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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拔剑阻止了黑熊扑来的前肢,回头几乎厉声道:“请陛下上马!”随即刀剑劈下,黑熊吃痛间一掌将萧译拍至一旁,听到建恒帝上马的声音,黑熊当即愤怒地扑过去,一旁的萧译眸中一冷,几乎想都未想迅疾地跑过去,将身护在建恒帝,闻到浓烈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与恶臭味。建恒帝看到眼前的一幕已然忘记了旁的,只见那暴戾的黑熊双目流血,张着的嘴留着粘稠的涎液与鲜血,直直地扑了过来,当看到将身护来的萧译,建恒帝几乎是脑中轰然,惊惶而绝望道:“阿译!”这一刻的建恒帝已经全然忘却什么天降警示,几乎是反射性地想要将护着他的萧译甩至一边,然而这一刻他才发现,从前被他抱在腿上,手把手学字的孩童如今已经长的与他一般高,而眼前的少年,更是死死地护住他,让他根本无法甩开。而下一刻,几乎毫不意外,一旁的萧衍和众人皆眼睁睁看着那头黑熊凌厉地扑过萧译的后背,只听得“噗——”的一声,携着血迹污渍的利爪登时穿过层层密集的盔甲亮片,抓进软甲之内的布帛,顿时一股令人为之兴奋的血腥气四散弥漫,淋淋的鲜血就这样蔓延开来,一点一点,渐渐染红了少年背后夺目的软甲,这一刻在阳光的透射下,竟是殷红的鬼魅。树林之中似乎陡然安静了,原本与黑熊搏杀的众人都愣在了原地,看着这一幕惊得脸色都变得难以言喻。几乎是电光火时间,身负重伤的萧译苍白而浸着冷汗的脸上陡然浮起一抹坚毅与冷漠,在众人怔愣之时,竟是咬着牙,强忍着背后蚀骨而钻心的疼痛,转身从萧衍的手中力然夺过羽箭,在萧衍尚未反应过来时,反手将那亮着银光的箭矢使足全力插进黑熊的脖颈,当即听得那黑熊几乎用尽全身的力仰头咆哮,而下一刻那声音渐渐变得无力。在众人尚未回过神来时,黑熊陡然恹恹地倒了下去,发出“嘭——”的一声,再也动弹不得。第二百三十三章天子之怒天边的晚霞已经渐渐褪去,只有淡淡的一丝残云尚还浮着,看着渐渐落下来的夜色,原本与宁贵妃对弈的少女不由升起了几分担忧。“阿九,阿九?”殿内幽静而舒适,淡淡地苏合香透过掐丝珐琅鸳鸯式香薰中渐渐弥漫起来,扬起令人安心的味道。对座的顾砚龄右手指尖轻轻捏着一枚棋子,侧首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竟是不由出了神。此刻听到宁贵妃的声音,少女这才收回头来,看着眼前一盘棋,终究想不出一点思路,只得将手中的棋子丢回了盒中。宁贵妃看着少女如此,也猜测出了几分,转而看着天边最后一丝残云,不由出声道:“今日狩猎的确晚了些。”坐在一旁观棋的绮阳看了眼外面,随即笑着道:“必是今日皇爷爷与哥哥又狩了许多好东西回来。”说着绮阳转而安慰道:“娘娘与嫂嫂放心,以哥哥他们的武功,便是连花豹都能制服。”顾砚龄听到那声“嫂嫂”不由抿笑,却是嗔了绮阳一眼,宁贵妃见此唇边浮笑,打趣着绮阳道:“这些日子叫韩指挥使教授你马术,也不知如何了,若是教的不好,该让陛下罚他。”绮阳闻言脸上一红,抬起头来正对上宁贵妃与顾砚龄打趣的眸子,顿时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就在这时,外面陡然响起慌乱而嘈杂的声音,宁贵妃眉头不由一皱,顾砚龄却是反射性地心下一沉,几乎攥紧了手朝外看去。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内侍几乎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身上的衣服竟是浸湿了一大片。宁贵妃眸中一震,当即问道:“怎么了?”那内侍颤颤巍巍地扑跪在地上,一边抖着袖子擦着汗,一边惊慌失措道:“陛下,陛下他们去东狩区狩猎,遇到了熊瞎子——”话还未说完,宁贵妃当即惊得站起,而那内侍的下一句话却是如将一滴水滴进热油中,炸的顾砚龄脑中轰然,竟是第一次愣了神。“长孙殿下保护陛下时,被那熊瞎子所伤,此刻已然昏迷,这会子刚回宫,由吴院判诊治。”此话一出,绮阳惊得脸色一白,当宁贵妃转而看向身边的少女时,只见顾砚龄愣愣地站在那儿,眸中似乎失了神。就在她刚要出声时,少女陡然提步,全然忘记了她们,提起裙子便朝外面跑去秋风呼呼地刮过耳边,枯落的黄叶打着转儿,沾在了衣裙之上,顾砚龄捏着裙子的手已经满满是汗,这一刻的她心乱如麻,全然没有了任何的思路,更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感受到捏着裙子的手微微在颤抖,顾砚龄的脑中几乎懵然,就好像陡然溺水渐渐下沉一般,除了惊惶,挣扎,只能无力地任由自己渐渐沉入水底。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这一路上到底撞到了几个人,直到远处灯火通明的宫殿终于落在眼前,少女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直到跨过了宫门,看到忙进忙出的宫人们极为惶恐的脸色,顾砚龄的心渐渐沉了下来,捏着裙子的手越发的紧,陡然不小心踩空了石阶,少女不由被绊的坐了下去,当即脚下一崴,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赶上来的怀珠见了,连忙上前扶起少女,顾砚龄此刻却是听不到怀珠在耳边说什么,更感觉不到周身的嘈杂,只知道强忍着疼痛一步一步朝殿内走去。当来到了殿门前,顾砚龄脚下惶恐的一顿,终究有些颤抖的跨过门槛,踏着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砖,顾砚龄几乎能够听到自己一次比一次更快的心跳声。直到到了寝殿,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让少女的步子陡然一慌,怀珠连忙扶住,直到透过眼前跪着的重重众人,目光落在那个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伤口全然渗出了雪白的纱布,将身上的衣服已然浸湿的少年时,少女的瞳孔猛地一缩,扶住怀珠的手死死嵌进去,几乎不可置信地在颤抖。这一刻的顾砚龄已然忘记了从前的规矩,忍着脚下的疼痛,由怀珠扶着,穿过跪在榻前的人群,来到了少年榻前一米之处,终究愣然停了下来。此刻殿内一片可怖的死寂,所有门窗都被紧紧的关着,建恒帝黑沉着脸守在少年的榻前,眸子认真而紧张地看着替少年诊治的吴院判,唇角怒然地紧抿,让人即使在三米开外也能感受到那随时爆发的雷霆之怒。过了许久,吴院判终于将搭在少年脉上的手收了回来,示意医童上前,亲自替萧译重新换下了药,再小心翼翼地包扎了伤口。“吴院判,如何。”建恒帝低沉的声音响起,吴院判原本捏着纱布的手微微一僵,随即又从容地放回医童手中的药箱里。这细微的一幕落在建恒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