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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你的么?我的蠢儿子啊。这种事你本该自己想到才是。”高桢有些不好意思:“儿子只是有些替父王委屈。明明您费了那么多心思……”广平王打断了他的话:“只要我费的心思没有白费,那就足够了,旁的又有什么要紧?我本来就不擅长审案。这种事自然该由擅长的人来做。方才我已经传召了王府典簿,命他为我起草奏章,向皇上请辞钦差之职。这会子典簿大约快到门前了吧?”高桢这才知道,原来广平王早有此意。赵琇不过是跟他碰巧有了同样的想法。他不由得有些惭愧,身为人子。对父王的想法居然还不如赵琇清楚。他开始检讨自己的过错。也许……他心中对权势还是有执念,又信不过京中的天子,才会舍不得放弃手中权柄吧?父王比他要豁达多了,赵琇也同样豁达。他应该学学他们。想得长远一些才是。跟权势相比,难道不是父王的身体健康更重要么?广平王的奏章很快就写好了,他将自己做的工作进行了详细的介绍和总结。又向皇帝请辞钦差之位,却求皇帝允许他在江南多住些时日。休养身体。钦差之责他已经完成了,审案自该由皇帝指派专门的官员负责;曾侍郎可以督促各地加固海傍大坝,以防今年夏秋再有潮水为祸;副使赵玮为查案子出力良多,对案情了若指掌,可以协助新派来的官员查案。此外还有随员若干,何人擅长何事,之前负责什么工作,广平王都做了介绍,希望皇帝能继续任用他们,也是给自己手下的人做好安排,免得他一去职,就令他们没了结果。广平王的奏章写得周全,一同被送进京中的还有广平王世子高桢的家书。他提到父王辛苦,身体疲累,自己寻访到名医,想为他调理身体,云云。这封家书是写给蒋太后的,连广平王的奏章一起看,蒋太后与皇帝都能脑补出是怎么一回事。高桢是一片孝心,广平王是不重权势,父子俩都是好的。他们不想揽事,想要躲一阵清闲,太后当然会体贴,皇帝也要欣然应允,说不定还要赏赐点什么。至于接手公务的人,皇帝自然会安排。案子审得好了,就是天大的功劳,是给心腹重臣添加资历的好机会。广平王、曾侍郎与赵玮已经把事情办了一半,若派去的人连剩下一半都办不好,岂不是太过无能?广平王要让功劳,皇帝也不能让自己的人吃相太难看了。奏章与家书都发出去了,十天半月也不会有回音。广平王只管把补修堤坝的事务交给曾侍郎,把拿人寻证据的事交给赵玮,自己只负责揽总,身处杭州远程指挥。杭州离得远些,但也清静一点,不怕会有涉案官员的家眷跑来巴结求情。高桢安排叶大夫住进了园中,又托赵家六房从中牵线,找到了几家在杭州享负盛名的老字号药店,可供给各色药材,给广平王调养身体。广平王便安心在园中住着,每日听从叶大夫的指示喝药针灸,听他说些养生的道理,日子过得颇为悠闲。张氏偶尔听过一次,也迷上了,每日都跑来蹭养生讲座。赵琇无奈,只得陪着她听,听得多了,倒也觉得受益不浅。张氏开始觉得自己过去有许多生活习惯都是不好的,反而孙女赵琇一些想法和做法才是符合养生之道的。她从前只当是孙女胡说,不想还真有些道理,不由得有些后悔从前没听孙女的话。不过如今也不迟,她才五十出头,身体还算可以,从现在开始用正确的方法保养身体,也能多活几年。下定了决定,张氏的态度更加认真了,不但每日来听叶大夫传授养生之道,还要带上小抄来做笔记,又命孙女赵琇也做上一份,免得她年纪大了手脚慢,抄写时漏了哪一处。赵琇起初也是无奈,不过叶大夫看来很有两把刷子,他所提到的许多养生之法,都是后世经过数百年检验,证明了是有益于身心的。看这叶大夫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岁上下,倒是位名副其实的名医呢。赵琇也跟着认真起来,仔细记下了他所说的话,打算日后整理成小册子,传给后代之孙。张氏对孙女的想法十分赞成。她自问对养生之道颇有心得,自己也是长年翻看医书的,对医学类书籍的收藏也很丰富,没想到她所了解的不过是皮毛,还有许多错漏之处。回想过去几十年的人生,她隐隐有些后悔,如果早就了解到这些知识,也许她身边的许多亲人都不会那么早去世了。接着她又想起了新近打得火热的米家母女,米夫人身体不佳,若是能得这位厉害的叶大夫诊治一番,会不会有所起色呢?若不是广平王住在园中,她不方便接人进来,她早就把米夫人请来一并听课了。赵琇听到张氏唉声叹气,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不由得笑了:“这有何难?堂舅母与米表姐不好进来,您和我却是可以出去的。我们就把堂舅母与米表姐请到隔壁的红香坞好了。那里还是我们的人住着呢。”张氏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打发人去给米夫人下帖子。米夫人从张氏与赵琇处得了些养生笔记,张氏又求了广平王,请动叶大夫到红香坞来给米夫人把了脉,米夫人回家时,袖中已经多了一张调养的方子。张氏之前给的药方固然好,但又怎么比得上一代名医亲自把过脉后专门开的良方?米夫人吃了几剂,就觉得身上轻快了许多。米省之父女俩也更安心了。二月十二花朝节,时值米颖芝生日。近日杭州城中气氛诡异,浙江布政使忽然告病,妻子儿女却在这时候大包小包地回乡去了,留着他本人在官邸中卧病,闭门谢客。杭州府衙又接连贬出数名吏员,据说都跟布政使衙门里的吏员是亲友,两相勾结做了违法之事,才会被革职的。城中一时间流言纷纷。在这种情况下,米颖芝虽是及笄,也不好大办的。米家只在家中设了小宴,给女儿办了个简单的仪式,请动建南郡公夫人张氏做正宾,赵琇做了赞者,另有一位与米颖芝交好的杭州本地世家闺秀洪姑娘任有司。知府衙门里的属官女眷都来了,广平王也派人赏了东西。这样的仪式虽简单,在杭州城中却是少有的体面。就连赵玮远在苏州抓人,也打发心腹家人送来了精心选择的贺礼。赵琇偷偷打量了几眼,发现是一套精致的金镶珍珠首饰,正配米颖芝,难为哥哥是怎么挑的。她看着米颖芝赏玩那套首饰时,眼中的喜爱之意,心里也十分欣慰——难得小哥哥还懂得一点哄女孩子的本事,否则他要是连送人生日礼物,也蠢得让人无法直视,她做meimei的都帮不下手了。不想张氏看着孙子送来的礼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玮哥儿过几天也要过生日了,他生在二月十五,可惜人身在外地,这个生日是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