,下意识伸手去抱她却抓了个空,伊人已亭亭地站在床边,体贴地指了指他,又摆了摆手,示意他身体不便,不宜做些奇怪的事情。“什么意思?”他其实看懂了,但他要装傻。阿寄一笑,便抱着水盆转身要走,顾拾连忙叫住她:“哎——阿寄!我、我不闹了,你回来!”他好不容易压抑住那股邪火,而她的纤纤玉手又抚上了自己的身躯,他不得不将每一寸肌肤都绷紧了,不让她察觉出分毫异样——任是他再如何胆大妄为,也料不到自己有一日会被自己的女人整治成这般模样。低头看她,女人的嘴角仍噙着淡淡的笑意,她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其实我……”他吞咽了一下,“其实我已好了,不信你试试。”她抬起眼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寡淡的少女阮寄已变成了一个清丽温柔的女人,举手投足间优雅端庄,只这样一抬眼,也携了不自知的风情。顾拾心中忽然涌出些委屈,“我这不是做给皇帝看的么!你怎么也不晓得体贴我一下,还可劲儿捉弄我……”她忍不住又笑了。捉过他一只手,她想了想,从袖中拿出来一根草茎,小心地放进他的手中,又将他的手掌合拢。他睁大了眼睛,感觉到草茎在他手心里轻微地挠着痒痒,“这是……”他将信将疑地住了口。记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他却没能辨认清楚。阿寄只是温柔地看着他,再不给他一点提示了。***到了午后,檀景同又入宫来探病。顾拾拖着“病体”在内室里见他,屏退旁人之后,檀景同低声问道:“当真是那晚上醉厉害了,把自己害病了?”顾拾颇不耐烦地道:“我是舍命陪君子。”檀景同却促狭地笑了,“我看你脸色不佳,恐怕是纵欲过度。”这事不提还好,一提却让顾拾当真的脸色不佳了。他哪里是纵欲过度,这几日来他连**都泄不出去!“姐夫不愧是鲜卑狼种,如此生龙活虎,一点不高兴都瞧不出来。”他反唇相讥。檀景同的笑容收敛,半晌道:“我是来谢谢你的。那一晚,多谢你的开导。”这好像是顾拾平生第一次接受到别人的谢意,他竟有些不自在了。“是阿寄让我去的。”檀景同轻声道:“我来,是想问你一句话,齐王殿下。”他换了称呼,顾拾不由凛然抬头,正对上对方那双沉而冷的眼睛。“你想不想当皇帝?”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加更一章~☆、第36章顾拾一下子站起了身来,身前的案几被他的动作带倒,哐啷摔翻过去。他的眼中猝然燃起了奇异的火。“我已当过皇帝了。”他慢慢地、一字一顿地道,双眼一眨也不眨地观察着檀景同的表情。“我知道。”檀景同颔首,“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人。”他拍了拍手,帘外的一名宦官弓着身子踱进来,走到了顾拾面前。顾拾看着他抬起头,露出一双精光内敛的眼。——钟嶙。顾拾的手不自觉在袖中握紧成拳。檀景同笑了笑,“你们也算是仇人见面了吧?不过他,”他拍了拍钟嶙的肩膀,“他有兵。”顾拾的话音冷了下来:“你为什么要帮我?”檀景同一怔,“……我们不是朋友么?”顾拾清冷地一笑。檀景同顿了顿,“你难道从没有想法?我不相信。你三岁退位,直到如今,你难道从没有一点想法?”顾拾道:“我没有。我只要——”“你只要阿寄,是不是?”檀景同冷冷地道,“可单凭如此,你没法子留住阿寄。你只有变得更强,变成最强,才能保护好自己要保护的女人。顾拾,这算是姐夫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