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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风铃怎么了?”毛哥没好气,“她要是乐意,挂个冲锋枪我都没意见。”“我也说不大清,”光头挠了挠脑袋,“那古钱都生铜绿了,钱上的字也看不清楚,看着是老久老久的东西了。怎么年轻小姑娘随身带这种玩意儿的?”“少见多怪,”毛哥鼻子里哼哼两声,“没准是做古玩的。”“她那样,不像做古玩的山西客。”“又说没见识的话了,”毛哥伸长胳膊,照着光头圆滚滚的脑袋就是一下子,“做古玩的还非得在自己脑门上贴个字条?别看像不像,这年头,像啥不是啥,不像啥才是啥,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光头嘿嘿笑起来:“还真有。”正说着呢,岳峰忽然皱了下眉头,伸手指了指外头:“那不就是……那丫头么?”顺着岳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季棠棠。她正站在街尾达瓦旅馆的门口,跟人说着什么。毛哥皱了皱眉头,拿胳膊捣了捣光头:“她在那干嘛?嫌这住的不舒服,换旅馆?”“不知道。”再看时,季棠棠忽然转身离开达瓦旅馆,快步拐过了街角。“哎,岳峰。”毛哥支使岳峰,“你过去问问,那丫头是想干嘛?”“我说老毛子你是闲的抽疯了吧,”岳峰动都没动,“好端端的,我干嘛要去打听那丫头?”“打听一下怎么了?闲着也是闲着。”毛哥理直气壮,“横竖我们没事,现在生意这么清淡,这店里从早到晚进不了两个人,累着你了怎的?“不去。”岳峰回绝的干脆利落。毛哥没辙,刚好达瓦旅馆的老板丹巴过来,看情形,是去清真餐馆点餐,毛哥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中途截下他:“丹巴,刚刚那姑娘,跟你说什么?”“她啊?打听个人。”“谁?”“说是找个汉人学生,叫陈伟的。我那没有,我让她去格桑家的旅馆问问。”“哦。”毛哥莫名其妙,只得放丹巴过去,岳峰哼了一声:“打听着了?老毛子你要真闲的发慌,下午我们一起跟车去高原海子那边逛逛,店面让隔壁看下就行。”毛哥还没应声呢,丹巴又退回来了:“那姑娘还问了仙女洞许愿的事。”“嗯?”毛哥看他,莫非还有后话?“我同她讲了,要在神石前头不声不响的许愿,她马上问我,不能大声喊的嘛?”“大声喊?”这下别说是毛哥了,连光头和岳峰都吓了一跳。“可不?”丹巴皱眉头,“谁教她大声喊的?那会触怒洞里的仙女的。你们教的?”毛哥赶紧摇头:“她连问都没问过。”丹巴走了之后,毛哥和光头他们面面相觑,岳峰哼了一声:“这丫头要真敢在神石前头聒噪——这可是犯忌讳,老天保佑旁边没藏民,不然她铁定会被揍一顿。”————————————————————陈伟的确住的是格桑旅馆,双人间。“房里还住了谁?”季棠棠问的急。前台的藏人小姑娘翻了翻登记本:“没人,这几天客人少,统共才住了两三个,没必要安排挤在一起。”“那陈伟有向你打听过仙女洞的事么?”“没。”小姑娘摇头。季棠棠失望,顿了顿又问:“仙女洞里能大声喊么?”这问题,先前在达瓦旅馆,她就已经有了答案,但她想再确认一下。果然,小姑娘吓了一跳:“不能,当然不能,那会触怒仙女的!”季棠棠咬了咬嘴唇:“那怎么许愿?”小姑娘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问的相当愚蠢:“当然是在神石前头许愿,一进洞就能看到神石了,你不知道么?”“那洞里还有没有别的洞了?”“谁知道?”小姑娘有点不耐烦,“没听过。”季棠棠不说话了,她忽然想起,进洞前她问陈伟洞里是不是有活水,陈伟马上就答了一句:“不知道,那大哥没说。”那个大哥,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向陈伟提起过仙女洞,提起过那个不易被人发现的洞中洞,还有,大声的把自己的愿望说出来?季棠棠的目光落在前台摊放的那本碌曲乡尕奈镇外来游客入住登记本上。统共才住了两三个人,那需要怀疑的对象,就不太多了。第⑥章除了陈伟,格桑旅馆还住了另外两个旅客,均为男性。其中一个是美国人,叫派瑞,24岁,来自亚利桑那州,挺精神一小伙,个子足有190cm,他不可能是陈伟口中的“那个人”,因为他统共只会说一句中文。“你嚎……”这是他下楼梯看见季棠棠时的第一句话,季棠棠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接受他接下来的更为艰涩难懂的普通话,但是派瑞很有自知之明的转母语了。另一个名字签的特草,季棠棠连猜带蒙,估摸着这人应该是叫“贺文坤”,入住登记的所在地一栏填了“兰州”两个字,身份证号码的填写更模糊,有两处涂改,尕奈镇的旅馆联网设施跟不上,信息手工登记,所以很多人提供的资料并不确切,胡乱敷衍的也不在少数。但不巧的是,贺文坤一大早就已经退房了,前台小姑娘提供不了更多的信息,只含糊地说可能是回家了。问起贺文坤的相貌,小姑娘也记不真切:“你们大城市来的游客,都戴那种帽子、防高原紫外线的面罩,还有墨镜,遮的那么严实,谁能看清楚长相?就知道他穿亮黄色的冲锋衣。”季棠棠失望极了,她掏出腰包里的便签本,翻开空白一页,写上贺文坤的名字,然后在名字上重重圈了一圈。陈伟口中的“那个大哥”,会不会就是贺文坤?季棠棠慢慢走出格桑旅馆,快下台阶时,忽然想起了什么,飞快地将放回去的便签本又掏出来,翻回到前一页。尕萨摩峡谷,阿坤。阿坤,贺文坤,名字里都有一个坤字,只是巧合吗?————————————————————回到毛哥的青旅,已经差不多是午饭时间了,毛哥他们围坐了整整一桌子,菜式很简单,呛土豆片、锅塌豆腐、回锅rou,卖相都不咋滴,但闻着特别香。毛哥倒是没料到她这么快回来:“姑娘,要一起吃吗?添碗饭就行。”季棠棠摇摇头:“不了,我有吃的。”她慢慢走上楼去。光头伸筷子夹菜:“丫头脸色不好。”“这有什么,”羽眉扒了口饭,“到这地方来的人,多半是逃避生活当中的伤心事的,说不定她是失恋了,触景伤情,心里不好过。”羽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