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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眼神好,咱们这就去。”话一说完,那两仆从转身便去。然而在德贵看不到的地方,那两人默然一对视,随即不屑的撇了撇嘴。得了吧,送什么去暑汤,送汤还有送到床上去的,听说书的说了这么多年的书,还没听过这个理的。要是真有这样的好事,那这样的汤他们还真想尝尝味儿。说白了,不就是送人来了,说的还冠冕堂皇的。那二人虽这样想,但事情却还是麻利要抢着去干的,急急忙忙凑上前去了,一个比一个谄媚的陪着笑脸。“哎哟,瞧瞧这么热的天,画阑姑娘还来送汤,快叫咱们来,姑娘歇歇。”说着一人忙抢了画阑手中提着的一个攒食盒子,另一个见没抢着功,只得笑嘿嘿道:“姑娘这一路辛苦了,我给您扇扇风吧。”说着话,那人便要拿袖子给画阑扇风。那画阑是什么人?那是俞氏最得意的大丫头,容貌和琉璃院的醅碧,绛朱一样,在府里都是拔尖儿的,也就死了的落葵能略胜一筹,因而画阑向来自持身份,哪里愿意跟这些屋外伺候的小子打交道,当即眉头微不可闻的一皱,但也就一瞬间,就又和气的笑着制止了那人的动作。“咱们伺候主子都是应该的,哪里谈的上辛苦,扇风就不必了,一会子叫人瞧了,还以为我仗着太太的面子在你们面前拿乔了。”话说着,画阑脚上走的快了些,将那两人扔到了后面,眼角这才划露出一丝不屑。“方才老爷还说今儿这暑热重,姑娘您这汤就送来了,可是及时了。”方才那一幕,自然被精明老成的德贵收进了眼里,当他也只当未看到罢了。眼看着顾敬昭倚重的德贵与自己说话这般伏低,画阑心下那股子不甘人后的骄矜感得到了满足,因而说话间也高兴了许多。“都是太太想的周到。”德贵连连说是,随即笑着道:“画阑姑娘屋里请。”画阑抿唇一笑,随即颔首便身子窈窕的朝里屋走,德贵更是亲自给画阑打起湘妃竹帘来。当画阑与德贵先后进了里屋,屋外那两小子不由再一次撇了撇嘴。真不知道是太太想的周到,还是那画阑的心思周到。有这么个美娇人亲自送上门来,便是再热,老爷那火气今儿也该好好泻一把了。不得不说,当主子的跟他们这些做小子的,那命就是不一样。他们这好歹也是正值年华,连个俏媳妇儿的影都还看不见,瞧瞧他们老爷,屋里那端庄大方,出身名门的正妻正熬着暑夏替他坐着胎,屋外,还能有这样个妙龄美人儿满足他不能同房之苦。下辈子啊,便是坐在阎王老爷的府衙门前哭脸,他们也要求个好出身来。毕竟这样的齐人之福,哪个男人不想要?两个人正这样顾自幻想着,他们便陡然听到了身后轻微的掀帘声,拿眼角微微一瞥,果然德贵从里屋走了出来,随即斜了他们一眼低声吐出两个字。“关门。”他们二人闻言忙应了,急忙转身将门悄悄的掩上,再掩门的那一刻,他们恍然闻到一股女儿家的香粉味儿。当即神魂颠倒,骨头差点儿没给软了。这样懂风情的画阑,他们还真是没见过。别说,要是能跟这样的佳人儿宿上一夜,便是叫他立即死了也成。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总比做个形单影只的孤独鬼强多了。第一百零九章秘事只说外面德贵正亲自把关守着书房的门,此刻那画阑却是正心下紧张而又期待的提着手中那攒食盒子,小心翼翼地轻声朝书房的里间走去。刚走到门口处,画阑身形微微顿了顿,只觉得此刻那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不由轻声的吸了口气,随之无声的吐了出来,随即摸了摸鬓边的簪子,理了理新换的裙子,这才纤手微抬,将竹帘轻轻一打,侧身小心走了进去。一进屋,她便只见顾敬昭此刻正正襟危坐在书案后,低头用笔勾画着什么,明明听到了细微的打帘声,却是连头抬也未抬,仍旧一副肃然处理公文的模样。画阑不由心下更紧张了些,紧紧攥了攥手,将那股子压抑给压到心底去,小小的莲步微移,随即提着攒食盒子微微恭敬地欠下身,一张娇嫩的脸微微一偏,露出一段儿洁白而妩媚的颈部曲线。这样的动作,她已在镜子前演示了无数次,画阑很相信,此时此刻的她是足够动人心魄的。“老爷,奴婢奉太太的吩咐,给您送去暑汤来了。”女子娇媚而温柔的声音在寂静而冷清的屋内响起,但随即,却又被伴随而来的死寂给淡漠消散了下去。画阑柔美的身子微微一僵,手心微微发凉,不由心下紧张而诧异,这是怎么?过了片刻,书案后的顾敬昭沉然“嗯”了一声,随即淡漠的看着书案上的公文道:“放在案上。”画阑闻言不由紧张的捏了捏手,随即再一颔首,温柔而小心道:“是。”话音落尽,娇媚的身姿便微微凑上前,将那攒食盒子小心搁在顾敬昭处理公文的桌案上。“太太可还好?”约莫片刻,顾敬昭才陡然出声,画阑闻言微微一动,随即瞥了眼下去,却见顾敬昭仍旧伏案写着,丝毫未有抬头看自己一眼的意思,想着自己来时特意换的一身簇新的裙子,不由心下失落,但面上还是极尽恭敬道:“太太身子一向很好,只是最近天儿有些热,人便觉得焦躁了些。”“嗯。”顾敬昭笔下微微一停,随即淡然启唇道:“那便好好侍奉着。”画阑闻言垂下眸子,恭敬地颔首道:“是。”正在画阑心下失望而晦暗之时,近前的顾敬昭似是刚写完了最后一笔,随即缓缓抬起头来,将手中的笔搁在了近前的笔架上,略阖眼歇息了一会儿,这才转而看向案上的攒食盒子道:“将汤取出来我尝尝。”画阑闻言,忙点了点头,转身将那攒食盒子揭开,随即小心从里面捧出一个精致的汝窑小磁盅,然后又从里面取出备用的小碗,轻轻拿勺子舀了汤汁出来,温柔的递至顾敬昭手边,垂眉顺目,分外恭谨。当顾敬昭去接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上微微碰触到了画阑的指尖,画阑当即心下一紧,随即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热意,手心骤然一空,小碗已到了顾敬昭的手中,画阑的心再一次禁不住加快了许多,两手轻轻放下,藏在袖中,紧张的揪了起来。谁知顾敬昭却压根儿没看过来,似乎刚刚的确只是个连他都未察觉到的意外。渐渐地,寂静的屋内缓缓响起调羹轻轻碰撞碗壁的声音,顾敬昭便这般淡漠地