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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慕元却只看到了容氏身后的长女。“你先回去,我有话单独嘱咐瑜儿。”时间紧迫,唐慕元冷着脸越过容氏,轻轻拍了拍长女肩膀,父女俩一起跨进了松风堂。容氏脸白如纸,回望父女俩的背影,手里的帕子都要揉烂了。唐瑜却无心顾忌容氏的感受。容氏是父亲现在的妻子,如果父亲想要与她话别,唐瑜理解,但父亲不想,唐瑜也不会劝父亲去容氏那边。“爹爹,为什么朝廷派你去?你没跟他们说你的腿疾吗?”进了外间,唐瑜扑到父亲怀里,眼里泪水涌了出来。她舍不得父亲。唐慕元摸摸女儿脑袋,又何尝舍得这个婚后五年才盼来的宝贝女儿?但他确实是最适合此次领兵增援青城的人。“瑜儿,你忘了我十年前与匈奴交过战了?”扶女儿坐下,唐慕元坐在旁边,语重心长的给女儿讲道理,“当年比我熟悉匈奴、比我更有威望的将军们大多都过世了,剩下几个年事已高,所以我才主动请缨……”唐瑜扭头抹泪,“可爹爹的腿……”“边关那么多将士丧命,爹爹一点腿疾算什么?”眼看女儿越哭越凶,唐慕元将女儿搂到怀里,叹息道:“瑜儿,爹爹是武将,有生之年最不希望有战事,但一旦战事爆发,爹爹以能披甲上阵、保家卫国为荣,你那么懂事,应该为爹爹高兴,是不是?”唐瑜哭着摇头。她懂大道理,但她更想顾自己的小家,更想唯一的至亲一直都在家陪他。唐慕元明白女儿的不舍,默默地轻拍女儿肩膀,等女儿哭得差不多了,才笑着问她:“爹爹的行囊,你都收拾好了吗?”唐瑜抽搭着点头,擦擦眼睛,红着眼圈抬起头,“爹爹吃过晚饭了吗?”唐慕元苦笑,“都忙疯了,王爷都没吃,更何况我们。”唐瑜不关心旁人,吸吸鼻子站了起来:“那爹爹等着,厨房温着饭呢,我让人端过来。”唐慕元笑着颔首。唐瑜让人准备了两副碗筷,她也陪父亲吃,吃完了,她总算平静了下来,走到父亲身后为他捶背,“爹爹,我知道你是好将军,我也不再劝你,只希望爹爹常常惦记我,为了我也要爱惜身体,然后早点回来,行不行?”“放心,爹爹一定会回来。”唐慕元郑重地对女儿保证道。唐瑜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巴不得时间就停在今晚。唐慕元看看天色,劝女儿早点回去睡觉。唐瑜舍不得走,又叮嘱了父亲一番,衣食住行面面俱到,良久才离开。唐慕元一直将女儿送回梅阁,独自静立片刻,去了容氏的屋子,提醒一番就出来了,再分别去看过已经睡着的次女幺子,这才回前院歇下,翌日在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出发前往青城。日落黄昏,卫昭来了侯府。唐瑜刚刚与父亲分别,心情不好,在他面前也不想装,郁郁寡欢。卫昭想不到说什么话能安慰表妹,他心里也不痛快,“表妹,昨天舅舅主动请缨,我也想跟随舅舅上阵杀敌,一来历练历练,二来多少能辅佐舅舅,让舅舅多个可信任的帮手,只是舅舅顽固,说什么都不许我去。”“你本来就不该去。”唐瑜跟父亲一样的态度,不悦地数落他,“你是姑姑姑父的独子,是太后唯一的侄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让我爹爹怎么回来面对太后面对姑姑姑父?”“舅舅也是唐家独子,当年不也去战场了?”卫昭憋屈地反驳道。“咱们两家能一样吗?”唐瑜点到即止。卫昭不说话了。该说的说完了,唐瑜让他赶紧回家。卫昭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人都来了,你不留我吃饭?”唐瑜肃容道:“以前我爹爹在家,他留你吃饭没关系,现在他出门在外,你再过来不合适,今天就算了,以后如非必要,你也尽量少来几次吧。”一个月两三次还可以接受,但隔三差五的来,即便表兄表妹,也容易传出风言风语。卫昭不愿意,还想讨价还价,唐瑜绷着脸走了。她现在没有与他玩笑的心情。心上人生气了,卫昭赶紧跑上去赔罪,“表妹,我错了,我这就走,你别不高兴了?”高高大大的男人,腰背弯的极低,抬眼看她,一脸讨好。唐瑜没忍住笑,微微放柔声音,“好了,快回去吧,免得姑母以为你在这边吃,不给你留饭。”卫昭痛快“哎”了声,这回乖乖走了。~唐慕元走了,唐瑜把持家事,除了少个男主人,景宁侯府上下井井有条,竟与先前无异。但今年过年,侯府气氛明显萧条不少。除夕夜里,唐瑜反复看父亲寄回来的两封家书,北疆战事陷入僵持,也不知父亲何时能归。满心牵挂父亲,年前年后各府宴请唐瑜都没有露面,只提前安排了年货,然后收到请帖,唐瑜让人拿给容氏看,容氏娘俩想去就去。三月里青城传来捷报,唐慕元打了一场胜仗,形势终于开始对大齐有利。正逢春暖花开,唐瑜高兴,跨出屋门,到院子里赏花。“姑娘,尚书府梁大人家送帖子来了。”墨兰从前院回来,将手里的请帖递给自家姑娘。唐瑜皱了皱眉。兵部尚书梁敬是宋钦一手提拔上来的,别看父亲与梁敬同在兵部做事,两府却没什么交情,这次梁敬做五十整寿,怎么想到给她下帖子了?与父亲立功有关?旁的宴请倒也罢了,贺寿的帖子,拒绝不太合适。而且,唐瑜不敢在这时候拂梁府的面子,父亲在边疆领兵,需要兵部配合。到了月中梁家宴请的日子,两辆马车驶出景宁侯府,稳稳朝梁府驶去。唐瑜坐了后面的马车,容氏娘俩坐前面,旁的帖子唐瑜都给容氏过目了,这次来深受摄政王器重的梁家却不让容氏去,容氏肯定又要四处乱嚼舌根子,说她这个长女不把她看在眼里。一路心事重重,前面忽然传来一道厉声斥责,“大胆,竟敢冲撞王爷车驾!”马车突兀地停了下来唐瑜深深皱眉,正期望冲撞宋钦的是旁府马车,跟在车外的墨兰低声道:“姑娘,是夫人……”唐瑜头疼,想到宋钦心狠手辣的恶名,又惴惴不安。墨兰挑开帘子,唐瑜低头下车,站稳了,她朝前面看去,正好看到了宋钦。他也是刚刚从马车上下来,头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