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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的眸子。顾砚龄了然的勾了勾唇,她总算是明白今夜为何萧译要拉着她促膝对弈了,看似是在“守岁”,却是守的兔子。“原来,你今夜真下了一出请君入瓮的好戏。”听到少女的打趣,萧译唇角微微勾起,随即又悠然地剥了一个蜜橙递到顾砚龄面前道:“是成贵妃坐不住了。”顾砚龄闻言微微一笑,随即安然地接过蜜橙吃了下去。或许成贵妃此刻都还未明白过来,早先她身子抱恙是假的,萧译因她而婉拒祭祖之行也是假的,做了这么多,不过是让萧衍放松警惕,安安然然的走出京城,断了他们母子的联系罢了。而这一切终究都没有出萧译所料,冯唯故意引皇帝命他前去审讯榆嬷嬷,前脚他方进了东厂的牢狱,成贵妃后脚便得了消息,听到与己相关的事,便是沉稳如成贵妃,也是再等不下去了。后面的一切,也就显得水到渠成了,成贵妃欲除榆嬷嬷,却被东厂的人撞破。顾砚龄想到此不由摇了摇头,唇角的笑意仍未散去。“只可惜了,成贵妃再乱了方寸,也没忘了撇开保命的亲子。”若是旁人,或许只会觉得是母子情深罢了,可顾砚龄和萧译却是明白,这也不过是利益的驱使罢了。有时顾砚龄也会觉得,如成贵妃与萧衍这般的母子关系,莫说是脆弱,便是说冷漠也不为过,可见,这人贪恋多了,便没了情了。“成贵妃被贬,免不了会在朝堂上掀起几分波浪来,想来从前那些暗地站队的人,此刻都想着如何来敲东宫的门了。”萧译闻言唇角笑意颇为淡然,随即出声看向对面的顾砚龄道:“为夫要一心陪着夫人养病,这门他们只怕是敲不响了。”顾砚龄闻言微微一笑,随即回味般看了看萧译手中的蜜橙道:“这一次送来的蜜橙的确不错,明儿个你再去姨母那替我讨些来。”萧译闻言微微一愣,又有几分无奈的笑出来,自打上贡了蜜橙,自个儿的夫人不仅吃了东宫的份例,他见如此便又从皇祖母和母妃那讨了些,未曾想,这辗转竟是连翊坤宫的份例都要搬过来了。这蜜橙当真比他还好吃些?第一百一十七章萧衍南京的天儿也如京城那般滴水成冰,因着皇家的身份与地位,因而便是祭祖也自然是复杂而严谨,辗转了半月余,这南京的祭祖之行也快到了尾声。在富丽堂皇的行宫之中,宫灯皆安静地悬挂着,来去的宫人都默然做着自己的事,就在此时,一座大殿的廊下渐渐响起了急促而慌忙的脚步声,原本守在廊下的人不由好奇地抬了抬眸,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渐渐走近,直到了近前,宫人们这才躬身道:“息公公。”哪知息德丝毫未回声,便急忙打了帘子走了进去,眼尖的几个回想起刚刚近前时息德额角的汗,便约莫能琢磨到,必是京城出了事了。当息德快步的走进内殿,立在最后一层软帘前喘了口气道:“王爷。”安静的大殿中只淡淡响起了“嗯——”的一声,息德便急忙走了进去,只见殿内皆掌着灯,一个略显冷清的身影坐在书案后,颇为悠闲地握了一卷书,似是沉浸在其中,并没有抬起头来。“王爷——”听到息德小心翼翼试探的声音,身着藏蓝常服的萧衍也未所动,只是淡淡启唇道:“何事。”息德微微踌躇了下,随即更为小心地覆下眼眸,低声回道:“回王爷,京城出事了。”话语缓缓散到空气中,只见坐在案后颇为沉静的萧衍低着的眼眸微微一动,渐渐抬了起来,眸色幽深而淡然的问道:“什么事。”息德一听到声音,当即难掩几分小心的跪下伏身道:“回王爷的话,贵妃——贵妃娘娘被贬至北宫了。”萧衍瞳孔微微一扩,原本握着书卷的虎口微微收拢,眉头稍稍皱了皱,这才出声道:“因为什么?”息德闻言不敢耽搁,连头也不敢抬起,便连忙道:“回王爷,听京城里我们的人来报,似乎是关在东厂里的榆嬷嬷欲将贵妃娘娘拖下水,贵妃娘娘担心榆嬷嬷当真会将事情捅到陛下那儿,便暗自出手打算除掉贵妃娘娘,谁知受命的那两个番役也是没用的东西,竟是被东厂的人撞见了,一时没受住刑便招了——”萧衍闻言捏了捏轻薄的纸页,冷然的话语随即传出来。“那榆嬷嬷,原本要招认什么?”息德闻言身子一顿,几乎是硬着头皮道:“听说是——是要说贵妃娘娘与已故的孝文太后达成盟约,欲——欲扶王爷……”说到这里,息德如何也不敢再说下去,已是惊得一身冷汗,连身子也僵了几分。其实无需再说,萧衍也能猜出几分来,此刻他握着书卷的手渐渐的收紧,指节越来越凸起,几乎捏的纸页也越发褶皱了几分。殿内此刻越来越沉静,让人不由生出几分带着寒气的诡异,过了许久,息德跪着的膝盖都已经硌的生疼时,萧衍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朝堂之上,可也传遍了?”息德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般摇了摇头,这才连忙回道:“陛下下了口谕,以贵妃娘娘忤逆犯上为名行的禁足令,朝堂之上传的也是这般。”萧衍闻言眸色微微一亮,眼角渐渐勾起冷冽的笑意来,手中轻轻一松,将书卷散漫地丢在案上,这才伸手端起面前的一盏热茶,轻轻拂了拂,淡然地戳饮了一口。既然如此,他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他的这位母妃,他也算是极为了解了,只怕是为了替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极近所有的心思将他从其中撇了出去,也真因为此,成贵妃自始至终也未让他亲自与从前慈宁宫的人接触过。这也算是他的这位母妃,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虽然,本意并不是为了他。“好好的,榆嬷嬷为何突然有这样的举动。”息德闻言头一抬,眸中一闪,立即想起什么般,麻利回答道:“回王爷,事情一出,那冯唯的徒弟灵宝便也偷偷给我们的人递了话,说……”息德缓缓压低了几分声音道:“冯唯奉陛下命前去审讯榆嬷嬷之后,榆嬷嬷便有了招供之举。”冯唯?萧衍闻言眸子微微一眯,那冯唯竟是奉了圣命?难道这背后竟是——“王爷,这冯唯如此,咱们是不是该……”看到息德眸中微微划过的狠劲儿,萧衍眸中厉然道:“你以为那冯唯是灵宝吗?”听到萧衍的警告,息德当即噤声,萧衍眉头紧紧皱起,难道说,当真是父皇察觉出了什么,只是以冯唯作为试探。若是这般,那她的这位母妃即便是活着,也只会是他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